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吃零食么?”谢兰兰问。
“能,”冉航点点头,“但是医生说要少吃。”
“那我下次给你烤一点点来,”谢兰兰用手比划了下,“这么一点点,悄悄吃。”
冉航笑着答应了。
外面天气很好,刚下过雨,空气清新,谢兰兰提议出去走走,冉航答应了,于是晏航看见他把被子掀开,露出更加瘦弱的双腿。
冉航走起来一瘸一拐,身体是歪的,像随时会倒下去一样,是跳楼留下的疾,但他不要谢兰兰和晏安搀扶,自己走到了院子里。
这里还有很多病人,在陪护的代领下走出来,找了个gān净的地方晒太阳,呼吸空气,在医院里的这一小方土地就是他们的世界,圈起来的天空就是他们的天空。
“天气很好,”冉航嘴角带着笑,盯着天空,过了会儿低下头,看着院子里那棵桂花树,“树也很好。”
“……是。”晏安点点头。
“什么都很好。”冉航说。
谢兰兰倒抽了口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已经开始往回看了。
晏安咬紧了嘴唇,过了会儿,从唇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冉航侧脸,看着晏安。
“……我不知道,”晏安在他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我……不清楚。”
“这里很好,药很好,医生很好,护士很好,我的病很好,我已经好了,”冉航瞪大了眼睛,瞳孔突然紧缩,“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去喊护士!”晏安扭头对着谢兰兰低吼了一声。
谢兰兰倒退两步,扭头边跑边对着最近的护士喊了起来。
“不,不用喊,我很好,小安,你看见了,我很好,”冉航嘴角竟然还带着笑,“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护士很快赶到,把晏安和冉航隔开,一边安抚着冉航的情绪一边叫晏安离开,冉航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晏安,最后低声问了一句:“你告诉我妈,我不喜欢男人了,我没病,我被治好了。”
谢兰兰握住晏安的手腕,拽着他往外走,晏安看见她手腕上的发绳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肉红色的痕像要掐到骨头里。
冉航被护士拉住,像棵松那样站在那里,问晏安:“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买点儿什么?”阮余站在柜台里问。
江时予看了他一眼,退出超市,确定了这不是自己家小区外边那个小杂货铺,又走进超市,盯着阮余。
“打工。”阮余笑着解释道。
“……随便买点儿零食。”江时予说。
“哦,”阮余说,“零食在里面倒数第二行。”
“有葡萄gān么?”江时予问。
“有,”阮余说,“你爱吃这个?”
“不。”江时予说。
“嗯?”阮余还以为他要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吃,结果江时予就说了个不然后扭头就往货架那边去了。
还挺酷的。
阮余盯着他。
总觉得和晏安他们在一起时,江时予要更好相处一些,话要多一点。
一个人行动的江时予会给人一种距离感,不好接触,不好说话,加上阮余亲眼见过他一挑N,总觉得这人看上去秀气,说不定胸口纹了个米老鼠。
左青龙右白虎什么的。
非常酷。
江时予随便挑了袋葡萄gān,又称了斤花生。
学校外边儿的糊糊下架了,想吃的话得自己做,但不知道原料,勉qiáng用藕粉代替吧。
于是又拿了带藕粉。
只是小区外边那个超市没有葡萄gān了,江时予特地绕到这条街来买,没想到还能碰到阮余。
拿回家一冲,吃起来还真有那味儿,说不定那个糊糊就是藕粉,只是碍于方言关系,江时予一直没搞明白糊糊是什么成分,小吃摊上的菜单名称也是一个方言的称呼。
江时予吃了一口。
味道还是有点儿不一样,不是藕粉……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江时予把剩下的葡萄gān和藕粉放好了,打算有机会再做……也可以做给晏安他们吃一吃。
说起晏安。
江时予摸出手机看了眼他们的小群,今天小群安静得有点儿不正常。
平常周末的时候,群里从早上十点开始聊到晚上十点,不知道哪有那么多话要聊,晏安和谢兰兰光是针对小冰雹的猫粮到底好不好吃都能争论两个小时,最后把江时予拉出来评。
以江时予说我觉得人不能,至少不应该,你们闲着没事儿吃别人……吃别猫的猫粮gān什么?为收尾。
今天却安静得连张表情包都没有。
江时予洗完碗回来,群里还是静的,他想了想,发了张表情包。
-我不喜欢和小笨蛋玩,但如果是你们的话,脑瘫也没关系.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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