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刚被她一句句无心的话刺得丢盔弃甲,又被她这软软的撒娇攻得猝不及防:
“好,禾禾,我陪你去。”
“才不要,你去了我又会依赖你,我什么都学不了。”
这时,翠jú在门外禀报:“世子爷,候夫人让您去仙居堂一趟。”
楚沉只好亲亲她说:“那我把翠晴调回来给你,你出门带着她就行了,翠晴会些手脚功夫,禾禾,我只是不放心你的安全。”
溪禾总算没有让自己白跪,带着翠晴,终于可以出门了。
仙居堂
长公主气道:“行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试喜服怎么就那么大的气性?兰香和翠jú算是月如的陪嫁丫鬟,你当着她们的面甩了喜服,你让月如怎么想?这婚你还想不想成了?你现在马上去听雨轩跟你的未婚妻赔不是!”
长公主骂了一通,才发现儿子今天有点不对劲:“你脖子怎么回事?”
楚沉其实已经两晚没睡了,这心又被凌迟了几个来回,脸上有些疲色:
“娘,对不起,儿子让您操心了。”
长公主以为他是知错了,语气也缓了些:
“你婚后要给那个通房什么位份我不管,但是这眼看着就要到正日子了,你还让她宿在正院不成样子,今天就让她搬到偏院去,不要在这当口给你正妻添堵。
你说你,带着个通房去南关一年多,月如可有半句怨言?
这刚回来,还要在街上跟那通房粘腻惹人眼,昨晚看你对月如也没句体贴话,你可还知哪个才是你的正妻了?
威远将军这两天就要回来了,让他知道你这样怠慢月如,就不怕你岳丈扒了你的皮!”
楚沉忽然就不想成婚了。
以前,他一直认为妻是妻,妾是妾,就像军营里一样,各司其职就可以了。
现在发现,他错了。
他的心全拴在了那个女孩儿身上,根本分不出一点给别人,他不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今早看到那叠喜服,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女孩儿要不高兴了。
如果真成婚了,他怕是连洞房花烛夜都过不了。
他现在这样日夜哄着,禾禾都不肯跟自己同房,若是他真宿了别的女人,她怕是更不会接受自己了。
她刚才的话,每一句都像用根鞭子狠狠抽在他心上。
越国现在内乱,他不是不能趁机杀了萧子牧,可是他没有,只留下林平在那静观其变。
因为,他不想与她之间,再背上一条杀兄之仇。
他让她受到的伤害,他想用一辈子慢慢抚平。
第44章路引
经历磨炼才能让人成长蜕变。
去南关走一趟,溪禾可谓是伤心劳体,剥了一层皮。
抛却遭受的情伤苦痛不说,见过了那些生死的场面,有了一技之长的底气,现在再走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她已能泰然自若了。
这世上也不是通街都是人贩子的。
溪禾先是找牙行选了宅子,对比了几间,估摸着差不多的价,就要了长青巷的一间四合院,原主是一个外地商人,因生意败落,临时急卖的,家私物什都齐全,三百两银子。
屋契上,溪禾写的是楚沉的名字。
这买宅很利索,而到了买人时,溪禾找了几个牙婆子都没相中合适的。
做饭洒扫的粗使仆人没什么讲究,溪禾点两个看着老实的就买下了。
难挑的是,她想给自己找个贴身丫鬟。
见溪禾不满意,牙婆子又换了十个上来。
她们大多面huáng肌瘦,眼神里尽是对前途未卜的惊惶不定,除了那个穿着吊脚麻裤,小眼睛一字眉的圆脸黑姑娘。
她长得很壮实,那一字眉也太特别了些,所以溪禾多看了两眼。
牙婆子殷勤地跟着介绍:“贵人慢慢选,我这里的婢子全都来路清白,绝无手尾!”
溪禾柔声问道:“你们都会些什么?”
“奴会读书写字。”
“奴会洗衣做饭。”
“奴会女红。”
“奴会梳头挽髻,闺房侍候。”
这时,那个黑姑娘跨前一步,抱拳说:
“我力气很大,所有粗活都能gān,还很能打架,姑娘,你买下我吧,我一定不让你亏本!”
她洪亮的嗓音在这怯怯懦懦的一片声音里犹为突兀。
“大胆粗婢,竟又敢在贵人面前无礼,看来是昨天那顿鞭子还没吃够,来人,把她拖下去收拾老实了!”
这一幕令溪禾想起三年前自己被贩卖的情景,那种被鞭子抽打的皮开肉绽火辣辣的疼,像是又席卷而来。
溪禾立即阻止道:“等等,她没有无礼,我有话问她。”
那黑女孩像是看到了希望,马上不问自答道:
“姑娘,我叫麦芽,今年十三岁,梧城人,是被我亲爹抵赌债时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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