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还看到你和扬花谷的宁姑娘去茶馆喝茶。”
“……”我那是因为受情伤严重,所以急需安慰,我在喝茶她来安慰我好伐?
用这种带一点戏谑的语气调侃,不伤人,反倒有种安慰的轻快。
笑了许久,封一铭收起上扬的嘴唇,“小鱼儿,昆仑十年如人间,在那里待够了,你会回来吧?”
这不过一个说法,昆仑地处极寒之地,无趣得紧,在昆仑十年,就相当于过了一生。
慕鱼笑了笑,“等我腻了,就回来。”
昆仑现有青雀司,没有江奢手谕,她未必能出入方便。快的话,或许一年,十年,若是不幸运,她在昆仑,待一辈子么?
慕鱼笑了笑,不会。
司祀阁是她魂牵梦绕的地方,会有一天,她会寻着光找来。
少年少女叙旧完了,慕鱼抓着剑,“小公子,我不在,好好修习吧。”
封一铭连忙举手,做投降状,“那必然,闻云兮现在无情无欲了,恐怕比平日里还要惨绝人寰,我惹不起,会好好写作业的。”
慕鱼笑了笑。
最后,她将目光投在风鸣阁,没说话,又转过头。
银姬坐在云头上,无言等她很久了。
卫南映道,“云兮他醒了,身体没有大碍。”
慕鱼点点头,“那就好。”
她没有问别的,闻云兮醒了,没有过来找她,就已经说明了所有的问题,她不需多问,也得到了答案。
挺好的。
人没事,什么东西找不回来呢?
情思、牵扯、命运,以及魂牌……
无极脉长长地延伸至远处,直到天的尽头。而在尽头的那一端,还是尽头。
入目的是连绵的雪山和陡峭的崖壁,越往里走,越是空旷,最后是连绵不绝的雪原。
青雀司便在这一片雪原之中。
高处有一座宫殿,三千台阶往上,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司祀阁的安静,在于生动的安静,会时常传来一两声鸟鸣。而昆仑青雀殿的安静,是极为荒凉夺目的。
万籁俱寂,唯一的声音,便是风呼啸过地,卷出一堆散开的雪片。
闻云兮曾经和她说过,昆仑是个很无趣的地方。
那里没有人烟,没有颜色,只有终年不化的雪,以及一望无际的原野。
好像是这样呢。
怪不得,他这个人,以前也是这样无趣。
在慕虞留守在古青雀司的那一段时间,闻云兮便陪着她,入夜,两个人坐在篝火前,防止外入的修者夜猎偷袭。
闻云兮往火堆中一根又一根地添柴,她盘腿发呆,被困于旧城里的生活,真是没意思得很。
慕虞问他,“你不无聊么?”
火光下的闻云兮好看得出奇,大概是这些天的相处让他有了友人这个概念,对慕虞也没从前的毒舌,“不无聊。”
他说,昆仑才是一个无聊的地方。
他生于昆仑,那里一片雪白,大部分时间,没有半分色彩。但是偶有天晴,会有连绵不绝的如同绸缎般的蓝天,蓝与白jiāo映,才让人恍然生出还活在世上的真实感。
曾经想象过无数遍,而自己真站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下,慕鱼才恍然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雪白的天láng站在她身后,少女同样雪白的衣带飘风,几乎与一片雪色融为一体。
慕鱼摸摸天河的头,巨大的天láng俯下身体,背起少女狂奔在雪原之上。
坚硬如刀片的利爪将雪层扬飞,他又小心地将雪粒化去,避免砸在小主人身上。
江奢问,“她这样才像样,是吗?”
银姬笑起来,双瞳明亮,充满了尊敬与敬仰。
“她回来了,还是以前那个无坚不摧,没有谁能拦得住她的大剑仙,青雀司永远的,慕虞剑仙。”
银姬双眼中闪出明亮的光彩,就像是雪原上空的太阳,热烈而殷勤。
慕鱼坐在天河身上,狂奔于雪原之上,她心中的野性也被激发出来,只盼着与天河一较而下。
江奢准了,“去和她一起吧。”
晴天的夜晚,星空灿烂。
这里的星夜很少,景色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壮观。慕鱼坐在观星台,靠在天河身上,开始对着漫天星野作画。
她的画技开始回归正常,至少不像以前那般四不像。
闻云兮教过她画星星,不需要满纸的密点,只需寥寥几颗,留出大片空白,就仿佛一纸都是星子。
有些东西,不需要满,一点点就可以表示所有。
慕鱼画好了,给天河看,“你看,我画得好看吗?”
“好看。”天láng雪白的毛发被雪原的冷风轻轻chuī起,它轻轻地卧在慕鱼旁边,静看着一纸画卷。
被人这么捧场,慕鱼的逗弄心思发到更加地重。她弯起眼睛,“漫天星辰,再画一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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