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夙愿成伤

  “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我永远都在你身后支持你。”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短信,沧灵澜感觉在面对易辰风的那一刻都没有掉下来的眼泪,扑簌一下全下来了。摸着有些冰凉的泪滴,她觉得有种莫名的好笑。

  “我……想你了。我想家了……”沧灵澜鬼使神差的打过去电话,不管不顾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乖……怎么了?”凌泽熙为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提神。

  “呜呜呜呜……没、没什么……”沧灵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特别是听到凌泽熙依旧富有磁性的嗓音。

  但是又莫名的觉得安心。“你在做什么?”沧灵澜哭够了,擦了擦鼻涕和眼泪问。

  “呵呵……傻瓜……在想你,除了想你还能做什么?”凌泽熙难得的心情好。

  “我已经都这么难过了,你就不能安慰一下?”

  “呵呵……我倒是想,你不给我机会,一直在哭鼻子。”

  “哪有呀?我只是……只是太……太难过了。”

  “现在好受了?”凌泽熙一愣,嘴角上扬的说。

  “嗯……你到底在干什么?”

  “在想你……”

  “骗人……”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骗过人?”凌泽熙哈哈一笑。

  “无时无刻没有不骗人。”

  “呵呵……我怎么觉得我平时骗的都不是人呢?”

  “不是人是什么?”

  “猪……很笨很笨的猪。”凌泽熙想着她的模样,不由得说。

  “哼……你这算是在变着向的骂我吗?”

  “你说算那就是算了,但是我觉得这是实话。”

  “不知道实话是最伤人的吗?”

  “那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啊。”

  “你懂不懂什么事委婉?”

  “不懂……我只知道有话直说。”

  “切……你就是一只腹黑的……”

  “腹黑的什么?”凌泽熙好奇的问。

  “比狐狸精明、比老鹰犀利、比猎豹凶猛。”

  “我就当做你是在夸奖我了。”

  “自恋。”

  “呵呵……现在心情好点了?”凌泽熙为了让她开心,不能不卖力讨好她。

  “如果还没有好呢?”

  “那就对着镜子大喊几声,就好了。”凌泽熙想着她伤心的样子,很是郁闷。

  “为什么对着镜子?”

  “看到自己的脸多么的暴力,就瞬间心情好了。”

  “是吗?可是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根本就喊不出来。”

  “怎么会喊不出来呢?那么笨,怎么镜子没告诉你?”

  “你就别埋汰我了。”

  “呵呵……”

  “和你说话我都快气死了。”

  “那也比活活闷死要好很多倍吧?”凌泽熙嘲笑道。

  “嗯……”

  “不打算说说?”

  “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来?”

  “就这么想我?”

  “想……才怪……”

  “快了。放心吧,有妈咪去帮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你妈咪?她怎么……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她来就是为了帮我?”

  “怎么不乐意?”

  “没有……只是觉得挺意外的……有点……”

  “虽然不能在你身边……但是……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就算我不出手,估计妈咪就替你摆平了。”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呵呵……如果我说……”

  “说什么?”

  “前世五百四的回眸,或许换来我们今生两次相遇。”凌泽熙突然深情款款的说道。

  “怎么忽然文绉绉的?”

  “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以后知道或者……听到些什么……都不要……算了,没什么。记得背后一直有我支持你就行。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嗯……今天他的母亲找到公司了。”

  “额?伤害到你没有?”

  “没事,不用紧张。就是让我清楚了很多事情……等了这么多年,曾经那样的喜欢的,现在却……可是我却不觉得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不难过那就说明抗体能力强大了,不好吗?”

  “说不上来……总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

  “么那就不要去想,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嗯……”

  “好好休息……睡一觉起来,什么都会过去的。”

  “嗯……你在工作?”

  “嗯……”不工作,怎么赚钱养你,不工作哪来的钱供你胡闹?凌泽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很忙吗?”

  “还可以……”

  “哦……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呵呵……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我就安心了。”

  “嗯……快点来……我怕我自己一个人撑不住……”沧灵澜慌乱的挂上电话。“我挂了。”

  “好……”凌泽熙嘴角牵扯出一抹干净的笑,不到任何的虚假,只因为是她。

  “就这么开心?”推门进来的凌志远没有好气的奚落着自己的弟弟。

  “你呢?不是又碰了一鼻子的灰?”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凌泽熙甚至忘记了大哥去了一趟省里。

  “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没事整那么多事情干什么。”凌志远起身端起秘书刚送进来的咖啡,一口咽下去,竟然不觉得苦。

  “说说吧,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哎……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我竟然也有可能会……”

  “怎么了?”

  “我有儿子了……可能是这样……”

  “哦……那爹地和妈咪知道吗?”

  “熙……你还是不是我亲弟弟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那丫头之外,难道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表情再丰富一些?”凌志远真的觉得凌泽熙不像是自己的亲弟弟,倒像是自己的妈咪路边捡到的。

  “怎么表示?你不都说是可能吗?可能的事情多了。我还有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呢。”凌泽熙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哎……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人还在,唉声叹气干什么?仙子阿儿子也有了,不该去接老婆回家吗?”

  “能不利用她吗?”凌志远表情严肃的说。

  “给个理由。”

  “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这样那个利用她?如果今天是沧灵澜呢?你还会这样的利用吗?”凌志远终于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不是利用……如果不这样怎么能轻易的帮她洗刷掉这么多年的委屈?如何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如果不这样做,那么你们就永远没有机会。大哥……崔秀颜是你的挚爱……大家都清楚。只是……只有她最清楚的知道尹仇的把柄……与其说利用……倒不如说是在帮助她。”

  “熙……刚才大哥……”

  “我们是亲兄弟,别说些见外的话。多年前她离开你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尹仇害死了她的父母吗?甚至不惜炸死,只为了留在尹仇的身边。可是儿子又是怎么回事?”凌泽熙调查中似乎并没有说崔秀颜有儿子啊。

  “说来话长……我也是去了她的老家,发现了一件事。那个小孩子起初我以为是你的儿子,关键是和你小时候长得太像了。”

  “你认为他会是你的儿子?”

  “不是认为……是我带他去做了DNA……”

  “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已经出来了……”

  “那个小孩呢?”

  “留在那里……”

  “这可不像是我英明的大哥会做出的事情。”

  “先看看吧……”

  “什么?”凌泽熙拆开信封之后,看着上面写得名字。他忽然就觉得事情还真是百转千回。

  “99.99%是这样吧。”

  “既然是,为何不带回来?”

  “爹地和妈咪已经去了。”

  “难不成,你只是来支会我一声?”凌泽熙想了想不对。“是回来指责我的?”

  “熙……大哥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太冒险,纵使有一千个理由在帮她,我也希望换一种方法。”

  “我知道了。爹地和妈咪不是已经去了吗?这边有我和阿毅呢,你就安心的去吧,好好抓住自己的幸福,不要让幸福从指间溜走。”

  “呵呵……”凌志远起身拍了拍凌泽熙的肩膀,两兄弟握着手。“晴姨一家不是说好暂时坐镇吗?”

  “嗯……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所以……我估计还要等一些时间。”

  “嗯……放心吧……去了之后一切我都帮你照顾了。”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送走凌志远,凌泽熙继续回办公室工作。

  合上电话的沧灵澜躺在床上发呆。“就知道你会在家。”

  “嗯……你怎么也回来了?”

  “我不回来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吧?”欧阳明明气呼呼的将包和外套摔在地上。

  “你们都在家啊?”白江文开起来是跑着回来的。

  “你回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别介……欧阳……澜儿……对于之前的事情,我跟你们道歉。诚心的道歉。真的,相信我。如果他把你们辞掉,我也不会履行对大哥的承诺,继续呆在他身边的。”

  “文文……到底是怎么回事?”沧灵澜问。她总觉有事情。

  “让我留下来吧?”白江文目光乞求的问。

  欧阳明明把脸转到一边。沧灵澜拉

  了拉她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次你就说了一半。”

  “大哥……其实早就在很早之前就查出来了,心脏不好,妈咪说是出生的时候,神经压迫,压迫到心脏。所以不能受刺激,不能大喜大悲。”白江文坐下,说话的神情满满的都是哀愁。

  她说:“但是在他四岁那年……有件事情却刺激到他,可是他宁愿强忍着难受,一直偷偷的吃止痛药。因为如此,甚至休学过。可是最后大哥还是坚持要完成自己的学业,他说不想做个瓷娃娃。”

  “四岁那年……那件事情……就是你的母亲的事情吧?”沧灵澜惆怅的说。

  欧阳明明老老实实的呆坐在旁边不插话,也不打断。

  “嗯……你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因为这件事情……欣儿也非常的难过。”

  “嗯……我也是在大哥快不行了的时候,才知道的。大哥……总是把最无微不至的,最好的照顾给了我们。妈咪从来都对我们不亲近,因为她说,就是因为我们两个孽种,才让大哥就那样英年早逝。因为我们,本来她还可以看着大哥娶妻生子,可是却在一夜之间,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是你们的错……”

  “可是……我和二哥却成了罪魁祸首。我有爹地疼着宠着,可是二哥……他什么都没有……大哥在多年前已经走了。其实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诗可欣是他的妹妹,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说爱上一个容易,恨一个人也很容易,但是去恨、甚至伤害一个自己爱着的人,他做不到。哪怕他们不可能,他宁愿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也不愿看着她伤心难过。宁愿她恨他,也不希望她知道真相之后难过。”

  “小白……真的是苦了他。我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放开欣儿的手,但是我知道他有苦衷,甚至从未怀疑过他对欣儿的爱。”沧灵澜万分难过的说。

  “呵……”白江文笑着看了眼沧灵澜说:“幸好有你这句话,不然我都觉得这些年,都做了些没用的事情。”

  沧灵澜不解的看着白江文。白江文说:“对于大哥的承诺,我一直都记得。大哥说,他对辰风哥哥很失望,明明想要保护你,却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放开你的手,他说,如果可以希望他走之后,我能代替他留在辰风哥哥的身边。因为他怕,怕有一天因为爱情,你们都会被伤害。因为有你在,欣儿就不会那么孤单。”

  “小白……”

  “是啊,大哥就是这么的傻吧躺在病床上,每天只能看见白色,他却说有你们的使劲儿到处都是彩色的。”

  “小白……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其实大哥和你一样,不是一样啊?什么都不说,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东阿承受。原本我只是赌气,看不惯因为你们这些人,让大哥那样的痛苦过。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大哥会让我留在这里……因为他在等,等一个人……”

  “y大……曾经是我们最快乐的天堂,也是我们最难过的地方。有过开心不开心的,幸福不幸福的。欣儿会回来的,这些年她一直躲起来,就是接受不了他们之间的孽缘。可是……我希望这些永远偶不要让欣儿知道……这也是小白的意愿吧?”

  “嗯……大哥说,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不会舍得去伤害彼此的人,欣儿有你在身边,他就安心了。他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可以再看一次y大的海,再去看一次海,在沙滩上写下那些小情歌。”白江文忍不住擦眼角。

  沧灵澜也忍不住的抹了把脸,就连欧阳明明都会觉得难过。“辰风哥哥……或许伤害到了你,但是大哥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真心的。因为你们是y大曾经不灭的神话。”

  “嗯……有些事情……横隔在我们之间,过不去了……”沧灵澜说:“小白的心意,我谢谢他。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变数,纵使曾经爱的不可一世,现在转头看来,却显得盲目不堪。”

  “大哥说……会有那么一个天使替他爱着守护着他的欣儿……所以……我会留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白江书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会的。白江州为什么去找欣儿?”沧灵澜握着白江文的手,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二哥……是为了诗可欣而去的。”白江文说。

  “怎么回事?”欧阳明明问。“前些日子见过的那个人不是白江书而是白江州?”

  “嗯。是我二哥。你们见过他?”

  “嗯……机场偶尔一个照面,却没有打招呼,为了这件事,我们才接近你的。文文,不好意思。”沧灵澜坦白的说。

  “呵呵……”白江文笑。“其实,就算是你们不找我,我也会找机会,接近你们的。这样我们算不算是冰释前嫌?”

  “我们之前有什么仇恨吗?”欧阳明明问。

  “没有。”而后三个人都笑了。

  白江文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就死……其实我、二哥和大哥是同母异父。就是因为大哥四岁那年,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们才会成为母亲眼底的恨。”

  “按这个说法,那么你不就是欣儿的妹妹?”沧灵澜纳闷的问。

  “不是……按常理来说应该是大了几个月的姐姐。”

  “怎么回事?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欧阳明明是在忍受不了这种说话说一半的。

  “额……我和二哥是早产儿,所以欣儿应该是我们的妹妹。”

  “也就是说,你和白江州与欣儿和可俊没有血缘关系?”

  “是啊。所以……二哥哪怕是喜欢上诗可欣也是可以的,就算是结婚也是没有问题的。”

  “白江州,也就是你二哥,喜欢欣儿?”

  “或许是比大哥更深的一种爱吧。其实这些年大哥一直躺在病床上,因为心脏莫名其妙的开始衰竭,甚至各项器官。所以……都是二哥去见得诗可欣,而后回去把情况说给大哥听。每次听到二哥说的关于诗可欣和你们的事情,他都会开心的一整夜睡不着觉。第二日却明显的开始配合医生接受治疗。”

  白江文说:“纵使是这样,可是大哥还是不被老天所眷顾。最后……还是……可是他却无比的满足。因为二哥说他爱上了诗可欣,会把她当成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去疼惜、照顾。”

  “所以……这些年在美国传说中的神医,是白江州,而不是白江书?”

  “是的,二哥借以大哥的名义,是希望诗可欣不会很难过,起码知道大哥还活着,那样就不会更加的伤心难过。”

  “你二哥真的是用心良苦。”沧灵澜说:“欣儿会幸福的,只希望他们的路不会那么难走。”

  “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告诉诗可欣,因为这些年,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爱着的到底是谁,是我大哥还是二哥。所以我希望你们保密,也顺便考验一下大哥的毅力。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一直陪在诗可欣身边的是二哥,他们要自己去感受彼此的存在。”

  “好……虽然我不希望看见欣儿难过伤心、但是比起她的幸福,我支持。放心吧,如果白江州欺负欣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如果欣儿爱的真的是白江州的话,那么我希望她能早点看清楚自己心。不要被世俗的眼光所蒙蔽。”沧灵澜说着点了点头。

  “现在能和我说说你当初离开的原因吗?”白江文说:“当初大哥在听见你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说一句你的不是,只是说,是辰风哥哥伤害到你了,不应该那样放任你的信任于不管不顾,不管理由是什么,都让他失望。”

  “这也是小白为什么让你留在易辰风身边的原因吧?”欧阳明明说。

  “嗯……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因为大哥说,坚强的比地鼠还硬朗的意志力的沧灵澜,一定会再次回来,不为了别的,也会要一个解释,也会为自己争取一个重新了解事情真相的原因。”

  “小白总是这样……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认识的沧灵澜一定会再次回来。不为了别的,也会为了易辰而回来。”白江文如实的说。

  “呵呵……小白果真是看得最清的那一个人。”沧灵澜说:“我也没想过,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会为了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一切,将我狠狠的至于刀锋浪口,雁眼睁睁的看着,却不会义无反顾的带着我离开。”

  “比起易辰风……我忽然觉得那天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凌泽熙更男人一些。起码知道你难过,会不管不顾的想要来到你身边。”欧阳明明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倒是让沧灵澜的心底莫名的感觉到自豪。

  忽然啊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沧灵澜不自然的轻咳嗽了两声。“我去给你们泡壶茶,今天就尝试一下我的手艺如何?”

  “真不知道以前从来都不会做饭的沧灵澜,这些年是怎么过的,甚至会自己做饭?”欧阳明明说:“澜儿……如果

  因为小雨的事情而搭上你一生的幸福,那么就让我来担负吧。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少说傻话,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呵呵……会有那么一个人珍惜你、懂得疼惜你的好。”沧灵澜说着拿起茶壶去泡茶。

  “茶好了,听我给你说个故事如何?”沧灵澜笑着问。

  欧阳明明和白江文两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安静的等待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究竟是怎么回事?

  依稀记得那年……

  沧灵澜一个人站子啊厨房里,学着自己做饭,只是单纯的为了庆祝,易辰风取得管理硕士学位,然而却不小心被滚烫到脸。在病房躺了足足一个月,那时候她见到了易辰风的母亲,那位优雅与高贵并存的贵妇。

  那样的鲜艳,那样的亲和,却唯独对她不冷不热。在所有人都被支开病房的时候,她脸上流露是深深的厌恶和不屑。那一闪而过的嫌弃,却让沧灵澜看了个清楚。

  在易辰风回到病房的时候,她却又端出那份高雅的姿态,在所有的人看来或许是她对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比较满意,单纯的沧灵澜也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你们知道那个时候的她说了什么吗?”沧灵澜端起茶壶洗了一遍茶,悠悠的说。“她说‘就算是你再优秀,也配不上我的儿子。更何况你还不怎么优秀’,很讽刺吧?”

  哪想到,原来那个时候,他们就看不上自己,而且是在心底鄙夷的那种。不是在看到她和衣梦蝶一起,将沧灵澜约到星巴克的时候,她甚至从未怀疑过她对自己的好是如何。

  “那时候我单纯的以为,易辰风的母亲不看好自己,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我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更加优秀一些。想着那样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可是没想到,一切都不过是我的自我感觉良好罢了。”

  “烫到脸之后,辰辰每天都会做很多我喜欢吃的东西,送到医院,甚至寸步不离。连自己的研究报道都是熬夜完成的。为此我心里又幸福、又感动。”

  沧灵澜喝着清甜的茶,却觉得在口中苦涩难咽。她说:“只是等我好了之后,出院之后,他的母亲约见我。只一眼,我便看出了不同。她眉眼间全是笑意,而且是类似于易辰风的那种暖暖的笑意。但是却达不到眼底,只是在看着衣梦蝶的时候才有的光彩。”

  “那个时候,她牵着衣梦蝶的手,无不怜爱和疼惜。她当着她的面说:我们易家不管什么时候,在选择儿媳妇上,一定会选像蝶儿这般识大体,又有教养的女孩子。’”

  “她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个时候已经?”白江文不解的问。

  “是啊。其实……‘蝶恋风’,我早就该清楚的,只是没想到会是易辰风。她不说,我纵然也愚钝。和衣梦蝶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怎么会不知道,每年她都会取各种桃木制成的桃木饰品,杯子。内侧都会刻上‘蝶恋风’三个字。”沧灵澜苦笑。

  她纵然是再笨,也懂得话中的含义。她是没他们富有,可是并不代表自己就没有教养,不识大体。不是针对,而是意有所指特意的针对。沧灵澜杵在那里不知所措,却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融入他们的谈话中去,有时候明明已经刻意的避开,却不得所愿。

  站着也中枪,或许就是说的沧灵澜。

  她朝着尹雪飞抬起的年轻的脸庞,懦懦的叫了声“伯母好!”嘴边扬起的笑容甚至还未完全裂开,便被硬生生的制止。

  易辰风高贵的母亲尹雪飞,冷哼一声,眼底是不屑的讽刺。她说:“这里谁是你的伯母?额?难道你的父母没教过你,在别人谈话的时候不能打扰的吗?甚至还偷听?”

  那样尖酸刻薄的话语,如一串佛经,滴滴的传出,每一句都戳到了沧灵澜热情的心头。她握紧拳头,不卑不吭。她说:“我的父母从小就教我该如何尊敬师长,小学时幼稚园的老师也教导过我,伸手不打笑脸人,不仅要尊老,还要爱幼。”

  始终低着头的衣梦蝶甚至没有回头,却像是早就料到沧灵澜会这样说一般。尹雪飞却并不了解这个看着总是弱弱的沧灵澜,不由得被她的一席话气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没想到一个毛头小丫头,竟然敢这样暗示。

  意思不是明摆着。沧灵澜笑着打招呼,却不被待见,还以冷言冷语的讽刺是伸手打了“笑脸人”,还是幼稚园的老师教导的,岂不是说尹雪飞连幼稚园的小朋友都不如?她笑她不懂得尊敬,没有教养,反过来沧灵澜却以一句尊老、爱幼结尾。

  这让在身价、物质、社会地位上有着一定地位的尹雪飞心底甚是不痛快。她真的是被气到了,端起桌上的一杯七八分热的咖啡朝着沧灵澜的头部就泼。沧灵澜从没想到尹雪飞是这般的不待见自己,不惜当着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泼自己热咖啡?

  是不是她该感激,感激不是冰凉的冰块从头留下?哼。她的眼睛却没有去看尹雪飞,而是一直盯着衣梦蝶坐的笔直的背影看,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时候,她却一句话都没有帮自己说,她气愤,心底同时也在期待。

  她多么希望她能回头看看自己,多么希望她能像从前一样袒护自己,虽然不及诗可欣那般拼了命的对自己,可是起码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欺负。

  衣梦蝶眼角抽搐,她分明感受到来自背后的一束强光。她在心底有过那么两分钟的挣扎,终究还是在友情和爱情面前选择了后者。

  她伸手拦住尹雪飞再度抬起的手说:“伯母,您先消消气,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而让自己闹这般的不开心。”说完转身对着早已惊呆的沧灵澜回以微笑。

  不相干的人?沧灵澜看着衣梦蝶熟悉的笑脸,却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和陌生。她颤动着嘴角问:“小梦,什么样的人才算是不相干的人?”

  衣梦蝶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任何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沧灵澜还是那般的倔强。她朱唇轻启:“灵澜,你在说什么呢?还不快跟伯母认个错?道个歉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伯母本来身体就不好,你这样气她、冲撞她实在不好,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风的母亲,更何况你们还是……”衣梦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男女朋友”四个字。

  这样的细微变化,却被沧灵澜听个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目睹了整个过程,却反过来说自己冲撞了尹雪飞?她好难过,她想要问问她。“为什么?”

  可是这三个字听在另一个人的耳中,俨然就是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认错。易辰风有些慎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说:“澜儿,我母亲身体不好,你就不能迁就她点?”说完朝着尹雪飞的身边走过去,甚至都未曾看过她一眼。

  她甚至未来得及反应,却被指责到了。她看着易辰风坐在尹雪飞的身边,浅浅的笑着。他说:“妈妈,我替她向你道歉好不好?你看你,明知道身体不好,怎么还跟小辈计较?”

  沧灵澜着实想不到易辰风会这样说,他还未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已经相信是自己的错了,这是多么的可悲。她握紧的拳头有些颤抖,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唇,强忍着眼底升腾的水气,这些都及不上心底微微的刺痛。

  衣梦蝶小心翼翼的观察的在场的每一个人,她是故意的,若不是看到易辰风由远及近的身影,她还怕自己会一时心软,恰恰是他的出现,让她不愿看到心底的人为了沧灵澜而展露的笑脸和温存。

  尹雪飞看着儿子英俊挺拔的摸样,心生安慰。但是不表示这么小小的几个动作和短短的几句话,就能让她消散对沧灵澜的不满。

  她却极尽可能的表现出一副慈母的神情。“风儿,你呀就会安慰我,妈妈老了,看不懂你们小年轻之间的情情**了,但是这不表示妈妈就不会干涉你的婚姻。风儿,你要记住,你是我们易家的长子,将来易家的庞大企业还需要你的管理,这就需要觅得一位贤良淑德的贤内助,我们易家也该有位能主持大局的女主人了,那时候,妈妈也该和你爸爸颐养天年去了。”

  易辰风始终微笑着,起码在沧灵澜看来是这样,头发上还残留着刚才因躲避不及而残留在头发上的咖啡啧,粘粘的。但是尹雪飞却看得清楚,她每说一句话都仔细的观察着儿子脸上的表情。

  她看到了,他的儿子在自己说要找一个,匹配的媳妇和女主人的时候,易辰风的眉头隆起,眼底是排斥的情绪。可是看到站在斜对面的沧灵澜那副失望的表情,她心底却还是开心的。

  尹雪飞对着衣梦蝶招招手说:“蝶儿过来伯母身边坐。风儿,你看蝶儿已经在这等你好长时间了,怎么着也要跟人家说说,聊表一下歉意吧?”尹雪飞一边拉着易辰风的手,一边攥着衣梦蝶的手,眼底是一片宠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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