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一章 秦家长子显威风

  鸡犬寂无声,曙光射寒色。

  这句诗词用来形容方家峪某处偏僻小村落在合适不过了。

  清晨的曙光透过高矮参差不齐的树林灌木撒到村落里的时候,只有六七间茅草屋构成的村落寂静无声。

  没有鸡鸣犬吠,没有人声嘈杂,也没有袅袅炊烟,更没有半点动静,从外面看起来,整个村落仿佛是一个死村一般,没有一点生机,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吹之不散的。。。

  秦天德这一夜睡得很香甜,和衣靠在他怀里的岳震睡得也很甜美。当清晨的阳光打入茅草屋内后,秦天德睁开了眼睛,晃醒了岳震,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顺手从耳朵里拿出了两小团柔软的布条。

  岳震迷迷糊糊的醒来,对秦天德这么早晃醒自己很是不满,特别是当他看到秦天德从耳朵里拿出的那两小团布条后,这股不满达到了顶点。

  “姐夫,你为什么要撕小爷的衣裳!知不知道小爷的衣裳是刚做好的,是新的!”咒骂着,岳震也从自己耳朵里取出了更小的两团布条,狠狠的丢在地上。

  “你不都知道原因了么?”秦天德浑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我没告诉过你说,昨晚很可能会很吵,若是不堵住耳朵,根本睡不着觉。”

  说到这里,他走到窗户边,用力的嗅了几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自言自语道:“看来半夜他们果然动手了。”

  岳震从***的床上跳了下来,来到秦天德身边:“小爷说的不是这个!小爷是问,既然你怕吵得睡不着,为何不撕扯自己的衣裳,而要撕扯小爷的衣裳!”

  岳震的衣裳是裁缝铺刚做好的,布料柔软剪裁合身,岳震很是喜欢,当然最终的是这身衣裳他才传了两天。孩童对新衣裳的喜爱,是天性。

  秦天德低下头,看着岳震身上被撕出了好几条口子但仍旧崭新的衣裳,轻笑了一下:“震儿,不能不说,你的衣裳所用布料很是柔软,不会磨损耳朵;另外,今日姐夫有重要事情要谈,不能衣冠不整,所以只能用你的衣服来堵住耳朵了。”

  说吧,再不理会岳震的抱怨,抬手在他的脑袋上不拉了一下,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破败的木门被打开了,秦天德双脚逐一迈过门槛,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旭日,眯起了眼睛。

  岳震也跟着走了出来,他没有像秦天德那般看向朝阳,而是眼珠四转,机警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发现村子里除了他们两个外,似乎再没有一个人了。

  “姐夫,好像没有人了,那些西辽人都不见了,咱们快走吧。”岳震拉了拉秦天德的衣角,小声说道。

  秦天德摸了摸岳震的脑袋,笑着说道:“震儿,有些时候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相较于自己的头脑来说,眼睛看到的,有时候或许是假的。”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的茅草屋木门吱呀一声大开,老哈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出来,手中却没有了昨日的拐杖。

  “国师大人高见,虽然总是以嬉笑怒骂又或者蛮横

  无礼的一面展现于世人面前,但老朽知道,国师大人是有大智慧者。四公子,你要多跟国师大人学习学习。”

  “你听说过我?”岳震身子向着秦天德靠了靠,盯着对面走过来的那个全身都被黑色笼盖的家伙,眨着眼睛问道。

  老哈来到秦天德面前才站定了身形:“四公子的大名,老朽早有耳闻。贵国皇帝最信任的不是贵国的有大智慧的国师大人,反而是国师大人的徒弟,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还冠以四公子之称,这不能不令人叹扼腕惜。”

  岳震从昨晚秦天德和对方的谈话中,已经知道对面的黑衣人是个厉害的角色,刚听到对方称呼自己“四公子”,心中多少有些自得,可是听到对方后面的话,一张小脸当即沉了下来。

  “姐夫,他骂小爷,你得替小爷出气。”

  秦天德没有理会岳震,看着老哈问道:“办完了?”

  老哈点了点头:“昨晚已经都办好了。”

  “理由。”秦天德再次吐出了这两个字。

  “国师大人放心,老朽会给大人一个解释的。不过在那之前,老朽很想知道,国师大人是怎么猜出老朽意图的?难道昨日老朽在何处露出破绽了不成?”

  秦天德摸了摸岳震的脑袋,算是提醒岳震注意听自己下面所要说的话,这才开口说道:“不是你的问题,而是因为我了解人性。

  当一个人手握大权后,很难会愿意交出去,更不会轻易俯首称臣,为他人效命,更何况还是耶律崇那个志大才疏的草包货。

  你手中的握有的力量,足以称霸一方,但你却没有,你们祈丹教一直都致力于复国,但耶律大石建立在西域重建辽国,可你却一直坚称要复国,显然那个辽国并非你所承认的辽国。

  你们那么多人,为了复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如今遇到了我,应当是你们复国最好的时机,你怎么可能会听命于耶律崇,将唾手可得的权柄拱手让人?

  尤其是你昨日白天在耶律崇根我交谈时默不作声,夜间前来见我时,一口一个‘耶律崇’的叫着,我若再猜不出来,那我在你眼中那还会有值得合作的价值?”

  老哈点了点头,忽然冲着不远处做了个手势,然后说道:“驸马请移步,先吃些东西,等与公主相聚后,老朽会给驸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老哈说着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所请的只有秦天德一人,并没有包括岳震。

  秦天德没有说话,伸手拉住了岳震的小手,看向老哈。

  老哈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迟疑的点了点头:“驸马,事关重大,希望四公子会是真心向着驸马的。”

  秦天德又被请到了最大的那间茅草屋中,只不过于昨日不同的是,他被请到了上座,也就是昨日耶律崇做的地方。

  很快有人送来了早饭,秦天德也不多说,和岳震吃了起来。

  没一会齐妍锦也来到了这间茅草屋中,一见到秦天德,立刻扑了过去,泪水簌簌而落,泣不成声。

  轻揽着怀中的娇妻,秦天德终于弄清楚了齐妍锦这几日的经历以及当日在

  禅符寺为何会故意甩开岳银瓶和赵茜二女,独自从禅符寺后门离开。

  当日在禅符寺内,齐妍锦收到了一张纸条。那张纸条是耶律崇写的,说秦天德对他生出了谋害之心,因此想要约齐妍锦单独一见,一方面可以告知齐妍锦亲生父母以及祖父的详情,另一方面希望齐妍锦能够替他在秦天德面前求情,看着亲戚关系上放他一马。

  善良的齐妍锦的确很想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详情,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堂兄兵戎相向,虽然这个堂兄很是陌生,但是在古代,亲戚血缘关系是构成整个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会因为时间地域而变得淡化。

  结果不言而喻,天真的齐妍锦最终落到了耶律崇的手中,虽然从耶律崇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她亲生父母的信息,但她也明白自己成为了耶律崇要挟秦天德的砝码。

  因此她选择了自杀,不过却被一直暗中保护她的老哈手下救下,再然后就一直被耶律崇软禁在这个村落中。

  这几日来她倒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昨日之前,这个村落里的几个妇女一直都是专门伺候她的,只是到了昨日,那几个妇女都不见了踪影。

  过了许久,老哈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冲着齐妍锦行了一个契丹礼节,然后恭敬地说道:“臣耶律多哥参见公主殿下。”

  齐妍锦往秦天**里紧了紧,不愿意去看一身黑衣的老哈,她不在乎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她只希望做一个普通人,做秦天德的妻子,得到秦天德的疼爱,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在被软禁的这几天里,她已经将这个意思完全表达出来了,只不过身处弱势,她的意思表达并不会得到认可。

  老哈也很清楚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因此很快起身转向秦天德:“老朽见过国师大人,这几日来让国师大人受惊,老朽罪莫大焉。”

  秦天德根本不为老哈的尊敬所动,直接一摆手说道:“别废话,理由!”

  “国师大人莫要着急,老朽一定给国师大人一个解释,到那时老朽与国师大人诚心合作,之间再无任何猜忌,将来灭金后,按照宋辽就有边界重新划定两国疆土,国师大人不但能够在贵国风光无限,即便对我大辽,也是恩同再造,享有我大辽子民的敬仰。”

  岳震惊愕的将目光从老哈身上转到了秦天德身上。老哈这个名字,秦天德之前从未向他提起过,老哈所说的要跟秦天德的合作他更是不知,这分明是秦天德故意隐瞒,不想让赵昚知道。

  想到这里,他的眼珠开始转动起来。

  “我的两个手下如今何在,他们可曾受到伤害?”

  “国师大人放心,那二人如今无碍,只不过老朽动手晚了,其中一人被耶律崇打伤,不过性命无忧。”

  “耶律崇可死在你的刀下?”

  老哈沉默了片刻,自惭道:“老朽失职,动手前让他发觉了异样,结果趁着混乱,让他跑了。不过大人尽可放心,老朽已派人追杀,只是老朽担心,他与西辽使节团汇合,到那时老朽就不好下手杀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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