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三鼎对立其实还有更多的隐患,莫名其妙出现的肖意,让他惶恐,如今连连不断的战事,去雍南的赵文途,这些都变成了他探究而不得的,将会发生什么呢,他看不见了,眼前迷雾重重,好像他针对的翟霄又不像他所看到那个样子。他找不到答案了,他收手后,开始捉襟见肘、步履维艰。
他开始怀疑,自己该不该收手,还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插手这些争斗。
如果不收手,他失去的将会更多,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他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了。可如果从一开始他没有进入党争里,他或许和李怀玉就没有今天。他身边的这个人,是他的了,他也不要轻易放手。
“当然了,怎么这么问。”李怀玉担忧起来,长欢今日一反常态,说的话也让人挂心。长欢惯是个心气儿好的,遇事不忧不扰,平心静气。可今天的反应,又为哪般。
“我感觉……天要塌了……”外面暗下来,黑乌乌一片,依稀可见苍木的翦影,月牙儿被乌云遮得只剩一角,就像是长欢的预感一样。
“担心谢将军”谢厚远远在边关,生死难料,如今大晋腹背受敌,远征军怕是不能安然了。可能年后,故里又要派出远征军了吧,这一次,去的是谁,是马革裹尸还是衣锦还乡都不得而知。
“不知道。”长欢一时无法阐述他的心情。也有担心父亲,但是更多的不是这个,现在的故里,就像现在的天气,风云莫测。他害怕的是他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张看不见的网,即将兜头罩下,只剩自己喘息挣扎的份。他一向倨傲,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事他不能认命。
“好了,不要多想。”李怀玉如何不知,如今的故里看起来风平làng静实则暗cháo汹涌,他们这样的人,一旦卷入其中,便是无可自拔,沾一身灰尘。他从进故里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以前吧,觉得能尽一己之力为君分忧为民解难便足已,所谓身先士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现在不同了,身边有了人,便想好好活着,不要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要各自安好。
尽管长欢未入仕,可是他身处朝堂之外,宗门世族之中,注定不能有置身事外的道理。他也看见了,如今朝堂局势日渐混乱,各系独大,这里就是个是非之地。
长欢看向李怀玉,认真道:“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也希望你活着。”
最好的就是大家一起闯出去,如若不能,这个故里就是葬身之地。有的人一辈子就困在这里,然他和李怀玉都不属于这里。
他想回漠林。见过生死离别后,这个想法日益剧增。在漠林恣意潇洒的日子,倒成为了他最奢望的,如今在故里,他再也没有好好纵马一回。
长欢仔细看着李怀玉,威仪不肃、清风明月一般的不世之才,居然会便宜了自己。他自己也从没有想过,当初的那一箭,居然会是他们缘分的开始。当时对这个人,厌恶得很,果然是世事无常,人言可畏。
与他jiāo握的手,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心中滚烫,又暗喜。世间的喜欢大都如此,悸动又贪恋。
“你错了,是我们都要活着。”李怀玉握紧长欢的手掌,语重心长。要是真有那一天,他们也都要活着,如若不然,也不能是谢长欢。堂堂男儿,顶天立地,死亦何惧。
谢长欢嘛,人间如玉贵公子,静看花开、笑闹云散,既不惹凡尘,便濯然一身。他这样的人,怎该为尘世所累,潇洒恣意才是他的人生。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一起去漠林,看云起云舒,日升日落。”回到那个谢长欢想念的地方,去见识他的世界,去认识他的故事。
“好……”随着好字落下,盖在长欢唇上的是李怀玉急促的热吻。
这一年的大雪,来的出乎意料的晚,前一晚上烈风吼了一夜,chuī了好几盏灯,第二日一早满城银装素裹,铺就了一片新天地。
静榭轩里,无人动院子里的雪,踩都无人踩一脚,皆是知道,长欢好雪,向来喜欢得紧,下人都是挤着走廊。
往日里这时辰,长欢都起了,今日倒一反常态,贪睡了。这也时辰不早了,无忧两人已经备好洗漱用具,轻轻进了屋子,准备叫醒长欢。
如若公子起来看到这雪景,必是会欣喜万分。无愁看了眼外面的雪景,特意开了点窗,好让长欢一起来就见到这一年一遇的美景。
无愁进了里间,不稍片刻,就不知怎的红了脸急匆匆的出来了。无忧满是疑惑。
“怎么了”
“没事……”无愁只觉得脸上十分滚烫,眼神飘忽,不知该怎么讲述里面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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