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救救他吗!求求你们!”
安然央求的看着面前这个用粗燥手掌抚摸自己脸庞的男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其他三个人,几乎是在用生命央求!
站着的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是彼此看了一眼,然后那个年长的女人蹲下,双手摊开,非常善意的看着安然笑了笑。
好像是在说:“把他让我看看。”
薄暮沉一直都被安然抱得很紧,她很怕一不小心他就会永远的离开,即使将他的上身都抱在怀里,也嫌不够!
停了中年女人的话,安然松开被他抱得很紧的薄暮沉。
这一刻。
当薄暮沉翻身平躺在安然怀里的时候。
看到他的脸,四个人又是齐齐一震。
尤其是最年长的,刚才让安然不要动的那个男人,看到薄暮沉的时候,两行眼泪瞬间从眼睛里落了下来。
中年女人的手也在微颤,给薄暮沉把脉的时候,眯着眼好像随时会流出泪水来。
“他怎么样?”安然紧张的不行!
面前四个神秘的‘野人’,每个神情都让人匪夷所思,可对安然而言,最重要的,是她的阿沉,还活着。
中年女人又看了一眼那两个男人,点点头,然后才偏头过来和安然说话。
“你……跟我们走……他也是,先跟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在治他的伤。”
中年女人和安然说话的时候,语意里有很多深意,但安然却完全读不出来。
难道他们认识自己?认识薄暮沉吗?
安然没有别的办法,留在魔鬼森林,就只有死的份儿!
她点点头,面前蹲下来的一男一女一起合力,女的把薄暮沉扶着,挪到男的的背上,背着很稳。
然后这个女的就扶着安然站起来,看到她左臂上的枪伤,还有安然毫无血色苍白的脸,将安然扶的更稳了,才加快了脚步。
自始至终,最右边那个和安然同龄的年轻女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这几个中年人那么动容的神情,反而从看到安然和薄暮沉开始,眼睛里就透着一种说不清的狠劲儿。
一路上跟着这几个人走了半个小时,可以看出来他们对这片森林很熟悉,哪里有陷阱,哪里有沼泽都很清楚。
终于穿出了茂密的魔鬼森林,来到一处涓涓细流的河边,这里的一部分灌木绿植被清理过,所以正午的阳光落下来,终于有了生命力和希望的感觉。
他们的房子竟然建在树上!
安然顺着扶着自己的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树上的房子不但很精巧,而且依仗在几个非常粗的树干上,从正面看去就有五栋房子,后面依稀看着还有。看来这里住的人还不少?
完全没有自己以为的,很简陋或者是东拼西凑的木板。
从地面往上看去,就是经过了现代技术的建造而成的房子,钢架的结构,木质的外板。
安然总觉得这一幕非常奇幻,非常的不可思议。
最年长的男人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树干上的房子里就有人走出来,站在屋外的栏杆阳台上。
那是个穿着一身棉麻白衣的男人,墨绿的眸色与身后的大片深绿色森林遥相呼应,他的头发很长,束在后面,如果不是腰间挂着的一把手枪,还真有古代男人的韵味。
那男人靠在了树屋的栏杆上,一只手托着腮,低低的眸子看向下面的几个人。
一下,就将眸光锁在了安然的身上,墨绿的眸子里带着冗长不明的意味。
男人看了一会儿,就去放树藤和木板做的升降台,安然跟着这四个人上了台子,只见树屋上的男人动了动,启动了什么东西,她脚下的木板就开始徐徐上升。
直到上到树屋的位置,安然可以俯瞰这一片森林的景色。
艳阳猎猎,河流娟娟,这是真正的大自然。身临其境只觉得不可思议!
“时辰哥哥,你救救他,他快死了!”
先开口的不是几个大人,而是和安然年纪相仿的那个年轻女人,她非常焦急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急切。
一身白衣的男人不屑的看了一眼被背着的薄暮沉,眼神根本不像是一个陌生人该有的,好像所有人,本来都是认识的一样。
安然也被扶进了一间树屋,树屋里面只有最基本的家具,床上的布料和他们身上穿的都一样是棉麻质地。
薄暮沉被扶到床上,苍白的面孔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力了。
安然只想去床边,去他身边陪着他。
这不会是结局!一定不会!如果是,她……她做好了陪他到底的决心!
原来上天和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兜兜转转,兵荒马乱,大哥哥从来都不是那个错认了的楚筱,而是阿沉。
中年妇女显然是看出来安然的不稳定,紧紧抓着她,让她坐在椅子上,在她耳边说:“时辰是最好的医生,你不用担心,他是古法医疗,生死人活白骨,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你不要乱动我去拿药箱。”
听了这个女人的话,又看到那个白衣男人半蹲给薄暮沉把脉。
时辰?会和时宇有关系吗?
这个人虽然也是一身白衣,和容琛的气质却是完全不同的。
容琛是贵族王子,欧洲绅士的干净。
而这个叫时辰的,明显就云淡风轻的,身上还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安然又仔细打量了这个树屋里面,墙上有走针的挂表,桌子上还有很旧的派克钢笔和空白的纸张。那些纸张更绝妙,安然见过这种,打眼都能看到不均匀的纸浆凝团。和他们身上的棉麻布料一样,好像都是手工做的。
桌子旁边有一个木柜子,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但空气里,她能闻到弄弄的中药味儿。
那个头发扎成马尾斜斜挂在肩上的年轻女人突然问:“时辰哥哥,他怎么样?”
安然艰难的从木椅上站起来,走到床前,站在白衣墨绿眸子的男人面前,一只手捂着左臂的伤口,表
情凝重。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如果有办法,不管是什么办法,请您救他!”
说话的时候,那两个中年男人又带着一个已经两鬓斑白的老爷爷进了木屋里。
老人看到床上的男人,浑浊的老眼里,也瞬间蓄着水汽,在看到安然的那一瞬间,眼泪就从眼睛里,滑过层层的皱纹,落下。
他苍老的声音还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时辰,咳咳……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我命令你,必须救他!”
三个中年男人长得多少都有些相似,安然直觉觉得他们可能是三兄弟。
时辰把了脉,径自走到木桌旁的木柜前,只听叮叮咚咚玻璃碰撞的声音,就捯饬出了一个竹筒杯子,里面是褐色的粉渣。
他把竹筒递给那个年轻女人,说:“用一比二的水冲开,给他喝下去。”
年轻女人眼里都是期盼的样子,拿着竹筒杯子出去了一下,马上回来,趴在床边把浓稠的液体给薄暮沉一勺一勺硬是灌了下去。
果然,刚喝下汤药的薄暮沉,唇角就动了动。
时辰靠在木板墙上,非常漫不经心,似乎喂了药,这一切就再也和他没关系了。
他奴了奴下唇,眼神移回到安然的身上。
狭长的墨绿色眸子眯了眯,嘴角微微勾起,语意迟缓的说:“他本来就是死过一回的人,气息不稳就来英雄救美,根本不顾自己的危险,加上身上被黑熊抓伤的部位,就算是我时辰,也救不了这种不要命的……”――
咚。
安然双膝跪地,央求的同时带着一点刚强:“你一定可以救他的,你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你救他!”
靠在墙上的男人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淡了。
这个女人,眼里装着万物星辰,可眉间却总是蜿蜒波折。
让她当了白家的家主,还真有点舍不得,毕竟,家主之路,是更艰难的征程。
“并非不可,只是嘛,这个条件的代价,要大一些。”
“时辰!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身份的人,再开口说话!”最开始让安然别动的那个中年男人,看上去非常愤怒的斥责他的行为。
不过这句话,颇有深意。
他们果然是认识自己,认识薄暮沉的吗?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看树屋,他们肯定不是野人那么简单了!
安然没有多问,因为能在这地方被救,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她不急着去追根刨地!
“什么代价,只要我做得到!”
“放心吧,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咳……家好?”他看着那边几位长辈,眼神就非常尊敬。
而看向安然的时候,眼神有了点邪魅气息。
“那要看你想让他恢复到什么程度,只是救的是半条命,一条命,还是只是救命。”时辰就好像早就知道安然会问什么一样,眼神就像夜晚的猫头鹰,看似假寐,其实非常犀利!
安然被他的话弄不清楚了,什么叫救半条命?什么叫只救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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