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顾余诺所料不错。
她发现，秋明姝的目光时不时地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且每次都会停留数秒再移开。
起初，她并不搭理她，可对方却反而变本加厉了。
直到秋明姝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时，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上楼休息会儿。”
正所谓眼不见为净，顾余诺直接从座位上起身，朝在座的长辈们打了声招呼便准备离开餐厅。
结果，她话音刚落，就被秋明姝给叫住了。
“等等。”
“我从别人口中听来了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觉得我还是来跟本人求证一下好了。”
虽然秋明姝还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但顾余诺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小乖的身世怕是要瞒不住了。
“小乖，楠楠，你们先上楼去。”
顾余诺脸色一变，直接朝小乖和楠楠命令道。
她不知道阎家的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个秘密，不过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她已经做好被千夫所指的准备了。
但小乖和楠楠还小，她并不想让两个孩子承受大人应该承受的烦恼，所以她打发他们两个上楼去。
可秋明姝根本不给她保护孩子的机会。
“我觉得小乖作为当事人之一，应该有知情的权利吧。”
秋明姝活脱脱一副我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的架势，而她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铁定也是被人撺掇来的。
或许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被别人当枪使了，但她不在乎。
为了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秋明姝才不管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呢。
小乖和楠楠同时看向顾余诺：“妈妈。”
顾余诺的脸色已经非常骇人了，一般情况下，只要别人不招惹她她也绝对不会主动惹是非的。
可眼前这个女人显然已经触及她的底线了。
“带他们上楼去！”
没等顾余诺开口呢，阎锦川已经先一步朝佣人吩咐道。
阎锦川一介入，秋明姝便立即怂了。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楠楠牵着小乖的手一路小跑地上了楼。
可她不甘心，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苏上景做的恶心事，当然也包括她这两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苏上景，你根本就不是小乖的生母吧！”
秋明姝话音甫落，除了老爷子和阎锦川，其余所有人全都朝她看来，脸上是一致的震惊模样。
顾余诺心想，看来老爷子并没有将她不是小乖生母这件事告诉大家，他这么保护她，她很感动。
可天不遂人愿，有些事情不是刻意去瞒就能瞒得住的。
“明姝，话可不能乱说！”
老爷子又发话了，依然是向着她的。
“你今天若只是单纯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的，我很高兴，但你若是为了其他目的而来，我这里不欢迎你。”
“老陈，送客！”
老爷子直接下了逐客令，那就表示是真的生气了。
秋明姝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她有些慌，但却丝毫没有从座位上离开的打算。
陈管家走近：“明姝小姐，请吧。”
秋明姝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朝老爷子大声说道。
“爷爷，我没有撒谎，她真的不是小乖的生母！”
老爷子冷着一张脸，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跟小景不合，但这并不是你诬陷她的理由。”
“你不喜欢她，我们不勉强，毕竟谁都有不喜欢他人的权利，但你若因为不喜欢而伤害她那就直接上升为人品问题了。”
“我们阎家从不跟人品有问题的人打交道，你走吧，以后也别再来了。”
老爷子这话说的可谓相当不给秋明姝面子了。
可他的双标却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苏上景人品不是也有问题吗？可他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了容忍。
秋明姝羞愤难当，被自己一直敬重的爷爷教训，她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甩了几个大嘴巴。
“她真的不是小乖的生母！”
秋明姝气得直跺脚，她环视周围一圈，发现没有人是站在她这边的，于是又将矛头对准了顾余诺。
“苏上景，你为什么一直不吭声？是因为秘密被人发现了，心虚了吧！”
顾余诺见老爷子护着自己，而阎锦川好似也没有当众‘揭穿’她的意思，于是气势立即就高了一大截。
“秋小姐还真是会说笑，你说我不是小乖的生母，有什么证据吗？”
“你觉得我若真的不是小乖的生母，我能在阎家安稳地待这么久？”
“秋小姐，智商低是缺点，你要做的应该是扬长避短，而不是一再向别人展示自己的缺点。”
“虽然我并不知道是谁撺掇你来闹事儿的，但你被人当枪使这件事，你是不知道呢还是根本不在乎？”
“就为了看我出糗，也不核实一下你得到的消息是否准确？你要知道，你的一言一行不止代表你，也代表秋家。”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跟我过不去，我就算肚量再大也不可能一直原谅你。”
“这回，就算阎家不会拿你怎么样，这笔账我也迟早会跟你清算的。”
顾余诺的不卑不亢让秋明姝有些疑惑，可她得到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
“苏上景，你敢对天发誓吗？”
顾余诺唇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
“为何不敢？”
“我发誓，我是小乖的生母，如果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顾余诺看向秋明姝，轻启红唇，一字一句地发着誓。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说假话，她确实是小乖的生母啊，当然，她指的并不是这具空壳子。
但她的发誓却让老爷子和阎锦川纷纷皱起了眉头。
“够了！”
阎锦川冷声一喝，冰冷的眼神往佣人身上一扫，催促道。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送客！”
“以后谁若是再放她进门，就直接收拾行李走人！”
阎锦川这话足够有震慑力，原本还在看戏的佣人立即上前将秋明姝给拖走了。
餐厅的气氛因为秋明姝的离开变得更加的……微妙了。
老爷子清咳了声，抬眸看向顾余诺，训斥道。
“毒誓怎能随便乱发！”
顾余诺心虚地低下头。
大家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其实不用明说，也都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毕竟苍蝇不叮无缝蛋，秋明姝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来闹这么一出。
就连一向没心没肺的阎美柔都被这个秘密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还是阎父先挑破了这个话题。
“到底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