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她被陆懿鸣在桐柏山暗道里追杀,暗道坍塌之时,芥子珠才落下,父亲如此设定机关,必有深意。只见她摊开手掌,掌中的芥子珠在月光下发出莹润的光泽。
若项衍和陆懿鸣在此,定会为这一幕震惊,因为这芥子珠,赫然就是小版的无量珠。
她双手上下翻飞,十个指节飞速点触着珠身不同的位置,更为惊奇的是,她双手未曾托珠,珠子却能悬空不掉,全靠她十指点触之力,浮在半空。她的手速越来越快,最后只余残影一片。只听一声清脆的嗡鸣,芥子珠落在地上,缓缓打开。
起先,只是芥子珠顶部初现一道裂缝,而后裂缝向两端延伸,珠子一分为二。而后,分开的两半又各自现出一道细缝,二分为四。如此,四分八,八分十六……整个过程顺畅无比,没有一丝迟滞。最后,一幅三尺见方,金石刻就的星象图铺陈在三人眼前。
“大哥,顾姐姐,这是什么呀!又是点又是线。这上面的字,每一个我都认得,可是合在一块儿看,什么也看不懂。”
傅铮虽能辨认得出这是一幅星象图,但却不明白此图的含义,因而他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顾匀亭。
顾匀亭边读图边解释道:“这是二十八星宿图中的苍龙星象。”
见二人一脸迷茫,她又解释道:“古人将月亮运行的轨迹称为白道,又将白道划分为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大星象,其中每个星象又有七大星宿。这就是‘天有七曜,地有五行’,二者在冥冥之中,主宰着万物运行。”
程焕之看看地上的星象图,又看了看天空,似懂非懂的说道:“这天上的群星,不是无时无刻都在运动变化着的吗?这东西南北的划分,难道有什么固定的参照物么?”
“正是”,顾匀亭笑着看向他,继续解释道:“每到chūn秋分时节,在昼夜相接的huáng昏时刻,你面向南方而站,此时的白道上,排列的就是南朱雀七宿。南朱雀的位置确立了,其他各星宿自然也能确立。”
“原来如此。那这四象二十八宿的形态都是固定的吗?”
“不是的,你想想不同的季节,月亮在天穹中的高度是不是变化的?”匀亭说完,便看向程焕之。见他点了点头,才继续说下去:
“所以这四象的形态也是变化的。就拿这苍龙星象来说,冬季,整个星象全藏于地平线之下,这就是‘潜龙勿用’。而这幅图中,苍龙全身平行于大地,好似在天空飞舞,这便是‘飞龙在天’”。
她看了看天空,喃喃道,“是了,再过半个多月,天空中的苍龙星象就会变成这‘飞龙在天’”。
她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阵轻微的鼾声想起。火堆旁,程焕之已经蜷起了身子,熟睡得像个孩童一般。她同傅铮相视一笑,久违的幸福和温暖包围着他们。
月上中天,顾匀亭久久参详不出星象图的含义,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傅铮轻手轻脚地将外衣披在她身上。看着她沉睡的模样,他嘴角微微上扬,不知不觉间,眼前又浮现出汝南郡府里,她身披嫁衣的样子。
聪慧,美丽,识大体这三样特质,世间女子能得其一,已是不易。如她这般,三者兼具,更是天下少有,也难怪陆懿鸣为她心动,想到这里他不禁黯然。
第16章同门相见yīn谋酿(上)如此一来,他又……
三人既已决定去秦岭宝花庙探个究竟,便打算借道洛阳,顺便在那里补充装备。
次日清晨,他们驾着马车,朝着天下第一都——洛阳驶去。一路经过敖仓、偃师等城市,越靠近洛阳,越是繁华。
程焕之少年心性,自是最爱出游,一路上他左顾右盼,不亦乐乎的样子,让心系父仇的傅铮,也开怀了些许。
两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洛阳。此时,越朝王都虽是西安,但论起天下第一都,当之无愧是神都洛阳。
洛阳自千年前就是夏朝的王都,其后又有四大王朝先后定都于此,沿洛河开宫建殿,史称“五都贯洛”。而后虽历经连年战乱,战火烧了一遍又一遍,但如今的繁华,比之王都西安,依旧是不遑多让。
洛阳城外,三人为了避人耳目,便弃了车马,步行入城。还未入城,程焕之便开始啧啧称叹:
“大哥,要是没出来一趟,我一直以为汝南郡天下第一城呢,羞愧!羞愧!”
千年王朝的底蕴,赋予了洛阳包罗万象的繁荣,而最粗bào的体现,就是三人眼前这高十余丈,横亘数十里的城墙。粗粗一看,近乎十倍于汝南郡的城墙。
一入城门,便是洛阳最繁华的西坊市。其中人马川流,摊肆林立,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一看见街上有人在演角抵戏,又是吞刀吐火,又是胸口碎石,程焕之立马走不动道了。他转头对傅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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