心暖从没有这么紧张过,脑中一片空白,双脚机械似的一步步踏进来。
可是……在极端的紧张的之下,却也是慢慢坦然了。
她没有看任何人,清泉似的眼眸里空空荡荡,像是飘过云的天空,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在双开门打开之后,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那种静的似乎所有人连呼吸都屏住,落跟针都能听见的安静,变得压抑……沉凝如死水。
她走的缓慢,但沉稳。
纤柔的身子明明软的像是拂柳,这一刻却又透着柔软的坚强,百折不挠。
不顾那些惊疑,恐惧,欣喜,还有审视的目光,心暖径直走向了轮椅上的延生,微微垂首,“您好,我来了……”
她,如约来了!
延生扶着轮椅的干枯手指在颤抖,似欣慰似激动,笑的带泪的眼睛隐约又有水气:“好好……来了就好。”
温和慈祥的话,像是舒了一口长气。
心暖垂了眼帘,显得有些面无表情。
终于也还是来了,终于还是不能推卸掉责任跟那些深深禁锢在血脉里的东西。
心暖攥紧在身侧的手,缓缓的松开了。
突然……在人群中,她察觉到了一束异样的目光,炽热的似乎能灼人。
微微别开头,一瞬间,就看到那个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人。
湛然若神的脸上,却有着一双魔魅的近乎妖冶的眸子,薄唇死死抿紧,他看起来处在极度的震惊中。
那么一个冷魅迷人,恣意风流的男人,此时此刻……像是傻了一样。
心暖看的分明,夜墨的眼里,慢慢溢出的是一种名为绝望的失落。
她微微疑惑,随即……释然了。
勾了勾唇角,对夜墨露出了一个很清浅的笑容,她也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跟夜墨见面。
这一笑,算是打招呼吧,毕竟算起来……两个人也算是渊源很深,想起来两个人之间的对立跟水火不容,再想想如今的身份,确实有点命运捉弄人的感觉。
谁料,这一抹笑容之中,夜墨脸色霎时白了。
心暖静静的收回了视线,旋即又变得面无表情。
此时,座上的西弗瑞嘴脸已经变了,来不及看下面人的反应,他寒了脸,“延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众人也都从震惊中回神,窃窃私语。
“这谁啊?从哪里来的,怎么……怎么长的跟……”
“这是从里冒出来的丫头啊,延生到底什么意思啊?”
“诶?我听说之前简先生身边有一个跟若然一模一样的女人,听说是思念若然找来的替身,难不成就是她吗?”
“啧啧,这延生打的什么算盘?”
“谁知道呢?看看再说。”
这时,下面也有人开口,面对着延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女人是您老找来的吗?这……不是若然吧!”
这一问,所有的人又再度安静下来,目光投向了延生,等待一个回答。
心暖一直没说话,甚至都没抬眼都去看下面的人,安静乖
巧的立在延生身边,若有所思的侧脸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延生笑着点点头:“不错,她确实不是若然,可是……却不代表她不是沈家人!”
“什么!”
一语如同石破天惊,引的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西弗瑞一边用眼色示意沈清去做某件事情,一边移步上前,走到了心暖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嗤笑起来:“延生,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随便找来一个跟若然有点相像的人就说是沈家的,这样的无稽之谈,你以为我会信吗?还是说你觉得能糊弄住所有人。”
延生气定神闲,咳嗽了两声稳住呼吸:“当年连城跟秦婉柔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在座的人也许不清楚,可是没有人比你明白其中内情了,至于秦婉柔的那个孩子,到最后谁也没亲眼看到的,你敢说……那个孩子就真的没了?”
几人对峙间,沈清不动声色的悄悄离开了。
所有人都注意着这里,根本没有人去关注沈清。
“呵呵,你的意思是,这个女人是秦婉柔跟连成的女儿,延生,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我又怎么相信你,你说她是她就是了吗?可笑!”
“口说无凭,如果……我有证据呢?如果我说,我已经把她的血样跟若然的比对过了,你信吗?”延生说的笃定,看西弗瑞的目光开始有点愤怒跟阴沉。
西弗瑞只是冷哼一声,“比对?你以为拿个报告之类的就能掩饰过去了?”
下面的人都面面相觑,目光一会放在心暖身上,一会放在西弗瑞跟延生身上,都纷纷静默不语,静观事态发展。
不过,两人在之间的对话却让很多人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秦婉柔的孩子?血样比对?沈家的唯一剩下的继承人?
这……太匪夷所思了。
延生咳嗽两声,语气依旧诡异:“我知道你们都不信,那么……如果,跟夜墨的血样比对呢?表兄妹……也是能鉴定出来的!”
说完,延生唰的一下转头,目光犀利的看向了远在人群之外的夜墨。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连心暖都惊讶的抬头,不敢相信延生居然会在突然之间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个状况好像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啊。
夜墨薄唇抿的死紧,面无表情的近乎冷漠。
此刻,连龙一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了,只是明显的能感觉到,夜少爷身上的气场骇人,似乎在盛怒之中。
龙一目光微转,心中喟叹的看向了心暖。
这怎么可能啊?乔小姐怎么可能是沈家的人,那这么说起来,她跟夜少爷不是也有血缘关系吗?
太复杂了,太纠结了!难怪夜少爷现在在生气。
任谁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跟自己是亲戚关系也不会高兴吧,再说了,夜少爷对乔小姐喜欢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造物弄人啊,阴差阳错啊,乱七八糟啊……龙一唏嘘的在心内感慨不已。
夜墨目光幽魅,连看也不看心暖,在延生的话中回神,“血缘鉴定吗?我拒绝!”
“什么
?”延生没听清清楚。
他斜勾起唇,邪魅的妖气横生,又重复了一遍:“想让我跟她做血缘鉴定?不可能!我拒绝!”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笑的近乎邪佞的唇间,又咬出了两个字:“休想。”
说完,连多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夜墨转身,就维持着嘲弄讥讽的笑容,带着龙一离开了。
一整屋的人,没一个敢拦住他。
夜墨走的潇洒决然,心暖都呆了一呆。
虽说夜墨没有帮她的义务,更加没有帮她的立场,可是……不得不说,瞧见夜墨冷漠离开的背影,她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小小失落。
见夜墨离开,西弗瑞瞬间眉目舒展,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慢慢悠悠的笑:“他不同意啊!延生,这下你就没办法证明你的那套说辞了,即便是把跟若然血样比对的结果扔在这里又怎么样呢?反正若然已经去世了,随便你们要玩什么把戏,谁知道是不是把血样掉包了,作假了!或者说,谁知道那还是不是若然的血样!”
他居高临下的冷哼,似乎觉得延生跟心暖的出现像个笑话。
“没办法拿出实质的证据,就不要把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推给沈家,哈哈,连成跟秦婉柔的孩子,延生,你还真是糊涂了,这都分辨不清了!”
西弗瑞志得意满的嘲笑:“不会是你想要借机回到沈家夺权,所有编造了这么一个事情吧!行了,这件事情我也不计较了,你还是叫人把你推出去,好好颐养天年吧,毕竟也没几年活头了,还操心什么呢?”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纷纷噤声,眼中也多多少少带了怀疑。
三言两语的话,西弗瑞便轻而易举的将形势拨弄回来,有利于自己。
延生到也还算是冷静,一点都没有恼急跟败坏,寒着脸听西弗瑞嘲讽。
他冷哼一声,正待开口说话,就被突然开口软糯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心暖攥紧了手,被西弗瑞气的不轻,明知道自己应该沉住气,可是看到延生被奚落,看到西弗瑞处在了上风,她就气不过了。
脑袋一热,就咬唇开口了。
软糯甜腻的声音即便是渗着冷然,也还是带了几分少女似的去稚气,“你很得意吗?”
一句话,响起的非常突兀。
西弗瑞轻蔑的转头,眼中杀意一闪即逝,“你说什么?”
心暖勇敢的上前一步,扬起了下巴,目光不屈,冷笑道:“我说,你很得意吗?你觉得沈家已经尽在掌握,收入囊中了是吗?”
西弗瑞优雅的抚了抚自己的唐装,漫不经心道:“小丫头,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也不是你能说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也想攀附沈家!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去,我还能不追究你冒充沈家人的事情。”
心暖顿时气炸了肺,觉得西弗瑞不要脸到了极点。
“你不是想要证据吗?好啊,我给你证据……我会让夜墨跟我做鉴定的,然后……”心暖咬牙切齿的道:“然后,我把鉴定结果扔到你脸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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