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权这才回过神来,马上拱手行礼掩饰自己的失态:
“李某刚回到家,得知荷大夫这段时间对老母亲和犬子照拂有加,特地过来道谢。
贸然登门,失仪之处,还请荷大夫莫怪!”
溪禾福身还礼:
“医职所在,举手之劳,李当家不必客气。”
李权示意后面的仆人抬上来一个小箱子说:
“这是我从外地带回的一些海味特产,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拿来给荷大夫尝尝,若是合口味,我下次再给你送来。”
常年跑船运的人,举手投足都比较粗放,虽然李权已经刻意敛着了,但他偶尔看过来的那种男性的侵略气息还是令溪禾觉得很不自在。
她没有再多推辞,让麦芽收下了,便草草结束了寒喧。
送走了这两父子,溪禾回身就看到慧婶正双眉紧锁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焦糊味飘了过来,溪禾大声提醒道:
“慧婶,你把薯片烤坏啦!”
可是慧婶却无心打理那些烧得半黑的物什了,她有点焦急地除下围裙把溪禾拉进了书房,找出碳笔就伏身写字------她是个左撇子,写字比较费劲。
“那个李当家不好,他心术不正,以后不要他进来。”
溪禾看着这歪歪扭扭的字一下就笑了,公允地说道:
“他就是多看了我两眼,倒不能说人家心术不正。”
溪禾又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李权看她的那种目光有惊艳,但没有轻浮下流之意,所以她也只是觉得不自在,并不觉得被冒犯了。
但慧婶却很着急,拿笔在纸上唰唰地又写下:
“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去李家,如果要去的话,就带上我!”
看她如临大敌的样子,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溪禾反而安慰道:
“慧婶放心啦,李大娘的腿已消肿,不用我再去帮她换药了。”
溪禾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见了这么一面,李权会直接托官媒上门提亲的。
时下有私媒和官媒之分,私媒只管牵缘搭线,但凡热心的妇人都能做。
而这官媒则正式庄重多了,连田宅财产这些都会有文书公证,特别是于再嫁之身的妇人来说,更是对其声名的一种敬重。
“……荷娘子,你与李当家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再没有比他更合适你的夫郎了。”
媒使一顿天花乱坠的夸赞奉承后,都觉得这桩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了。
这合适的意思,就是溪禾子嗣艰难,而李当家又有了虎子这么大的儿子,她嫁过去就可以做现成的娘了。
最重要的是,李当家是明媒正娶,聘礼丰厚,还说明了条件任提,这是给足女方的排面了。
溪禾先给了打赏,再婉言拒道:
“有劳媒使辛苦,奴家醉心于医道,并无意再嫁,还请媒使替我谢过李当家的抬举美意,愿他早日觅得良缘。”
媒使挫败地走了,一直守在门外的人终于把僵直的脊背松了松,吁了一口气。
这晚,溪禾莫名的,就有点想喝酒了。
酒勾愁肠。
在微醺半醉的时候,溪禾竟看着忙前忙后地照顾她的慧婶有点像那个男人。
然后,一股委屈就从心底涌了起来,喝下的酒就化成了泪水而出:
“你知道吗,今天有人来跟我提亲了,可是我很难过,因为我还是忘不了你。
我总会想起我们的过去。
你怎么可以那么疼我宠我,又要那样折磨我。
要是害我的人不是你,要是骗我的人不是你,那该多好!
以后,你会娶妻生子,而我,却要一辈子活在你的yīn影里……”
溪禾哭泣着自说自话,一双大手在不停地抚摸安慰着她。
有温热的东西在她颈间流淌,她像是又回到了他的怀抱里。
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仿佛听到一个声音说:
禾禾,我不会娶妻生子,就这样一辈子守着你。
第53章喷薄而出的鼻血
李权后来又找了她一次,表示他是诚心求娶,在溪禾再次坦诚地说明了自己没有再嫁之意后,他倒也没有继续纠缠了。
随着这个小风波的过去,新年也算是正式结束了,溪禾又投身进她的医药大业里。
慧婶的厨娘工作已经是功多艺熟,现在做菜也不怎么费jī鹅了,张罗一顿饭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就上桌了。
这是溪禾规定的数目,说做多了吃不完太làng费,虽然实际上她是心疼慧婶做饭辛苦。
这么一来,慧婶就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她多在书房捧着溪禾记的手扎,一页页,逐字逐句地看得很是认真。
溪禾想雇学徒,并不容易。
在三教九流中,医者也只不过是中九流,还得勤研苦学,时人更崇尚走做官治民的正路。学而优则仕,医者,除非能著书立说,成了大家,否则,难以得到世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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