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奚慈想知道小包子美人的眼泪,会不会让他心软?
霍南廷道:“我让护卫送她回去,然后去禀告了侯爷。”
奚慈jīng神一振,“侯爷怎么说?”
“侯爷很生气,让韦恩派人去衙署查问,追究错责。”
“喔…”奚慈不自觉地拖出一道长音。
贺知华叫韦恩去衙署问责,不如叫他自己去闭门反省:怎么搞出一桩蠢事?上天保佑渝西侯大队上路在即,只能不了了之。
“很奇怪,好像不是那么简单,欧阳景她知道的太清楚了。”霍南廷小声说,没有透露出心里所想。
奚慈应和道:“没错,她是从哪里听说的呢?真是不简单。”
白茶从装运行李的车里跳下来,从补好的桥板那边走过来道:“夫人,掉下去的是三件装布料的包袱,还有三公子的一只箱子。”
“啊?”霍南廷突然紧张地转身看着桥下,兵士已经带着捡回来的东西在往上走,霍南廷确定过某种情况后,好像更头疼了。
他的反常在奚慈看来狠狠有意思。阿三,难道你的箱子里藏着不得了的秘密?机会难得啊难得,奚慈窃喜又快活地抢先往桥头去接应兵士们。
“夫人!”
霍南廷竟然想阻止她!奚慈仰头端手,侯夫人严谨的步伐在长裙下面迈得飞快,跟阿飘似的。
正赶上兵士们带着行李爬上桥头,奚慈一眼找到第三人手里拿的檀木箱子。jīng致的松云雕花已经摔得稀巴烂,勉qiáng用两块面板压着里面的东西,还有半块jīng致的铜锁吊着一角挂在上面。
“真可惜。”奚慈果断从兵士手里接过霍南廷的箱子,不在意刺拉拉的碎木片划得手疼,看清压在面板下的是一叠厚厚的纸张。
“夫人!”霍南廷赶来,在她身后发出局促,紧张的一声呼唤。
不要吗?奚慈决定尊重他的意思,把秘密带回车上慢慢观赏。
☆、第四十七章
在奚慈活泼的笑脸前,霍南廷放弃了挣扎。众目睽睽,他不能和阿姐争一只小箱子,兵士们在等他指挥,还有虽然让人不安……那其实应该算是她的东西。
霍南廷连眉毛也没皱一下,当真是个乖乖阿弟!奚慈两步一回头地从他身旁走过,淡金色的裙裾像雪地上跳跃的松鼠,那样一副欢快的美人得瑟图,谁忍心让她扫兴呢?
得瑟的美人在心底嘿嘿笑着,终于上车,关门,坐在绣花褥子上,将浸着寒意的破箱子摆在盘起的两膝间。奚慈好奇地眨着小潭似的眼睛,露出谨慎的神情,轻轻提着半片铜锁掀开箱子的面板。
箱子里只有被搞乱的一叠纸,质地jīng良的绢纸上闪着细小的银光,揭掉最上层空白的一张,奚慈突然看到自己的画像!
她吃惊地微张着红唇,目光在鲜活灵动的小像上游来游去。真好看,奚慈被迷住了,一张接着一张看下去。画纸上每种不同的情景都能引起以前的回想,结论是:这些都是霍南廷眼中的片段。不论画像上的奚慈是在愉快地大笑,还是在回头寻找什么,都是她和霍南廷在一起的时光。
gān嘛要说画不好呢?奚慈觉得太奇怪啦,明明每一张都非常非常好。这时,慢慢在心里滋生的幸福终于堆成膨胀又热哄哄的一团,奚慈的脑子开始模糊晕眩,像失去边界的气球,撑满车厢,外泄出轻盈的甜味能量。要直到超量的部分全部漏完,才能恢复正常。
“这下可稳当啦!”
白茶一场辛苦后回到车里,高兴地汇报:“车夫和兵士在行李上加了几道绳索,东西绝不会再掉出去。”
“嗯,三公子呢?”
“三公子和丁将军刚才领着队伍从桥的另半边先过去,省得大家都在gān等着làng费时辰。”白茶发现角落里多了个彩布包袱,摸一下道:“是三公子的木匣吗?”
“哦,摔烂了,我想帮忙修来着……”奚慈眼眸闪闪地嘟着嘴笑。
白茶担心地问:“里面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吧?”
“没有,只有几张文书,回头还给他。”
“那就好。阿慈,刚才我真是吓坏了,幸亏装车的时候把布料的包袱放在外面……”马车在白茶的叨叨中重新起步,奚慈轻轻拉开车窗,铁链和旷远的风景从她眼前平淡地掠过,霍南廷在下桥的地方等她。
擦身而过时,奚慈朝他露出最美好的微笑,霍南廷却不安地眨眨眼睛,目光低垂。
经过栈桥耗费的时间,由当日不间歇的行军补偿回来,离开临岩后,一种归心似箭的气氛突然出现。不用说,是铁辕车的主人产生了某种转变。
山路颠得人头疼心烦,天黑时他们到达夜宿的小镇。渝西侯,奚慈和韦恩挤在紧凑的驿所小院里,奚慈见过贺知华一面就回屋关门,和白茶用gān煎丸子和小白菜煮一锅汤面,吃完后打开地图展望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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