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语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真是令人难过。
“这次的疟疾是被寄生在动物皮毛身上的虫子咬伤导致的,一个村子有七八个人患病了,”没等凉子安慰乔巴,乔巴便先开口安抚凉子了,“我也是一只动物,村民们觉得我身上也携带那种虫子,觉得疾病就是通过我传播的。”
“可是乔巴的身上并没有那种虫子吧?”凉子说道。
“可我留在村子会让村民恐慌,也无法让朵丽儿医娘好好救治村民。”乔巴解释道,“与其那样,不如离开,这样村子里的年轻人才会愿意靠近,愿意帮忙搬运病人。所以我只把朵丽儿医娘送到村子口,就自己回来了,等过几天我会再去看看,若是疾病已经消失了,我会把朵丽儿医娘接回来。”
“朵丽儿医娘没有阻拦你吗?”凉子询问,“如果村子里有很多病人的话,她也需要懂医术的助手才对。”
“朵丽儿医娘什么都没有说,”乔巴喃喃道,“她没有让我跟着、也没有让我离开,我想朵丽儿医娘也知道我出现在村子里会发生什么吧。”
“这倒像是给乔巴留下的选择题呢!”凉子笑着道,“乔巴明明连十恶不赦的恶人都愿意拯救,为什么不愿意救这些村民呢?他们会恐慌只是对这病不了解,只要好好你同他们解释,告诉他们你是来救人的,不行吗?”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愿意救他们!可他们见到我躲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听我说呢!”乔巴嚷嚷起来,说话的语气有些激动,“我也想留在那里帮他们!可我担心他们会把朵丽儿医娘一起赶走。那样的话,就没人能救他们了!”
“我也想像朵丽儿医娘一样成为被人信任的医生呀!”乔巴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岛上生病的人看到了朵丽儿医娘,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就算朵丽儿医娘会收昂贵的诊费,也会忙不迭地迎上来,可看到我不一样,在我下山采草药,看到有人胳膊脱臼,想要去帮忙,却被人用石头砸,用木棍赶走!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没有改变呀……”
在希鲁鲁克医生还活着的时候,乔巴总是跟在他的身边,去到镇子上有病人的人家上,偷偷帮人看病。
可希鲁鲁克并不是一名好医生,他是连简单的小感冒都无法治愈的庸医,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打跑。
乔巴跟在希鲁鲁克医生身边的时候,总是被生气的村民一起追赶、殴打。
等到跟在朵丽儿医娘学医术,乔巴开始明白,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能救治病人的实力,看到病患病重,家人们会生气也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的他不一样了!
虽然还不能被称作医生,但他有了一定量的医疗知识,一般的病痛都能救治!他已经朝着他的梦想迈出了一大步!
可就算这样……
就算这样……
磁鼓岛的居民还是不愿让他救治,就算他帮胳膊脱臼的人治好了胳膊,也没有人感激他。
在磁鼓岛居民的眼中,他只是一个怪物!永远只是一个怪物!
“到底要怎样才能成为一名医生呢?”乔巴抽泣着,豆大的泪珠不停从眼眶掉出,“我明明已经在很努力学习医术了!我明明……明明……明明已经可以治病救人了……”
“对不起呀,乔巴……”
凉子看着委屈的乔巴,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从未想过把乔巴的伤口翻出来展示给观众看……
乔巴的梦想是成为医生,研究出能治愈百病的万能药!
为此,乔巴一直在努力学习医术。
哪怕他是一只驯鹿,哪怕镇上的人们都把它当作怪物……
对于这样的乔巴来说,学会了医术,却没有人愿意被他诊治,一定是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酷刑吧。
要是自己刚刚没有问那么多的问题就好了,那样的话乔巴也不会这么伤心。
“为什么凉子要和我道歉?”乔巴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仰头看着凉子,“凉子没有拒绝我,甚至把我当作救命恩人,我其实很开心!”
“嗯……”凉子扯出一抹笑容回应,“刚刚的情况,要是乔巴没有救我,我大概已经冻死在这雪地里了吧?”
“……”乔巴抬起了头看向凉子。
“对我来说,乔巴就是最好的医生。”凉子笑眯眯的,“就像刚才的情况,乔巴完全可以不去管我,任由我自生自灭,反正把我救起来,我也可能因为乔巴的模样畏惧乔巴不是吗?可是乔巴没有把我丢下呢,而是选择了完成医生的责任。”
“……”
“所以呀,”凉子伸手指向了自己,“我可以说实话被乔巴医生选中的病人呢!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乔巴,这样的情感也是病人对医生最朴实的感激,是所有被医生从死神那拉回的病人,都会有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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