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安然善意的回答。
“不行!这桌子坐四个人已经满了。”陈含笑立刻阻止道。
安然不明白的柠眉看了一眼她,还没说话,那边薄暮沉就已经开口了。
“薛齐。”
淡淡的两个字,嗓音幽冷,在日光的侧影下,如同谪仙。美若天人。
薛齐虽然不太情愿,但是马上理解了薄暮沉的意思,端着自己的食物到旁边的餐桌默默进食。
他坐着的位置是距离薄暮沉最近的右侧,左侧坐着的就是安然。俞静激动不已,两步并作一步坐到了座位上,压抑住心底的情绪不去看薄暮沉,只是礼貌的对他点了一下头。
转头对安然笑着,给她夹了些自己碗里的菜,亦无视陈含笑的怒目。
“你身体好多了吗?还疼吗?”安然关切的问着。
“嗯……好了好了,安然,你今天演的真不错诶,很有初恋的味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你和你的……”俞静偏头,终于可以近距离的看到他一眼。
这么多年,直到今天,她居然能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而且相邻。她的眼睛里是数年来痴恋的执念,也有了一丝仿佛看到拯救她的光影。
总有一天,她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拿出信物,与他相认。
现在……安然已经先入为主了,她若是贸然,就会变成舆论的第三者……而且‘他’还拿捏自己的短处。
“咳咳……嗯,是因为你和薄总的爱情也很圆满,像初恋一样吗?”俞静完全没有表现出暗恋十年的人被安然抢走的妒忌,而是非常自然平和的说着。
陈含笑眯眼,口里嚼着一只鸡腿,看着俞静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是一朵披着雏菊外衣的白莲花。
听安然说,这丫喜欢了薄少十年,现在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绝对不是一般的角色。
安然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小脑袋瓜子里酝酿着,要怎么在这个时候,替俞静开这个口,告诉薄暮沉,有一个女人,爱过他十年。
至于他怎么决定,完全看他自己。
只是良心上,俞静一直对自己没有任何不好,初到波曼,也是她和夏海树不遗余力的照顾着自己。
最后,却是自己一直瞒着他们。
夏海树虽然出言太恶劣,可想到之前的点点同事情谊,现在她被删除戏份,和张小强一道回国去了。
在安然心里,还是不忍的。
而且,对夏海树那一份愧疚,愈加的体现在了安然对俞静的态度上。
薄暮沉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举止高贵而优雅。
两下都没回答,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尴尬了。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覆上俞静的肩膀。
力道深沉,仿佛是将远飞了的小鸟儿捉回一般。
“他们又不是对方的初恋,又怎么会有初恋的感觉。静儿,你跑的还真远,我在A国不过忙了几天,你就没人了,电话也不接?这是嫌弃我人老了,不能满足你了?”
一抹黑色高挑的身影笼罩在俞静身后,他一双黑色的眸子狭
长而深邃,徒添一分阅历的厚重感。淡淡的络腮胡修剪的十分整齐干净,唇角有着一丝隐隐约约不可见的皱纹。鼻梁挺直,皮肤麦色,带着一副无框眼镜,遮了些眸底的精光。穿着与薄暮沉惯常的手工定制西装相同质地的黑色西装,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气息。
薛齐惊呆了,他就顾着埋头吃饭了,完全没注意到这个接近他们的人。
“薄总,您什么时候来的,房间都订好了吗?有什么需要在下为您效劳的。”作为薄暮沉的助手,看着自家老大那样淡定自若,连招呼一声的打算也没有。他要是再不主动一些,这父子俩的关系在外人眼里恐怕真是够呛的了。
俞静浑身僵硬。
久违的声线,比薄暮沉更低沉的沙哑男声。多少次她想逃开,却无法逃开。多少次在他身下承欢,强迫自己将他当做了薄暮沉才会不那么痛苦。
不过。
薄总?他姓薄?薛齐是薄暮沉的助手,竟要叫他一声薄总?
久违的声线,比薄暮沉更低沉的沙哑男声。多少次她想逃开,却无法逃开。多少次在他身下承欢,强迫自己将他当做了薄暮沉才会不那么痛苦。
那年,她不过十六岁,就将第一次给了这个大自己二十岁的老男人。如今十年又过去,他的面容竟然没有什么变老的迹象。
对她也是予取予求,宠的上天入地。
可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看似放荡不羁纨绔不化,却会穿梭于商人政客之间,地位和来头都是不小。
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十年,她对他的称呼最多就是一句‘您’、‘先生’。
“不用,我已经在你们下榻的酒店订了房间。正好,趁这个机会和我亲儿子联络一下感情,顺便也看看,这个未来的宙斯第一夫人,合格不合格。”薄晖落在俞静肩膀上的手掌越来越重,他说话间眼神四下游移,看到安然的那一刻,狭长的墨眸一眯。
薄暮沉处怀不乱的似笑非笑,没有再抬眼看薄晖,好像心中早就料到了什么。
俞静还没从这父子关系的震惊中走出来。
儿子,父亲?
难道他就是宙斯的创始人,薄晖?
安然自己倒是慌了。她根本不清楚这什么事儿。
她只知道薄暮沉的母亲很早就离开了人世,他父母的感情很不好,薄暮沉和他父亲的感情也好像很僵硬。其余的一概不知了,现在忽然出现的男人,听话里的意思,难道就是他的父亲?
安然都没敢抬头,只是快速的瞄了一眼男人。
好熟悉的人,这是她的第一感觉。好像是在哪见过的?
对了,那天在A国的晚宴,和自己搭讪的男人。好像一副约人无数的姿态和她聊天。她没怎么理会,这人就走了。
天,那这么说,晚宴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了?
还有,俞静,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陈含笑又不是局内人,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的戏,大胆问道:“俞静,你和这位薄老总,看起来关系匪浅呐?”
薄暮沉好像也一直有所怀疑,他从未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印象,也
从来没察觉过。他知道父亲在外面有很多情妇,但这个……
薄晖站在俞静椅背后面,一只手摸上了俞静的侧脸,若有若无的摩挲她的肌肤,邪笑道:“静儿,快,向大家介绍一下,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俞静全身已经在发抖了,她没想到,他会追到这里来。更没想到,他就是薄晖!
从自己到波曼上班开始,薄晖就没怎么联系过自己,也就是去A国那次见了面。她的卡从来没有限额,所有的好东西,他都会给自己准备好,只是他的秘书会给自己打电话说什么样的资产落户在自己名下。
他几乎对自己是放任不管,所以她这几个月才这么逍遥自在。
现在的她,犹如被惊雷一劈。
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薄暮沉在,安然在,甚至所有的同事都长着小耳朵默默听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然而落在肩头的手,却是力度越大,骨头要被捏碎了一般。
眼泪就在她的眼睛里打转。
她机关算尽,都是为了除掉安然。
但她忘了算自己的命运,在和薄暮沉的父亲薄晖上床的第一次开始,她或许,就没有追逐真爱的权利了。
忽地,肩头的力量松了。
薄暮沉伸手,将落在俞静肩上的一只手硬生生拿开。
那一秒,是父与子的较量。然而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究竟是老不如壮的。
“你忘了你的年龄,就麻烦你把身份证拿出来自己看看。四十六岁了,还玩这种无趣的游戏。残害女人的青春,对你来说就那么有成就感?要玩,也不要在这里。
脏。”
俞静脸上的表情,其实都被旁边坐着的薄暮沉收入了眼底。
薄晖的风流韵事,他自从母亲过世后,就再也没有过问。但这一刻,这个女人,所有的无奈与害怕,他小时候,却是从母亲的眼里真真实实的见过。
那时候的他没有任何能力将母亲从父亲的手里救出。
现在,俞静的神情,好像让时光重回。他无法坐视不理。
就算是处于一点同情,一点与母亲相似的遭遇,他也会出手。
就在薄暮沉出手的那一刻,俞静的手就放在裤兜外。
那一刻,她就要将兜里的木坠拿出来。
她要薄暮沉看清楚,十年前给过约定的那个女孩,今天回来了,她要向他讨一个庇身之所。讨要当年的承诺。
但他说。
脏。
俞静此时,就像抽线的木偶。双目空洞,失去所有的生命力。
餐厅很大,容纳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午餐。但这一刻,偌大的餐厅鸦雀无声,好像只有这一桌人的存在。原本筷子在餐盘里叩叩的声音也消失,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静默一瞬。
薄晖忽地轻笑,那表情,笑也像是不笑。
安然和陈含笑看到这位‘父亲’,心底同时感慨。姜,还是老的辣。
薄暮沉的冷,是带着疏离与孤独,是高处不胜寒的上位者不屑凡间烟火的睥睨。
薄晖的冷,却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不知究竟是冷还是别有意思。
但父子二人相同的一点。
谁都别想通过表情或者情绪,看透这两人的意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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