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我……我是俞静……”
薄暮沉听到这声音,竟然会有一丝歉疚,在心里生了根。
虽然不是父子,他也不能完完全全当薄晖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薄晖对她做的所有,都是当年母亲所承受的那样;现在,她因为安然,没了孩子。
“嗯。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俞静在电话那头,听到这样的声音,这期盼了,痴慕了整整十年的声音。
这句话,没有因为其他,是为了她一个人说的一句话。
她想要更多!想要更多!
“好多了……”
但这才是第一步,俞静不会轻易的暴露感情,直到彻底摧毁安然以前,她不会暴露。
“薄总,我想和安然说话,您能把电话给她吗?”
“好。”
这时候,俞静心底无比的期望,薄暮沉会跟她说,安然不在。至少不是现在这样,不到五秒的时间,电话已经到了安然的手里。
他们一直在一起,谁会明白她有多嫉妒?
只有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知道了。
“喂?安然吗?安然?”
俞静语气焦灼的询问。
听到她的声音,安然不敢出声,眼泪又是扑簌扑簌的落下。
“安然,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不要难过。是上天不让这个孩子出生,命数到了,就算不是你,孩子也会离开我的,我还太年轻,对怀孕完全没概念,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医生说我的子宫还很健康,我还能生宝宝的,到时候你还是我孩子的干妈呀!”
天知道,俞静的一番话,对安然而言,简直就是一道光芒照进她充满阴影的世界。
她太单纯了,单纯的让人心疼。
对俞静而言,可不这么想。安然的单纯,是她的矛与盾。她就是要一次次摧毁这个单纯的让人厌恶,拥有的一切都让人嫉妒的女人。
是的,一次次的摧毁,再一次次建树。直到她的单纯都成了残垣断壁,再一次性击毁。
这就是成为薄暮沉的女人的代价,这就是抢了她的东西的代价。
“没关系的安然,你不要自责了,事情已经发生谁也不能让时间倒流。只要你知道,我原谅你,还有那个孩子也原谅你了,就够了。”
俞静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说的恰到好处。
安然的泪水又一次的奔涌而出。
这件事,不管过去多少年,可能都会成为她心里的阴影。
“呜呜……俞静,可是我……”
我无法原谅自己,这是一条正在孕育的生命。
“好了,安然,别想了。那你做些好吃的,来医院照顾我好不好?医院的营养餐简直是这世上最难吃的东西!”
安然重重的点头,挂了电话就要出去买食材,甚至忘了自己手上还有针头。
像是恢复了所有的精力,安然还是那个坚强乐观的安然。
薄暮沉在她一跃而起的时候,双膝跪上了床榻,跨过她的身体,两只大掌瞬间按住了她的两只手,高举过头顶,避开针头的部位,整个人如同从枷锁里放出来的凶兽。
上帝,他居然是在吃
醋?
吃另一个女人的醋?
安然这两天来行尸走肉,他无能为力,只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几句话,就让那个可爱惹人爱的安然回魂了!
居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别人?
不可饶恕!
“阿沉……”
安然近距离的看到了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里只能看得出,他不高兴,很不高兴。他眼袋的乌青,说明这几天他没有好好休息。
鼻孔里喷出炙热而焦虑的喘息。
她让他担心了,一定是这样。
“阿沉,下一次,如果还有这种情况,你千万不要理我,让我自己呆几天,呆几天就好了,也不用这样照顾我我……你去忙你的事情就好了!”
她的话没说完,他的吻已经霸道的来势汹汹,疯狂的不能再疯狂,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吃到嘴里。
她的香唇从里到外都被他一一品尝。
“唔……阿沉……我饿着呢,没力气……”
他一只手抓着她,一只手去解了自己的皮带,‘啪’的一声抽出来,将安然的手绑在了床头,以免她又不安分,正在输液的手又血液倒流了。
“我也饿了,老婆,这次不用你动……”说完,他按下了床头的智能系统对管家说:“准备好夫人爱吃的饭菜,三小时后送到楼上来。”
“三小时……”
安然双手被绑住,身体开始不听使唤的为他所舞动起来。
可是,明明这么饿,为什么她就是晕不过去呢?
三个小时,对于一个大病初愈的病患而言,太需要晕过去了好嘛。
卧室的窗帘一直是拉着的,屋里黑暗的很有情迷的味道。
安然就这么被花式折磨了两个小时零五十分钟。
直到连薄暮沉的头上都开始流汗,他才停下来,时间算的正好,也没打算解开她手上的皮带,薄薄的锦被往她身上一盖,下床将睡袍往身上一裹。
管家就推着一车食物上了楼,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就在三小时后的十二点整敲了卧室的门。
薄暮沉放管家和佣人进来,那眼睛扫过一眼管家身后的佣人时,佣人们都恨不得就地晕倒。
魅!
开门后,他转身去了窗边,拉开了遮光的窗帘。
管家和佣人很快将丰富的饭菜都放到了他茶几上,离开了卧室。
安然知道有人进来,也知道是送饭的,什么都没穿不说,还浑身都黏了异物的她在蚕丝锦被里一动都不敢动。
可就在人出去,门被关上的一瞬,刚才还站在阳台上吹风抽烟的薄暮沉,已经到了床边。
他没有解开绑着她的皮带,而是一把拉开被子。
阳光普照一室旖旎的痕迹,蚕丝大床上的凌乱和她白皙的身体被日照镀上一层金光。
安然挣扎无果,她的手依旧被牢牢的****上。
薄暮沉拉开被子后,正好看到吊瓶里的药滴完了,轻描淡写的抬了抬剑眉,帮她拔了针头,贴上止血贴。
“薄暮沉你要干什么啊?做完了不能放开我吗?我要吃饭!”
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修长的身子穿着宽松的睡袍,脖颈露出一截美色,琥珀色眼眸淡漠无常。
走到茶几前,慢条斯理
的自己给自己盛了饭菜,款款走到安然的身边,坐在床上,看着她,一口一口自顾自吃了起来。
慢条斯理,非常故意。
安然真的饿极了,她突然明白,他就是在惩罚她!
“薄暮沉!我要告你!你虐待妻子!你……”
他剥了一块虾肉到她的嘴里,堵上她要说的话。
“我怎么舍得虐待我最心爱的小妻子?只是给她一点点的教训而已。”
安然好不容易吃上一口虾仁,差点没被他的话酸的吐出来。
“喜怒哀乐,这些不是很正常嘛?而且这样的事,谁都会自责,我……我更是啊。”
薄暮沉一口饭一口菜给安然喂着,眸光一丝异色,又变的冰冷了。
安然一口一口吃着,心想,他是真的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安然,你是我的女人,这世上没有比你更重要的,即使,是别人的命,是天下人的命,在我眼里,都无关紧要。”
好冷的语言,好冷的他,好冷。
宠溺的没有边界,没有底线。让安然觉得,既幸福,又难以承受一般。
他从怀里拿出那枚戒指,他给安然的结婚戒指,蓝宝石的鸽子蛋,母亲传下来的遗物。套到了她的无名指上,淡淡说:“昨天抽空去你家拿回来的。”
“安然,你知道婚姻本身就是一种诅咒,相爱亦是。爱人之间是有着相爱相杀的牵连,你所经受的每一丁点的痛苦,都会百倍千倍的压在我的身上。以后,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冷静处之,绝对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不要,变得让我手足无措,无法控制,我会疯掉的。”
他的话让她很感动。
可感动之余,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是人,是普通的人。这些事对她来说就是很严重的大事,却被他说得不值一提。
难道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异?
对一件事,又完全不同的看法。
她的性格绵软,所以一直在接受他的所有。
从被威胁,被强迫,到慢慢接受,慢慢习惯。
观念不同的时候,难道不是应该相互沟通,彼此包容和理解?
安然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让他知道,她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看法。
可他这么温柔的给自己一勺一勺的喂饭,又让她说不出口。
吃完饭,依然是他抱她进浴室,亲自给她洗澡,不让她自己再累哪怕一秒。
穿上干净的衣服,为她梳发吹干。
“管家已经准备好了给俞静送的饭,我和你一起去看她。”
薄暮沉揽着她,一边下楼梯一边说。
安然很想说,她自己可以做饭。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这两天,自己糟糕到了一种境界,看到书桌上都是文件资料,就知道他为了自己把工作都搬回来了。
去医院的路上,薄暮沉将安然抱在怀里吻了一路,从唇部到肩头,再到锁骨,每一个地方,都细细品尝,甚至留下了他专属的印记。
有些故意。
没错,他就是在无理吃醋。
让安然从低落情绪里出来的,竟然不是他。
他也不明白,一个俞静,一个都还没成型的胚胎,有什么可伤心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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