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的结果，并不出乎意料——这个化妆师供出了林雪。
只是，封程衍心知肚明，奶奶的死亡事件背后，这个幕后指使人肯定不只有林雪。
“如果只凭林雪，她根本不可能会做到滴水不漏。”
封程衍带着怒意，“杀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做到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林雪不是这么心思缜密的人。”
林婉拿过封程衍手中的手机，仔细看了看审问的文字过程。
可惜，就算这个化妆师承认当初林雪给过她一笔钱，那也不能当做是林雪害死奶奶的证据。
“虽然这个化妆师供出了林雪，并不能说明林雪就是凶手。”
封程衍此刻看向林婉的表情很复杂，“但是，这个口供，百分百可以洗清你的嫌疑。”
林婉没有说话，她本来就不是害死奶奶的凶手！
这个迟来的证据，无疑是在男人的脸上狠狠打了几个响亮的耳光。
封程衍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肯多信任一点林婉？
“林婉，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在花园之中，磁性的声音不光是在忏悔，还更像是一种深情的表白。
林墨和林沐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觉得现在的氛围很好品。
真没想到，他们的霸总爸爸竟然还会当众认错了！
封程衍缓缓说着，“我身为你的丈夫，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你信任。”
“我一直没有和你说一声谢谢，要不是你当初抱着必死的信念保护孩子们，我现在也不会看到沐沐和墨墨。”
就光光是这一点，这值得他封程衍这辈子都对林婉好。
他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林婉，良久，吐出一句，“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林婉细长的眉毛微挑，“我不想和你重新来过，天下没有后悔药。”
以前的悲剧，有过一次就够了。
而且，就算封程衍现在是真心知道错了，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她要原谅他。
林婉坚定的眼神回视，比尖锐的刀尖扎心还要来得狠，冷冷说道，“以前，因为林雪，你被蒙蔽双眼，害我几近差点流产。也因为你的偏心和糊涂，所以在林雪流产后，你竟然让人拖我去手术室。”
林婉仿佛是给封程衍下了死刑，“以前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我都还记得。那些事情就像是一根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在我心里。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听到林婉说的这些话，两个孩子都更加的心疼她。
林墨轻哼了声，“叔叔，现在你知道错了吧？你现在吃的苦受的罪，都是你自己当初犯下的糊涂！”
“哼！谁让你欺负我妈妈的！女孩子都是手心里的宝好嘛，你竟然让妈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反正她是决定了，以后要是妈妈真的和爸爸没可能，那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跟着妈妈。
林墨越想越觉得林婉委屈，闹着要抱她，“妈妈，以后墨墨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林沐不想和妹妹分开，而且他爱妈妈的程度也绝对不低于妹妹。
他也表态，认真的说道，“对，妈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妹妹都不会和你分开的。”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做的事情，就要负责任。
林沐出声说道，“叔叔，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所以你也要为当初的事情负责任。如果妈妈不会原谅你的话，那我和妹妹也不会原谅你的。”
封程衍躺平任嘲，他本来想让两个孩子做个助攻，借此好修复他和林婉的感情。
可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竟然完全站在林婉这边。
他也不生气，他认真且谦和，“沐沐说的对，叔叔一定会为当初的事情好好负责任。”
不过封程衍也没有生气，他会把一生都赔给林婉，用自己的余生，来对她负责。
林婉仔细的想着之前封程衍的反应，她问道，“你之前的意思是，杀害奶奶的幕后凶手，其实除了林雪，还有其他人么？”
如果还有其他人，那头号嫌疑人就是封溪。
可……真的会是封溪么？
不管怎么样，封溪至始至终都是奶奶的孙子。他怎么可能，又怎么会去伤害奶奶？
封程衍点了点头，他评价道，“林雪这个人没有脑子，她做事情绝对不会这么滴水不漏，绝对不会这么干净。”
“而且，五年前事发的那座大楼在市中心的闹市，那个地段，二十四小时人流量也都很大。”
也就是说，那个地段，奶奶事发的那个时间点，那幢大楼的附近人有很多，所以不可能真的找不到一个目击证人。
如果找不到目击证人，那就只能说明，当时的人流量被人为有意的控制了。
封程衍顺着思路想下去，又提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记得事发的那天，附近的一幢商场楼房正在开业，所以吸引了很多顾客。”
那座楼房距离奶奶事发的大楼不远，可偏偏这两幢楼之间还隔了一幢楼。
他沉着气，思路越来越清晰，“我记得，那幢开业的楼房是提早开业。”
如果封溪利用封家二少爷的身份，再利用封溪生父留下的财产作祟，那完全可以让一幢商业楼房提前开业。
“当然，仅凭一幢商场楼房开业，这并不能完全控制事发处的人流量。”
封程衍仔细思考着，沉思道，“如果举一反三的话，那控制人流量的方法估计也八九不离十。”
接下来，他会让顾岳松好好调查当年是否还有类似于商场楼房开业的盛大活动。
要是有这种类似的活动，并且这种活动的数量还不低的话，那顺着这条线，一定能找到和封溪有关的线索。
说到这里，封程衍停顿了半晌。
本来不想解释，但是也还是说道，“林婉，有些事情我本来不想和你说。但是，其实你要知道，每一个家大业大的家族，都有一堆理不清的事情。”
“其实封溪……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