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顾及林云的话,而是将目光定在了陈含笑的脸上,这询问的话语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淡淡怒火,已经弥漫周围。
“她已经回房间了吧。“陈含笑淡淡说着,回想刚上车前亲眼看到她就在车上坐着挂了副耳机听音乐。
“我没有看到她下车,你最好确定她现在就在房间!“
薄暮沉已经从愠怒变为盛怒,他修长而宽厚的身影始终挡在她们面前的电梯口,电梯里的人出不来,她们也进不去。说完,他直接后退一步进了刚下来的电梯,迅速的按了楼层,毫不在意电梯里本来要坐到一楼出去的人。
几个f国的人也是一肚子莫名火,不停地用方言说:“这位先生我们要出去的,您太没礼貌了!“
薄暮沉眼睛死死盯着楼层上升的数字,身后的f国人喋喋不休的吵得他脑袋疼。
只听他以流利的方言,一声怒吼:“闭嘴!“后面的人着实被吓到了,瞬间鸦雀无声。
终于到了安然所在的楼层,薄暮沉大步跨出电梯,还不忘恐吓电梯里的人。
依旧是流利的f国语言:“在这等着,不要让电梯动!“而后大步跑到安然的房间方向。
电梯里的人实在是被吓到了,一个比他还要壮士高大的异国男人一只手按在电梯开门的地方,就像是手指黏了上去,怎么也没能拿下来。
他不停地按她房门的门铃,同时给薛齐打电话:“让客服查一下安然的房间现在是不是入住的情况!“
按了几百下也没人开门,他的心脏为数不多的,如此紧张过。
从下午来了之后,知道她们今天去偏远的小镇出外景,就一直在大厅等。
这一周,其实是他给自己的时间。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他的生活不过是和过去一样。
他将自己变得前所未有的忙碌,他还记得,过去过了二十八年的他,实在没有什么事能跃居他手上的事业之前。
于是马力全开的薄**OSS,那些堆积成山的文件合同被他一个上午就做完了,为了加大自己的工作量,甚至亲自去了宙斯投资的各个企业视察,参加以前不会参加的活动。
给每个他认为很闲的部门都加派了工作,尤其是总部的策划组。因为如果有可心的策划,他要做的事也能更多。
夜晚失眠严重,他就去健身房做极限运动,一个人,到大半夜。
直到累的肌肉酸痛到了极点,才能勉强入睡。
是的。
他生气。他在生气。
薄暮沉是什么样的人,岂会败在小小女子手里。
商业,政界,黑客,家族,女人。
他从来都是没有失败过的天才。
说他孤傲自负,不谙世事,不懂圆融,不会表达。
这根本就不是一种贬义。
只有他,才堪当这些形容,毫不违和。
他不需要平常人所以为的‘世事’,他是那个创造出世事的人;亦不需要圆融,他便是创造规则的人。
更无须表达。
表达来自诉求,他的诉求,从不需要任何人为他达成
。
这样一个人啊。
居然在一个礼拜前的今天,被她无情的,拒绝了。
即没能吃到小白兔,还被小白兔狠狠羞辱了一顿他身为大灰狼的狼性。
到了现在,安然还是不打算接纳他。他不是说的很清楚了,要她成为自己的未婚妻,给她名分,给她唯一的位置,甚至是这世上无数女人挤破头想要的位置。
现在业内谁不知道他薄暮沉已经有主,谁有不知道宙斯的第一夫人已有人坐实。
没有再说过要挟她的话,对她的目的早已不是一开始那样,视为工具。
最后,她竟能以一句。
你占据了我的肉体也无法得到我的灵魂。
如此英烈的,拒绝了他。
这一个礼拜,他居然还无聊到,把她那句平等灵魂的引言书拿来看完了。
意思他就是书里的男主角?
他是那么个性阴郁又喜怒无常的人吗?
更何况,他比罗切斯特富有百倍,而且没有发疯的前妻!更不可能容许有人置喙半句他的婚姻。
即使这一个礼拜他的生活看似平静无波,在那些不为人知的细碎时间里,他早已发狂数次。
这真是一段太不堪太失败的回忆,他不能略过不能遗忘。
那么,只有一种解决方式。
由回忆的断点重续,他要她的灵魂。
“薄少,客服这边说安小姐从早上离开就再也没回来过。”薛齐打来电话,薄暮沉才将敲门的手迅速收回来,转身跑回电梯。
电梯乖乖的为他敞开着,里面的房客依旧战战兢兢的为他保持电梯的开门状态。
“一楼大厅!”他语速犀利的命令。
电梯里的人和他毫无关系,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却像是着了魔,按他的要求按下了大厅的键。
其实安然可能去逛街了;这时候是饭点,也有可能出去吃饭了;甚至有可能在某个咖啡厅里惬意的看着一本书。
有太多的可能解释她现在是安全的。
他,却只怕万分之一的那一个可能性。
她出事了,且不安全。
林云和陈含笑还等在大厅的电梯口,等薄暮沉下来说明情况。
电梯门开了的那一瞬间,他大步冲出来,将陈含笑一把从衣服后领拎了起来,往外面走去。薛齐早已将车掉头开到九点大门外,****。
林云也很担心,对于薄暮沉的无视和处事作风早就习惯。只是和旁边几位编剧副导稍作解释,就回了二楼。
薄暮沉和陈含笑迅速上了车,她非常了然的说了今天去的那个小镇的名字,薛齐启动导航,炫酷的跑车便如飞一般的驶了出去。
车窗外,是乌云密闭的将夜。
忽然一声雷响,惊天动地。
薛齐将当地天气实况的广播打开。
女主播的声音略带焦急,依旧是字正腔圆的F国语言。
“P市偏南部地区大暴雨,今夜请南部市民做好防灾措施……”
“开到300迈!”薄暮沉坐在后座上怒声命令着,薛齐一把油门踩上去,陈含笑只觉得是坐云霄飞车一样的即视感。
灰蒙蒙的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只见一辆奢华的跑车在雨中狂奔着,溅
起两行高高的水花。
在乌云最密集的天空下面,那座极少人烟的小镇似在水泊之中,顺着水泊的上流,一个羸弱的小车站牌下面,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举着一把黑伞。
安然浑身都湿透了,长发和衣服都和着雨水贴在身上,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给俞静买的止痛药。
她在风雨中等待着,公交车站牌的亭子就只够遮挡小雨,包括她的伞。对于这么大的暴雨,无法招架。尤其是还刮着风,大部分雨水都瓢到她身上去了。
此时此刻,什么暴雨,迷路,丢队,没吃下午饭,被淋湿,等不到公交车……这些真的已经不算是灾难了……比之更甚的,此时此刻,她都在非常要命的遭遇着。
夜深了,原本是深蓝的天空,似乎是知道有人在赶时间,偏偏还在十分钟之内就黑透了。
没有任何一点点亮光。来照亮安然苦不堪言的人生。
怎么她用跑的,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呢……俞静也没留一下车么,难道是止痛药来的太晚,她又疼昏过去了?记得白天拍照的时候,她就昏过去一次……
那些打在身上的冰冷,几乎让她麻木了,手机也丢在了车上,除了钱,下车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带。
她该怎么办。
是再等一会儿,等那不到万分之一的概率会有公车?还是调转方向,到刚才的便利店的人家讨夜呢?
正思忖着,远方,就闪现了两抹微弱的光亮。
像是车头灯。
天太黑了,她什么都无法分辨。
但是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有希望!
又等了一会儿,那光变近了,但还是看不见是公车还是过路车。
不管是公车还是过路车,安然决定豁出去了也要拦下!
终于,那辆车以急速行驶,离安然不到百米了。
可是车开的实在太快,那车灯两旁带起的水花都有一个姚明高了。
她很害怕,万一这就是一辆过路车,看天气情况这么差,以超高的速度把她略过了,那可怎么办?
车几乎在几秒的时间就要到安然的面前了,而且车灯还是直直对着她的。
没有考虑的时间,安然上前几步走,出了公交车站亭,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作势要拦车。
双眼一闭!
“吱——!!”
在黑夜里依旧炫目的豪跑,以与之价钱等比的超能刹车,停在了安然膝盖前十厘米的地方。
岿然不动。
“嘣——!!”
豪跑前盖里一声爆,英年早逝。雨水打在前盖上的时候,还会有呲呲的冒烟声。
安然还闭着眼睛,心里想,完了完了,肯定是因为自己挡路,把人车弄坏了,好像还熄火了……这下不仅自己逃不掉,还拉了个垫背的。看来她注定一生放浪不羁命煞孤星了。
没来得及看车里是什么人,安然就一个装晕倒,倒在了车前的水泊之中。
明明是装的,怎么她真的就晕过去了。
原来,暴雨,迷路,丢队,没吃下午饭,被淋湿,等不到公交车……这些灾难之外,她还要命的,提前一个礼拜,来了姨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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