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高高在上的公道
在陈帅看来，一个女孩子可以单纯，可以天真，甚至可以有点傻气，像是赵冰凝那样做生意的时候的执着，还有凌晨的那种傻气倔强，甚至是公孙大力的那种天然呆都很可爱。
但是像是方小茴这样的虎，就容易惹事儿，给人添麻烦，这就让陈帅十分不喜了。
方小茴听着陈帅一如既往的嘴欠的话，血压已经上来了，连续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才终于说出了请陈帅安排一下让她见那些病人的请求。
提起工厂危机的受害者，陈帅原本调侃方小茴的情绪，立马就低落了下来。那些英烈的家属们，甚至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到。公道迟迟出现不了，以至于陈帅都快要忍不住，用自己的方式来为他们讨回公道了。
“对不起，如果你想要和他们交谈，获取证据的话，我的建议是，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这些病人现在的情况非常不稳定，如果......”
陈帅这里并不是有意刁难方小茴，李燕和谷丰入职医院保安之后，除了方便陈帅指导他们练功，有空的时候，也会去帮着照顾一下李家村的家属们。陈帅也会时不时去查看一下这些家属的状况，对于他们的病情，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陈帅，你不要公报私仇！这个案子上面催的非常紧，半个月的时间，根本就等不起啊！”
方小茴有些着急地说了半天，却发现电话那头的陈帅根本一点回应都没有，顿时有些着急了，对着电话大喊道：
“喂？陈帅？你在做什么啊？你公和私分得清楚一点好吗？不就是我之前误解你了吗？我给你道歉，我裸泳，总可以了吧？”
陈帅的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隔着电话，方小茴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陈帅身上阴冷的气息。
“你裸泳，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有多稀罕吧。”
陈帅有些痛苦地皱起了眉头，苦笑着说道：
“你等半个月的时间都等不了，那些领导催的着急，那你知道，这些病人，这些家属们，他们等待一个公道，等了多久的时间吗？”
陈帅的话，把方小茴给问愣住了，她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之前她对于工厂事件的了解，就是工厂和当地居民发生矛盾，然后一个年轻人热血方刚的，就上头把工厂的一个负责人给干掉了。
这种古代的侠义之士的行为，让当时的方小茴嗤之以鼻，觉得十分幼稚。可是现在，当她看到工厂排放的污水造成的影响之后，她忽然有些理解了这个人的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电话那头，陈帅的声音，头一次带着这么多的个人情绪。
暴躁，愤怒，不满，憋屈。
方小茴见过陈帅这么多次，大小场面，陈帅总是能从容应付。可是这一次，方小茴能清楚地感觉到，陈帅真的非常生气。
“陈医生......”
陈帅已经有些上头了。
这些家属们等了半年的时间，也没有等到属于自己的公道。李燕在外面逃亡了半年的时间，明明是栋梁之才却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
他们的公道，在哪里呢？
自己的陈家，已经覆灭四年之余，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陈帅的隐忍，陈帅的失落与对仇恨，陈家的公道，他陈帅的公道，又在哪里呢？
“他们早就已经不期盼你们施舍的公道了。你们的姿态实在是太高了。他们等不起，也受不起。”
说完，陈帅不等方小茴那边的回应，直接掐断了电话。
洗手间的隔间里，方小茴听着电话里的盲音，眼神有些茫然。
这些道理，是书本上从来没有教过她的，也是她几年的巡捕学校的生活当中，学校从来没有教过的。
这些东西，都要靠着她自己重新去理解，重新去感悟。
正义这种东西，好像真的就像是陈帅所说的，比自己想象中，要复杂好多好多啊。
“陈医生，你没事吧？”
楚丹溪原本是欢天喜地地带着洗好的水果来找陈帅的，可是还没进陈帅的办公室，就听到陈帅在办公室里有些激烈地讲着电话。
楚丹溪对于陈帅时不时去查看那些老人的事情是知道的，对于李燕的事情，也大概知道来龙去脉，现在结合陈帅说的话，猜出到底是什么事情，并不是很困难。
陈帅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思想，也是渐渐恢复了清明。
“没事。”
陈帅淡淡地摇了摇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到现在他还记得，在飞机失事的现场，拍到的那些照片。遍地都是残骸，人的，机器的。陈帅真的根本看不下去那些照片，因为他几乎每一张照片，都能辨认出一个亲人，辨认出一个死去的故事。
这场失事，到现在，依然没有一个公道啊。
陈帅若无其事地啃着楚丹溪给自己送来的苹果，尽量表现出一副正常的模样。
即便是以陈帅的心性，这么多年过来，依然是无法对这件事情做到风轻云淡啊。
“陈医生，其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把情绪展现出来的，我真的不介意。”
楚丹溪一边帮陈帅清扫着办公室，一边对陈帅说道。
陈帅抬起头，带着探究的目光，示意楚丹溪把没说完的话说下去。
“我做护士也有很久的时间了，也见过好多人的负面的情绪。比如知道自己癌症，活不久的，拼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最后还是保不住自己的腿的。人真的很强大，能克服这么多事情。但是我们的情绪，真的蛮脆弱的。有的时候，难过啊，有负面情绪啊，真的只是很正常的事情的！”
楚丹溪微红着小脸，看着陈帅的眼睛，说道：
“总之，像陈医生这样优秀的人，就算是有负面情绪，我们也觉得没关系啊！我们也觉得，那些老人们很可怜的，我们也在期待公道的到来，我们都理解你的！”
陈帅看着楚丹溪的眼睛，刹那间，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