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明月被钉在夜幕上,夜晚的宏县,肮脏随处可见。
在宏县酒店的大院儿中间,安然就亲眼目睹着,吴医生被俞静……不……准确的说,是俞静下命令,让赵老大去做的事。
吴医生此时已经断气了,一具还很鲜活的尸体在院子中间,只有月光盖着那死亡。
安然的泪水流到了枯竭,声音已经嘶哑到了破碎。
整个人蜷缩一团,脸捂在双手,贴着地面。
怎么可以对生命这样轻易的剥夺!
俞静……你还是不是人啊!
吴医生才四十几岁,家里有老婆有孩子。
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回去,回去面对,告诉他的家人。
吴医生死了!被人活活勒死的!
她亲眼看着!吴医生的眼珠子和舌头都被勒出来的样子!
那张向来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的脸,那样狰狞!那么不想死的看着自己!
“你……十……三年……薄……宅……”
当时吴医生被死死勒住,还是从破碎的喉咙里挤出了这六个字,安然根本听不清楚!也没有心思去听!可不管她怎么挣扎!身后的人都死死的按着自己!根本不能!不能去救!
于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吴医生……被勒死!
安然无数次呼喊,试图劝,吴医生死了,谁来给薄暮沉治病!
可是俞静却悠闲的在那嗑瓜子,说,不止他一个医生。
安然根本不能理解!一个无辜的人!为什么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吴医生是给那个叫俞玲的人,麻药打多了。
所以俞静生气,就把吴医生勒死了?
还是说,是因为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吴医生两次支开了俞静,让自己去照顾薄暮沉。
所以是可怕的嫉妒心,让她竟然真的要了吴医生的性命!
每个人活下来都这么的不容易!为什么!凭什么她这么的残忍!
俞静和薄晖,有什么两样!都是变态,都是以折磨别人为爱好的变态!
安然跪在吴医生已经冰冷的尸体旁边,头磕在地上,每一声深深的抽气,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好像是下一口气就要呼不出来了似的。
可是想到她的孩子,她就不能允许自己失去意识!
安以溪,安以诺!她可爱的萌宝宝!
安然现在也还不知道,吴医生的死,其实是因为俞静怕他把十三年前的事情说出去。
反正今晚在宏县,谁能阻止的了俞静做任何事情呢?
“俞静!难道别人的命,在你眼里,都不是命吗!你怎么可以……”
安然声嘶力竭的怒吼,可声音越来越沙哑,嗓子已经喊破了。她也不能让吴医生活过来……
俞静吐了一口瓜子皮,问:“俞玲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我这还要弄证据,真是烦人,弄死他也不解气,你们去拿细针,在俞玲身上扎几下,看她能醒来不!再不醒来,我就要拿那俩肉嘟嘟的孩子玩了!
我可没耐心这么干等!”
一听到孩子!安然心脏一下就好像被生生从胸腔揪出来了,从悲伤的情绪中克制自己迅速清醒!
“我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俞静,我不能让你拿我孩子玩,你说过不会先动我孩子的,我去把俞玲弄醒!”
安然虽然根本不知道俞玲是谁,可是为了保住孩子,她必须这么做。
等见到了俞玲,说不定会有新的转机!
俞静思考了片刻,觉得事情到了这里,她根本不可能耍什么滑头的。
从安然不顾一切开车来到宏县,一个人来了这里,她就已经完了。
就算是西门龙廷,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扭
转今天要发生的灾难。更何况西门已经被慕容诗诗暂时控制住了,短期他也不可能调人过来。
等西门龙廷不远万里把西门的人都叫来了,安然的尸体,恐怕都让赵老大玩坏了。
“好呗,我让你去,不过只有十五分钟,俞玲要是带不下来,我就先从那个长了琥珀色眼睛的女孩玩起。”
俞静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长满了锯齿的刀刃,一下一下锯着安然心头的血肉!
安然的脚是软的,跟着赵老大的手下站起来的时候,原地摔了三次。
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上了楼。
楼梯间,安然哭着求着问那个手下:“求求你,告诉我我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在哪,你也有母亲,你母亲如果知道你在这里做这些事,一定很伤心的!”
满脸的泪水在月光下闪着凄苦的光泽。
手下看她这样子,的确被勾起了一点思家的心,悄声说:“你孩子从来了就在屋子里关着,没人动过,你……暂时可以放心。”
安然知道多的这个人肯定不会再说,更不可能让自己去看一眼。不过,知道孩子没有受苦,她也安心一点。
心里只是期盼着,西门龙廷,快点来,救救她们!
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幽暗的,关着一个女人。
她是俞家的嫡系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备受家族疼爱。
可怎么都不会想到,会在逛街的时候,被一路绑架到这个地方。
甚至这地方倒是是哪,她都不知道。
她头被套住了,身体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今天早上的时候,屋子里来了一次人,一个中年男人给自己扎了一针,还在耳边说:“没人知道我给你下了多少剂量的麻药,你自己看情况再醒来,我只能帮到这里……”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给自己扎了一针麻药后又被带走了。
俞玲只昏过去了一个小时多,就醒了,只是没人知道。
然后又有人上来看她,扒开了眼皮用手电筒照她,她忍着没有动一下,死死将瞳孔翻上去。
这才躲过了一次。
而第三次,这个房间的门被打开,就是现在。
她仍然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安然在门口对他们说:“我用的方法比较隐私,反正我们是要死的人了,请给我们保留一点点的尊严好嘛?”
本来守门的手下要扬手打这个死到临头还嚣张的女人,被另一个手下拦住了,让安然进去,还关上了门。那个手下还拿出一根好烟给这个守门的,陪他吹牛了起来。
屋内,安然虽然对那个手下的帮助很感动,理智上她还是非常迅速的到了床边,悄声对俞玲说。
“我不会害你,我是白家的家主,我叫安然。我们落进了一个圈套,我猜俞静是要让我对你做点什么,好加重我的罪名。你现在必须醒来,否则我们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俞玲听言,她心中暗暗思索这个安然,她听说过的。白家的家主,风华绝代,可三年来没什么成绩,又被人说成是软脚虾。
俞静,她可就认识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远亲,在**,那天爷爷还提起过这个人呢!
俞玲没有犹豫,睁开了眼睛,并对白家的家主眨了眨眼。
安然给她解开了所有捆绑,她才看到,面前这个女人,好像刚经历过什么,那脸上的凄惨样子,实在是让人看得都心酸。
“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我问你,你是不是俞家嫡系的女儿?”
俞玲点头说:“俞家大小姐就是我。”
安然也点点头,眸光一闪,说。
“是的,俞静是想借我的手杀了你!
然后扳倒我,她伺
机上位。但是这过程,她有可能要弄个什么铁证,好彻底的掌握我的证据。
最可能的就是录像,录像要过程的,如果状态不在,肯定达不到逼真的效果,你记住,到时候一定要一步一步的破坏她的构想!
我们能怎么拖延时间,就怎么去拖延,可能,我们还有机会,能等来救我们的人。”
俞玲非常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居然有这么恐怖的人,真的敢这么做?
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当然无法理解,人性有时候,是多么的丑恶!
而且想到自己随时会丧命,这个娇小姐还是腿软了。
安然黛眉之间轻皱,只能又对她不客气的骂。
“你现在害怕,退缩,就一定会死!
你不知道!给你打麻药的那个男人,被俞静活活就勒死了!
就因为他被认为,给你打了过量的麻药,耽误了俞静的计划!他已经死了!你……你……”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
丧心病狂的人,干出来的事情,实在太恐怖。
每想到一次,她都会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连同心脏,都要一切干呕出来了。
这一刻安然突然觉得,薄晖和俞静之间,真不愧是那么多年的包养关系,俞静的骨子里,都带着薄晖的残忍!病态!
“你是说……他……死了?”
养尊处优的家族大小姐还不知道,死亡的含义。
她双眼空洞,显然无法接受。那个医生,为了自己,死了吗?
安然抓着俞玲的肩膀,试图将她从迷茫里拽醒。
“你下楼就会看到他的尸体,就在中间,你可以悲伤难过,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拖延时间,随机应变,小心点,你要看着俞静和她身边男人的神色,不要激怒他们!”
俞玲从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情里抽身而出,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明明比自己的情绪还要崩溃,可是她却还能这么清醒。
白家的家主,应该并不像爷爷他们说的,空有虚名。
俞玲点了点头。
安然心思一动,和她说很多种可能,关于怎么对付俞静这样的女人。
然后在规定的第十三分钟,打开了房间的门,身后跟着俞玲。
外面守卫还在吹牛,本来也很担心,这个女人会不会在里面耍花招?
看到安然带着俞玲出来了,他也就放心了,带着两个女人又下了楼。
俞静和赵老大还在那地方坐着,她手里端起了一杯红酒,和赵老大碰杯,就像在看戏,更像是一种庆祝。
果不其然,在酒店的院子角落,多了一架摄影机,这架摄影机恰好可以拍到前面空地上的所有情景。
安然猜的非常准确!
她和俞玲被带下来的时候。
俞静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手里摇着红酒杯。
走到俞玲面前,食指划在俞玲吹弹可破的脸部肌肤上。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和我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庶出族人就是不同,可惜从小生在金镶玉里的,现在也要听我的话。
俞玲,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高兴的话,还能让你死的时候保留你这张温室里的脸蛋。”
俞玲头一扭,避开了俞静的手指。
“哼,俞静,居然是你,前两天爷爷还跟我提起你……”
俞玲也是个聪明的女人,既然从安然那知道了俞静的企图,她也有点办法拖延时间的。
“爷爷?俞老爷子?他说我什么了?”
俞静显然非常关心这一点,毕竟俞玲死了,她准备着要当嫡系里最受宠的大小姐了。
就算十大家族将血脉看的非常重要,那又如何,只要有慕容诗诗这个靠山,她一样可以享受荣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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