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不可慢待,定然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朕亦觉得……”
“且慢!”
随着一声高呼,殿外走入一人。身形颀长、如松鹤立,身着白色斜襟宽袖敞衣,外面披着灰色披风,抬腿之间,衣角翻飞。朱唇皓齿、松风水月,眉眼如画、清隽秀致,芝兰玉树。其神色淡然,不急不缓于众人眼中步入殿内,不卑不亢、神态自若,赫然是靠着翟聿给的那枚名牌自由出入皇宫的长欢。
李怀玉昨日便猜出,长欢不会袖手旁观,却不知他会登大殿求公道。
“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大殿!”面对旁人的喝止,长欢正色理词。
“宋氏今日之祸,来得不明不白,宋氏以清流居之,此等大罪危言耸听。或名不实,应三堂会审后方能定罪。”长欢之言也是犯官该走的流程,而不是慌忙定罪,然后蒙冤而终。
“你便是谢家那个公子哥。”有人认出了长欢的身份,长欢也不藏着掖着,坦白身份。
“鄙人不才,正是谢家长欢。”
“谢公子还是速速离去吧,这里是金銮殿,朝臣议事之处,非过家家的玩所!”比长欢作孩童,暗讽之意明显,也是,长欢身无功名,在这些有品级的官身上,自己就是一个走错地的笑话。可惜,长欢也不是个能被一句话就吓走的人,他来的时候就预料得到,自己会遭遇什么白眼,但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必要走上一遭,不管最后如何。
“小子替父兄而来,□□一事,事关重大且疑点颇多,不该草草立案。”这句话是冲翟聿说的,若翟聿顾恋他们的旧情,就该给自己一个面子。
“你不过徒有一介封号罢了,竟敢在这里颠倒黑白!”谢长欢一介白身,却立于大殿之上,对政事指手画脚,不管对错,都要惹来旁人不满。
朱涉之言本无错,可是,他中伤的不只是长欢,更惹怒了翟聿。
“朱卿可知你今日所言犯了死罪!”朱涉话语刚落,翟聿便呵斥朱涉,目的显而易见为长欢撑腰。
“陛下!”朱涉诚惶诚恐,自己所言乃出之律法,如何会引得天子盛怒。但他低看了长欢于翟聿心中的分量,翟聿此生幼时孤独,若在他最迷茫时给他一点光明,那点光便会是他一生的渴望。谢长欢是他幼时的光,是他一生的渴望,他因他而喜,因他而怒。
“他,谢长欢,先帝亲授公子爵,众卿可知,这公子名号由来。先秦时,公子赐予皇室子弟,予以皇储看重,有朝一日,便可独挡一面,万人之上。然时过百年,先帝赐谢公子尊号,便是对他的寄予厚望!位居百官之首,天子之下!你们,便是给他提鞋都不配!有他在,朕都要敬七分,何况是你们!”翟聿见不得旁人低看谢长欢,那人是天上的明月,高不可攀、皎皎如玉,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旁人如何能视他低贱,若是他愿意,便是天下都能分他半壁江山。
“臣惶恐,陛下恕罪!”众人纷纷跪下,难得的是翟聿会这么袒护一个人,还搬出了封号的由来。明明先帝赐号的本意是对他的看重,更是对郡主的爱护,彰显身份,可也绝非是让他凌驾于百官之上。
可是,他们却无法辩驳什么,毕竟是有理有据的,翟聿不过由于朱涉的一句话便勃然大怒,这是在告诫他们,谢长欢他们只能敬而远之,天子尚能敬七分,他们这些朝臣便要全心敬上。要是再有不敬,说不得不仅是引起翟聿的反感,还要因大事小。
如今朝堂,翟聿独大。上位天子,一国之君,万人之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挥手云雨,大权在握。
长欢感激翟聿的袒护,还以为自己今日孤立无援了呢。
因为长欢的出现,此事日后再议。翟聿宣布退朝,下了朝,得翟聿示意长欢跟去了乾阳宫。
“哥哥勿急,宋大人的事会有沉冤昭雪的时候。”翟聿给长欢倒好茶水,上好的雪山银针,可惜长欢无心好饮。
“陛下相信他们吗?”父兄为人处世世人皆知,先帝亦有好评,陛下应该也如此,既然这样,那那些不实的罪名是不是就应该彻查清楚,而不是直接盖棺定论。
翟聿转动杯子,在桌上摩擦发出梭梭的声音。
“朕是一国之君,不信所有人,信目染,信耳闻,信证据。”他坐于深宫之内,而世界之大,他的眼又只能看四周。他没有千里眼,没有顺风耳,能看的就是一纸纸证据。他不相信下面人的片面之词,他不信那些经过千人手的状纸。他能信的,只有为他所用,受他之命的影卫。
是啊,君王怎会听信他人的片面之词,与其听下臣们争论不休不如自己耳闻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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