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虎和徐四野两人同去了驻河南的xx军,一个分到了xxx师侦察营,一个在运输大队。
两人到了部队的第一件事,就是照了几张相片给家里寄了回来。
徐建军收到了两个哥哥寄回来的相片,天天放在床头,有事没事的就看。
自从家里的两个男孩子参军去了部队,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爸爸和妈妈天天忙得很,谁也没人去管徐建军。有时,爸爸会给她点钱,让她去买些喜欢吃的零食。
两个哥哥走了以后,徐建军整天在家闲得没事干,电视也没几个台好看的,还不到晚上十点,所有的台就都没了,老师也没布置多少家庭作业。所以,电视上的节目演完了,徐建军还不想睡觉,只好去爸爸的书房胡乱找本书回房间看。
两个哥哥的来信就放在枕头边上,想起哪个哥哥,就翻出这个哥哥的来信。每天晚上睡觉前,看一看哥哥们的来信和相片,是徐建军最大的乐趣。
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徐建军第一次看曹雪芹的《红楼梦》。象她这种脾气性格的人,哪看得进去什么《红楼梦》啊,纯粹就是在睡觉前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
一套《红楼梦》看下来,除了可以记得住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贾老母以外,小说里面的精华她是一样也没记住。
两个哥哥不时地有信件和相片寄回家来,只要是注明“毛头启”的信封,爸爸从来不去拆开来看。
一个星期天,早上吃过了饭,徐建军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堆小破木头,手里拿着个小锤子,嘴里叼着几个钉子,蹲在客厅的地下“叮里哐当”地敲打着。
爸爸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女儿在忙着象是做什么东西,他上前几步问道:“毛头,你又捣鼓什么呢?噢,做小箱子是吗?你早说啊,我让人给你找一个装子弹的用的木箱吧。”
徐建军听爸爸这么说,抬起头来笑着说道:“爸爸,呵呵,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爸爸笑了起来说道:“你个小鬼灵精,就你这堆破木头,烧火还差不多,快点扔出去吧,你妈待会儿下班回来看到又要吵你啦。”
父女两人正说着话,家里的大门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徐建军连忙站起来去开门:“哦,于姐姐啊,快进来吧。”
门外站着的是徐四野的同学于红。她一进门看到徐四野的爸爸在家,上前笑着:“叔叔好!建军,你在家里干活呢,用我帮你忙吧?”
徐四野参军走了以后,于红经常会来徐家帮着做点家务。现在学校里也没什么课程了,她在家的子妹中是老大,按规定是可以留城的,平时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可做。
趁着今天是星期天,她骑上自行车就往徐四野家住的干休所来了。
于红每次来徐家,很少看到徐四野的爸爸、妈妈在,今天凑巧遇到了,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和徐四
野从小学就在一个班,升上中学后,两人走动的很近。有时,于红的心里怕徐家的人看不起,不管怎么说,自已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没法跟徐四野的家庭条件相比。
但她真的很喜欢徐四野,徐四野对她也是关心有加,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
徐建军很喜欢于红,不仅仅因为沾了于红的光,得以进入校宣传队混日子,主要还是于红非常的懂事,对徐建军很好。别人说的话,徐建军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会发火。
但是,不管于红说什么,徐建军都会乖乖的言听计从。
用徐四野的话来说就是:于红长得太漂亮,说出来的话也顺耳呗。
徐铮看到儿子的同学来家里玩,他客气了几句,又回到了书房去处理公务了。
于红和徐建军两人把地上的破木头收拾起来,徐建军让于红去自已的房间玩。
于红一脚迈进了徐建军的房间,就被里面的乱象惊了一下:她这是第一次进徐建军的房间,还以为房间里一定会和徐四野的屋子里摆设差不多呢,没曾想会是一个垃圾堆!
于红看着徐建军的房间,她站在屋门口,神情有些呆滞。
徐建军当先走进了自已的宝窝,扭过头来看见于红脸上奇怪的表情,她“嘿嘿,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于姐姐,快进来啦,我的屋子好不好?你看,我要是想找个东西可方便啦,顺手一拿就行,呵呵,于姐姐,你过来坐床上吧。”说着,走到自已的大床前,弯下腰伸出双手把床上的东西向一边推了推,清理出了一个小空地,转过头来示意于红过来坐下。
于红看了看徐建军,心里有些奇怪:看她平时上学的时候,打扮的挺漂亮干净的嘛,没想到屋子里搞的这么。脏、乱、差。
于红没有坐在徐建军为她整理出来的床边,她笑了起来说道:“建军,你平时。屋子里也是这样的吗?呵呵,不介意我给你收拾一下?”
徐建军瞪大了眼睛看着于红说道:“于姐姐,你是说我的屋子里乱吗?我看挺好的啊,我的东西放的都很归类的呢,噢,你说是收拾一下?也好,那你帮我归整归整吧。”
于红听到徐建军把这个脏乱的屋子看着挺顺眼的,她没去再说别的,把外面穿着的外衣脱了下来搭在一边的椅子上,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为了不让徐建军感到收收拾好了以后觉得不方便了,于红打算一步步地慢慢来,一个人的习惯一下子是不可能改变的。
于红边收拢着床上的东西,一边跟徐建军说着话:“建军啊,你去找块抹布,再端盆过来。这些书放在桌子上好吗?这些衣服是穿过的还是没穿的?”
徐建军端着一脸盆水走进了屋子,把手里的抹布递给于红:“于姐姐,简单的整一下就可以了,不用这么费事啦,这些衣服我才穿了一次呢那个裤头是干净的。”
于红笑了笑
没回应,依旧是屋子里忙着。
看见于红帮着自已打扫屋子里的卫生,徐建军心里很高兴,她早就把于红当成了哥哥徐四野的对象了,就差没喊于红“嫂子”。这帮着自已整理屋子的事,要是换做别人来做,哪怕是妈妈,徐建军也不会让人进门的。她认为,自已的屋子是属于自已独有的领地,她想做什么,东西往哪儿摆,别人都无权过问。
于红手里拿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摆摆,她一边忙着收拾这个象垃圾站一样的屋子,心里还一直想笑:看这屋里的破破烂烂,这小毛头往家里捡也费了不少的事呢,不管怎么说,人家把这些东西都当宝贝,咱也不能给她扔出去吧,呵呵,归拢归拢就好啦,省得我前脚走,毛头后面就骂我。
“毛头”是徐四野给妹妹起的小名,外人要是叫这个小名,徐建军有是要给人家急的。所以,一般人都知道徐建军的这个习惯,于红也不好叫“毛头”这个小名。于红的心里并不知道徐建军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已的家人,还以为徐建军仅仅是把她当做哥哥的同学对待呢。
其实,徐建军允许了于红进入自已的安乐窝,就这一点就能说明她没把于红当外人。
于红看收拾的差不多了,她也不想把人家的小窝弄得变得太变样了,一个人的习惯得慢慢改嘛。
于红对站在一边的徐建军说道:“好啦,以后有空我再来打扫吧,哎,建军,你哥哥最近给你来信了吗?他快有半个月没给我来信了。”
徐建军向前凑了凑,低声地说道:“于姐姐,要打仗了,这事儿我还是偷听到爸爸的电话知道的呢,你可别跟别人说啊,我想,哥哥那边也不准跟家人通信了吧。”
对于军事方面的事,徐建军时常会听到爸爸说过,但她自小就被告知:不管在家里听到了什么,也不准往外说的,这是徐家的纪律。
于红听到徐建军这样说,心里也明白不能多问下去,对于徐四野半个多月没来信也就释然了。
现在,正是一九七八年初,不久,“对越自卫反击战”正式打响。徐四野所在的师开赴了广西前线,徐小虎所在的师也同期调往。
徐四野是xx军xxx师侦察营侦察班的班长,半个多月前,他所在的部队接到了上级的命令,战士们被告知:不得将部队的行动和去向告诉家人,也不得给家人通信。
徐小虎在汽车运输大队,现在也是一班之长,他所在的连队也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与徐四野所在的侦察营前后奔赴了广西前线。
国内的几大军区都有部队集结到了广西前线,战火一触即发。
战前静静的时刻,在广西集结部队的战士们,利用训练的间隙写请战书、入党申请书,更多的是写给家乡亲人的绝笔信:战士们的心中装着祖国,装着家乡亲人,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他们甘愿献出自已年轻的生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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