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灵澜低头静静的给杜月蓉擦拭着身体,她说:“妈妈,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你会怪我吗?”
杜月蓉微微一愣,转而却微微的笑了,笑容里满是虚弱。“澜儿,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始终都是妈妈的女儿。”
就像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杜月蓉一样,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在沧灵澜的心中自己的妈妈始终是最美的,始终都是她可以依靠唯一的港湾。
沧灵澜始终都是淡定的一副摸样,这让杜月蓉怎么能放心的下?既心疼,又无奈。她也只能在沧灵澜出去的空档默默地掉眼泪。“澜儿,你……”想要说出的话,还是被卡在喉咙里。
沧灵澜拿着毛巾的手停顿了一秒之后,又若无其事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她都就明白,只是她从来不会认命,她要她的亲人都好好的活着,只要他们好好的活着便足以。
晚饭后,沧灵澜替杜月蓉将被子盖好,然后才离开。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杜月蓉颤抖着手摸出那个小型录音器。
“澜儿,妈妈知道你的苦,你的痛,如果不是为了妈妈你可以活的更开心……”说一会话就不得不戴上氧气罩深吸几口。“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妈妈可能已经离开你了。原谅妈妈的自私,妈妈不想再拖累你。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去恨他们,一个是你爱过的人,一个是……是你最好的朋友,爱情本身没有错,错在我们不该攀高枝,他们……他们的世界……不会允许我们的存在……我们……我们的世界也不应该留下他们。澜儿……忘了吧,把一切都忘了,然后重新开始……妈妈去了那边也会好好的守护着你,你要坚强的活下去……活下去……对不起……妈妈爱你。我看到你爸爸正在跟我招手呢,若不是为了我们……澜儿可以……可以过得更好,原谅爸爸、妈妈……”
啪的一声响,心脏电图上显示的曲线变成了直线……可是杜月蓉的脸上却挂着浅浅的笑容。另只手紧紧握着一个银白色的录音器,旁边是一个硕大的信封。
此时的沧灵澜正站在滨海酒店的楼下,昂望着这座酒店,心里莫名的慌乱,不是因为它是世界上据说最豪华、最奢侈、也最贵的酒店。只是因为心脏某处跳动的不规则的旋律,莫名的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滴。
“怎么了?”凌泽熙早就来了一会儿,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她脸上的每一处变化都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底
。
沧灵澜甩了甩头发,说:“没事。走吧。”不经意的甩开凌泽熙放在肩头的手臂。
凌泽熙看着腾空的手臂,眉毛扬了扬,却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紧随着她的身后,紧抿的唇,他同她一样,却是两种心思。
5521号房间。五十层的的滨海酒店,站在顶端可以清晰的看清楚所有的街景,远处的海,飘散的清淡的海水的气息,清清爽爽,却并没有将沧灵澜心中的郁结消散。
“你随意。”凌泽熙刷开房门,丢下一句话,便甩下西服外套进了浴室。
身后的门砰的关上,此时沧灵澜的心中忐忑不已,真的决定要这样做了吗?曾经坚守着自己的清白,誓言要把最美好的留给自己的老公,可是眼下还有的选择的余地吗?从她动用他的钱的那一刻开始,便应该想到的。
洗完澡出来的凌泽熙心底升起浓浓的不满,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跟谁生气。自己丢下一大堆的文件,不管不顾的丢下一办公室的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记得和她今晚的约定?
“进去。”抛下一句话,凌泽熙走到吧台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威士忌,这种酒辛辣,后劲强。他却丝毫没有觉察,将几种酒添加到一起,昂头一饮而尽。
究竟是多大的伤害,让她的背影和眼神都显得如此寂寥?凌泽熙冷笑一声,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不就是个女人吗?他何必为了这个让自己心烦意乱?他们不过只是交易,只是一场五官风花雪月的交易罢了。
这样想着,他的心情舒畅好些。
沧灵澜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略显消瘦的下巴,上面是一道紧抿着唇线,镶嵌在比巴掌大一点的脸上,却显得并不是很美,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更是让她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依稀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跟她说过:“澜儿的眼睛最美了,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美。”
那时候的她还嗤笑,慎怪他的夸张。“星星闪亮,像眼睛,哪有反过来比喻的?”
“怎么没有?我说有就有。澜儿,以后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弄丢了,那么只要让我再看一看你的眼睛,我就能知道哪个是我的澜儿了。”那时候的他霸道的不讲道理,无理取闹的无可厚非。
现今物是人非了。他还会是那个他吗?她已经不是那个她了,她对他所有的爱,都埋葬在易辰风的那场车祸现场。
沧灵澜摸出衣服口袋里的那支录音笔,上面映衬着两个小人儿的头像。看着小小的图片上显示的大大
的笑脸,沧灵澜的眼角泛潮,这就是那个说过要守护着自己的男生,仿佛就在昨天,他们还一起行走在y大东尽头的海岸线上,一起等候着日出日落。
“小澜,放心吧,小雨答应你,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会一直守候着,因为……”易辰风站起身,双手放到嘴边成喇叭状的喊:“因为沧灵澜是易辰风的天使,易辰风会一直守候着沧灵澜,要看着她幸福。”
曾经说好的,会一直守护在自己的身边,现在呢?现在的你在哪里?沧灵澜握紧手中的录音笔,笔尖的挂钩划伤了她嫩滑的掌心,触目惊心。
而沧灵澜却笑了,然后将手放到浴缸内……
“你在干什么?”突兀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沧灵澜正蹲坐在浴室旁,盯着那鲜红的颜色看得出神。
凌泽熙一把将沧灵澜拽起,另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一字一顿的说:“想死?别脏了我的地方。在你没有将约定履行完之前,你的命就该由我说了算。你休想!”
沧灵澜多么想就这么一了百了。“咳咳咳……咳咳咳……”凌泽熙忽然松开的手,致使她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蛋,氤氲着水雾,残留在皮肤上的水珠嘀嗒下来,凌泽熙原本烦躁的心更加的郁闷。难得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暖,是温暖这个词。
沧灵澜恍惚间发觉这个词,却怎么都感觉似乎并不合适凌泽熙,因为他们之间的味道不一样,一个冷,一个暖。
凌泽熙长臂一伸,将沧灵澜打横抱起来,朝着床的位置走去。“你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既然有那个能耐帮你,自然会有能力毁掉你的一切。”
沧灵澜扬起笑脸,迎着凌泽熙一脸的阴厉毫不畏惧的说:“是,我从未怀疑过。只不过,纵然你得到了我的身体也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凌泽熙最见不得的就是,沧灵澜一副视死如归的摸样。他周身散发出的冷气呀,渐渐显露。他一把拽过沧灵澜,然后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唇齿嘶磨间,凌泽熙低沉的嗓音中透漏着更多的冷漠。
他说:“不要妄图激怒我,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那么你做到了,做到的代价就是这样,懂吗?”
原本他是真的打算,不欢不爱,只想听一听关于她的那些故事,哪怕只是简短的一部分也好,但是现在的状况好像脱离了轨道,他不知道为何她偏偏就是能轻易的撩拨他的情绪。
凌泽熙将这种感觉归结到荷尔蒙的分泌上,看来是纯洁的年限到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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