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从前厅跑出去迎接,拉着人就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叫着:“老师回来了!你们来吧!”
机灵得像一只灰色的小狗。
“今天是两个啊?”来的是一个头发灰白得和他对一副几乎同色的老者,又gān又瘦,像是一棵老树,牙齿发huáng,头发稀疏,只有一双眼睛像是孩童一般明亮,黝黑深邃,好似能体察世界万物,能一眼看到人心里去,“过来吧,上楼来。”
他转过身,一手向后招了两下,示意两人跟上。
两人跟着这老者上了楼,被引进了一间雪洞一样的房间,房里除了一桌二椅什么都没有,看得让人紧张。
“你先坐,你在这站一会儿。”老人让仝阳坐在那张椅子上,把闫云书拉到屋外,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似有惋惜地叹了句,“模样是挺周正的。”
他在这句话后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把那句未尽的话咽进了肚里,转过身,进屋关门,和仝阳说话去了。
“几年了?”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只有当事人能听得懂。
仝阳答道:“十四年了。”
“放不下?”
“放不下。”
老者乌黑的眼珠盯紧了仝阳,似要从眼里伸出一只钩子出来把这人的灵魂拽出来,片刻后,他移开了眼睛,说道:“不后悔吗?”
没等仝阳回答,他便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样子是不后悔的,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继续说道:“一副荒唐业,三等造孽神哦,了不得,也罢,我算是没多久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我看了他再说别的吧。”
这样说着,他摆了摆手,告诉仝阳:“你出去吧,让他进来。”
闫云书在外面听不见里面的人说了什么,有些好奇,正打算悄悄看一眼,却被突然开启的门吓到了,只能僵硬地贴着墙站着,有些心虚。
仝阳笑了笑,这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说道:“大师让你进去。”
“好。”闫云书点了头,紧张得有些顺拐,进了屋,恭恭敬敬叫了声:“大师。”
“别这么叫我,听起来像骗钱的。”老人皱了眉头,“我已经没了号,你就随小石头叫我老师吧。”
“老师。”青年改了口。
“多大了?”老人问道。
“二十五。”
“手伸出来,我看看,先左手。”
闫云书把汗津津的手拿了出来,让人看了个仔细。
“生日几号啊?”
“九八年一月二十三,属牛。”
听见这话,老人抬了头,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想起来了,是属牛,你要找的人呢?”
闫云书虽然感觉那眼神不像是因为记不住生肖而质疑,但他并没有问,只是回答这个问题:“跟我同年,六月十四号,属虎。”
老人问了这几个问题之后,便绝口不提旁的,让闫云书有些焦急。
“老师,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你噩梦的原因跟他不一样。”老人没说有办法,也没说没有,“我得先看看你,再下结论。”
既然他这么说,闫云书也不好再问,只能坐在椅子上等着。
没让他等多久,老人就放下了他的两只手,叩了叩桌面,说道:“你跟他不一样,他是外来受惊,你是本世心病。”
“什么意思?”闫云书心里莫名地一惊,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你所求,是不想再做噩梦,还是不想再梦见你的朋友?”老人问。
“当然是不再做噩梦!”闫云书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老师,您能不能找得到我朋友?如果这个不行的话,那,您有没有一个办法,能让我既能不做噩梦,又可以梦得见我朋友?”
他今天是做梦梦见了云端的,和以前所有噩梦都不一样,这梦里的云端和曾经没有任何差别,熟悉又温柔,直击他心口窝最软的一块热乎地儿。
“你这求的东西太空,单靠我一个人,难以实现。”老人摇了摇头,虽未明显拒绝,但话语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在这,你就告诉我一句,你具体想求什么?你是想不做噩梦,还是想找到你的朋友,或者说,你根本想要的不是你朋友,而是只活在你梦里的那个人?”
这话问到闫云书心上了,他想说自己都想求,但这话刚上嗓子眼儿,就听对面老人一句话给他堵住了:“你只能求一样,再求得多了,我怕你付不起账。”
“我想……”他犹豫了。
他想找到云端,但他现在并不知道云端知道哪里,况且,他在云端还未消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噩梦了,如果找到了云端,他的噩梦还是不能停止怎么办?如果云端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了怎么办?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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