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不是特别丑,我就咬牙收下吧。”奚慈绷着粉溶溶的小脸,珍惜地包好小像,搁在一只匣子里。
霍南廷想起那天路过栈桥时,她那么急着找回收藏小像的箱子,抱在怀里没松过手,忽然有所领悟,低眉一笑。
女人家家名目复杂的行李几乎塞满了整辆马车,早上霍南廷和覃明史在集市上还买了些gān粮,全都收拾好以后,奚慈发现有件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她停在那里,疑惑地问:“阿三,蓝羽杰呢?”
霍南廷道:“鸟飞走了,笼子扔了。”
奚慈很意外,蓝羽杰是和李焕长联系的唯一途径,霍南廷一直在等待和李焕长对话的机会,为何会做出类似自bào自弃的行为?
霍南廷道:“从意外发生到现在,我们始终处在劣势的位置,李焕长在戏弄我们。他像手持棍棒的驯shòu人,在暗中欣赏我们的手忙脚乱,我们的怯弱,他喜欢看哀求的目光,如丧家犬般毫无尊严的表演。对手冷酷无心,任何遵循常理的期望都不会发生,如果我们还有筹码,还有他想获取的东西,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来取。所以,与其幼稚地守着一只笼子,不如丢开,让他知道我们会用自己的方法找到他。没有不必付出代价的存在,邪恶也是。”
静静地,一日中最暖的日光环绕着他们。奚慈没有说话,霍南廷沉定的声音结束了,却还在她耳边徜徉。
奚慈忽然抬起头,向那条巷道的左右张望,深深浅浅的日影里有没有李焕长藏匿的行踪?没有不必付出代价的存在,邪恶也是。
也许不用太久,她就能当面这样告诉他。
“阿慈……”霍南廷柔声叫她。
奚慈听到陌生却令她怦然心动的称呼,不由自主地乖乖看着他,不知是第几次穿心而过的悸动让她忘了一切,难以控制流窜的情感。
“我,”霍南廷也没有更qiáng大的力量对付涌动的情感,紧张地说:“前段时间,我不应该对你冷漠,不该把糟糕的情绪转加在你身上,你一直在容忍我,现在我都想清楚了。”
奚慈的心平静下来,愉快地笑着说:“我不喜欢你那样形容,‘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是对有错者的宽容,过去有什么?我们在过去相识,我很认真地当你是我阿弟,还有那些好吃的东西,全部没有一点过错。除非你换一种说法,我才答应。”
霍南廷一笑,两只好看的浅涡像冲破云层的灿烂日光,出现在他朝气蓬勃的脸上。他要再想想,如何说出独一无二的心意?
白茶在客店休息两日,jīng神恢复如常,双脚还不能行走。因为覃明史必须赶上在四惠亭折返的祟州军,奚慈他们也一起离开了奉余。
从奉余往四惠亭是笔直的官道,从全阳绕行的渝西侯队伍则需要再绕回官道,这样一来,晚出发的奚慈一行在到达下个驿站时,还是和渝西侯碰在了一起。
驿站内外周围都被渝西侯的行队占据,而奚慈一行只有四人,就在路边一户宽敞的农家借宿。
本来只是相安无事的一夜,日落后,霍南廷准备依礼去驿站拜见贺知华,没想到的是:韦恩已经先带着几人过来了。
☆、第五十七章
农家人看见官兵,躲进后房里不敢出来。韦恩带着体恤民意般温和的笑意走进碾压平整的院子,身后的护卫提着食盒,搬着果筐,似乎是为关怀而来。
霍南廷和覃明史一前一后走到韦恩面前,互相若无其事地行过礼,进屋说话。
韦恩年长,不惭地往上首一坐,当人家堂屋是自个的轿子一样,提提手腕道:“这种地方三公子怎么落得下脚,还是去驿站住吧。”
霍南廷避过他的关心,客气地问:“侯爷的眼疾好些了吗?”
韦恩翻翻眼,啧着嘴道:“如何能好呢?侯爷既为思念夫人无法安寝,又担心公子落入jian徒的圈套,就算当年面对围城的十几万敌军,也不曾见他如此黯然神伤呐。”
霍南廷道:“我正想去驿站拜见侯爷,看来还是不要打扰更好。请大人转告侯爷:辰安无事,不用伤神挂念。”
韦恩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三公子的心气也该消了,你和侯爷是一家人,怎么能闹得这么生分呢?这些菜肴点心是侯爷让我送来的,侯爷先向公子低头,公子要念一念这份心意。”
霍南廷道:“辰安年少,性情耿直,选择另行回京,并不是在堵着心气,只是想免去唇舌之争。大人和侯爷如果过于纠结,辰安只能无奈受下不敬的罪名。”
韦恩gān笑两声道:“侯爷怎么会责怪公子不敬呢?从此处入京还有两日路程,公子谨慎些就好。此外,我与侯爷已经决定从平津道入京,公子随后跟上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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