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然在外面透气的时候,屋里,薄暮沉一眼就认出了时辰。
十八岁以前,白家的亲人都还在的时候,时辰和他同龄,每次家族聚会,都会坐在一起吃饭。
虽然是很遥远的记忆,也是很遥远的感情,可并不代表就沉没。
“时辰?是你?你怎么会?”
薄暮沉惊叹于现在的时辰,和十八年前半点儿没有变化,脸蛋还是比女人妖娆。
同样是三十一岁,他的脸是成熟的,不能说肤如凝脂,那也是面如冠玉的。
可时辰的脸,还是那么少年意气!带着点痞气的叛逆。
时辰标志性的痞痞一笑,斜睨了一眼在外面羞涩ing的安然,过来给他把脉。
他轻声在薄暮沉耳边说:“只能说你们运气太好,误打误撞的就能进了我们的狩猎圈。我们的身份,阿沉,这件事暂时不能让安然知道,你要装作不认识我们。”时辰的语气从轻松变的严肃。
时辰痞气的眼神里,也有了一丝不被察觉的凝重。
对于薄暮沉,客观而言,他是薄晖的儿子,必须有一道防线。
当年,白家的衰败已经成为了十年井绳,触之即死。
在防线以外,倒是可以像朋友那样相处的。
时辰的眼里,闪过一丝捉摸不清的异色。
薄暮沉现在当然第一个反应想到的就是爷爷和舅舅,还有白家的亲族。
他没有爷爷奶奶,薄晖从没提过,似乎所有人对薄晖的印象,就是一个孤僻的鬼才。根本没有家人。
就连母亲白晚秋生前也没说过关于任何有关薄晖家里的事。
所以是白家给他唯一的归属感。
尤其是时辰说‘我们的狩猎圈’。
“你们?难道白家隐世的地方,就是这里?魔鬼森林?”
时辰无奈的笑了笑,从药柜里拿了什么,放到竹筒里,用长形的石头碾压,放低的声音说:“不然呢?十大家族的势力遍布世界,还能躲到哪里才能避开所有的耳目,南北极的气候不适合老人的身体,非洲也不可能,只有魔鬼森林,想想办法,还是可以住人的。你可别小看这里,你身上这些稀世的药材,用一个国家来换都不够!你最好给我恢复好了,以后别再这么不要命,浪费了我的好药!”
“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整个白家都要消失?”
这是薄暮沉疑惑了十三年的问题,薄晖是吞没了白家的基业,爷爷生气,也不至于带着白家所有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吧?
“不走,仅剩的那点资产,很快就会被别的家族瓜分。走了,白家可以暂时空头,最危险的才是最安全的。老家主当时是没办法,这是不得不走的下下策。”
时辰这话说的没错,只是薄暮沉没想到,事情真的严重到那个地步。
薄暮沉和白家留下来的管事时仲联系上的时候,还是白家人隐世的五年后,时仲找到自己,简单的说明了白家的情况。
恐怕那五年,白家真的是在苟延残喘。那时候的A国,也就是白家的领地,还发生了各种暴乱。这显然就是别的家族干的。
如果不是容家压下来,白家那时候真的就完了!
曾经盛极一时的第二排位的家
族,仅次于容家!
被宙斯,吞噬的只剩下一副骨架!
时隔十三年,阴差阳错,薄暮沉和安然绝境生还,竟然就来到这个地方。
安然透完了气走进来,看都不敢看薄暮沉,脸颊上依旧是一大片的绯红色。
时轻声辰咳了咳,意思是不要让她知道事情。然后扯开了注意力问他们。
“你们,是什么关系?”
明显就是明知故问。
安然的低垂着脸,视线里就看着自己的脚尖。
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薄暮沉看的她一副难得的柔弱,心痒难耐,干脆说:“她是我的女佣。”
时辰从薄暮沉一双狼一样饥渴的眸子里看出来什么,推波助澜道:“哦,怪不得她这么紧张你,原来就是个女佣。那我看也不用专门给她空一个房间了,我们这本来屋子就很紧张,害得我昨晚和别人用一个屋子,那个……你们俩住一间,你,你,你就打地铺,我去隔壁住。”
时辰这番话说的薄暮沉不要太爱听了!简直就是正中下怀!正合他意!
安然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莫名其妙看着这俩就好像早就认识,在这唱戏的男人。
时辰不是认识自己吗?连自己有两个孩子都知道!怎么会真的信了他的话,以为自己是他的女佣?
安然半张着嘴,疑惑的看着时辰和薄暮沉,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
“得了得了,我去把我的被子抱回来,女佣,你赶紧把你自己的被子拿过来,这几天就在这打地铺。”
时辰不听安然说话,把研好的药塞进安然手里说:“赶紧给你主人喝药,一比二用水稀释。”
交代完了,就出去了。
安然看着竹筒里那么恶心一坨的东西,味道难闻极了,真是无法想象这要怎么下口。
刚要问问时辰有没有解苦的什么,又想起这是在原始森林里,怎么会有那些零嘴呢。
看着那么恶心的药,安然皱了皱眉,抬眸却是恰好看到床上平躺着还无法动弹的薄暮沉,一直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看自己。
安然被看的恼了,似骂亦嗔。
“吃药!”
等安然把药拿过来,薄暮沉看到里面即使稀释了也还是很恶心的稠状物,胃里翻江倒海,明明胃里什么都没有,还是忍不住想要干呕。
难道自己是靠这东西活回来的?洁癖如他,实在没办法克服心理障碍。
眉头微皱,琥珀色的眸子里又一次倒影安然那张花容月貌的小脸。
不快点让身体好起来,她在自己面前的每一分一秒,都是苦熬。
最终,他还是张开嘴,他动不了,只能让安然喂。
那闻着就苦到了心头的一坨药,到了他鼻尖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红了。
那种气味的冲击,一般人是无法承受的,何况要吃下去。
就在他张嘴要吃下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声。
真的是银铃般,因为白婉的声音是捏着假装娇柔的,这种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阿沉,我这里有酸角,还有野果子,可以解苦!”
白婉特意回去换了一件有些造型的棉麻衣服,是她自己加了个泡泡袖,领口和袖口还有她自己没事绣的花,虽然不像真正的刺绣那么精致
,但也比从头素到尾要讨喜一些。
她提着个竹编的篮子,里面是各种野果子,但大半还是酸角。光是看着,嘴里一酸,都流了很多口水。
白婉瞪了安然一眼,直接坐在薄暮沉的床边,从安然手里一把夺过装着药的竹筒,给他拨开酸角,一只手用勺子给他喂,一只手时刻准备在他吃下药的时候,塞一颗酸角进去。
安然看着白婉,这架势和云歌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云歌属于娇小姐,也还是个孩子。
但白婉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年纪,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在这森林里她已经和白家人生活了十三年,早就习惯了。
薄暮沉认出了白婉,因为认识,所以亲切,还笑着接受白婉给喂药。
安然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不是最有洁癖,陌生人不能近身吗?
失忆以后,自己只是进了他的病房,就差点被杀了,现在……
难道,薄暮沉是认识这里的人的?只有这个解释了。
不然他的称呼,白婉怎么可能知道。
“阿沉,你们……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薄暮沉和白婉异口同声的态度,让安然更是疑惑。
白婉接着瞪了安然一眼说:“你一个女佣,这么称呼你的主人合适吗?别忘了是我们把你从那虎狼口里救回来的,你最好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反正白家上下都通过气了,暂时不会让安然知道他们就是白家族人,那她也只能趁这个机会,好好打压,这个阿沉的女人。
本来该是自己的位置……
白婉叹了口气。
算了,都是娘胎里的事情了,也只有自己这么十几年在森林里的人还惦记着。
爷爷说,等家族排位评定结束,才能重新回到现代的生活。
只是都二十四岁了,还没谈过恋爱,都熬成老女人了!
这口气,怎么就能这么轻轻松松压下去呢?一定要给她一点点颜色看看,就算她是家主,那又怎么样?
就……一点点颜色!一点点!
安然脸色一黑,随即郁闷……
对这类型的女的实在是无语的不行,谁让薄暮沉这种男人,就是招花体质,没有哪个女人看到他还能淡定的。
还是烂桃花!
这种事情,以后应该习惯才是吧。
想到还要在这里度过五六天,总是吃人家拿人家的也不好,还是出去看看,也活动活动筋骨,帮帮忙。
“是,主人,我这就去看看有什么活儿是我能做的。”
安然还故意作了一揖,扭头就从这里出去了。
屋里,薄暮沉想开口,不许她走。
可嘴里是苦药苦的张不开嘴,身上也动不了。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随后,安然没走多久,时辰和白家的长辈都进来了。
白洛看着这个外孙子,心疼的眼睛都是湿润的。
这是他亲外孙啊!十三年不见!他还想着,活着的时候,能不能再见小沉,见到他娶妻生子……
也是多亏了时辰的提醒,不然白洛对薄暮沉不会有半点的怀疑考验。
说到底,还是薄晖的儿子,是那个畜生的……
白洛老家主很是疼爱薄暮沉,因为白家到孙子辈,就只有薄暮沉一个,而且还是外姓。
可外姓,那也是他的亲外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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