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从桌上拿过一个文件夹递过去。
名飞扬愣了愣,接过来打开,原来是梅桥的病历和相关资料,他脸色一变,坐到床边,急急地翻看起来。
梅雪融轻轻地坐下去,眼巴巴地看着他。
十几分钟后,名飞扬白着脸抬起头,“半个月前才查出来?”
梅桥脑子里长了个肿瘤,位置非常特殊,而且错过了最佳手术期,病情一旦恶化,就会要了他的命。
难怪之前他总是说头疼,梅雪融还以为他是学习太用功所致,现在看来,那就是发病的前兆!
“是……”梅雪融颤抖着,终于哭了出来,却拼命压抑着,“我刚去没几天,他就、就昏倒在课堂上,老师和同学送他去医院,我去的时候医生告诉我,说他已经、已经……”
“别哭,总会有办法的,”名飞扬定定神,哗啦哗啦翻看着这些资料,“你让我好好看看,别急!”
梅雪融立刻咬紧了嘴唇不出声,把名飞扬当成梅桥唯一的救星,唯恐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打破了这仅存的希望。
梅桥一被查出得了脑疾,梅雪融第一反应就是找名飞扬,如果连他这个脑科奇才都救不了,别人都不用想。
可她跟名飞扬之间的事实在是纠缠不清,她也知道名飞扬的父亲禁止他接手术,所以还是尽量不去打扰到他的生活。
可在连续跑了国家几家著名的脑科医院,得到的答复都是手术太凶险、成功机率太低和无一例外地向她推荐怡中脑科医院名飞扬时,她终于别无选择地打了这个电话。
尽管她也知道,名飞扬对她曾经给过他的羞辱可能还耿耿于怀,可只要能救梅桥,无论他要怎么样,她都认了。
十分钟后,名飞扬紧皱着双眉放下文件,不说话。
“是不是还有希望?”梅雪融又要哭出来了,一把抓紧他的手。
“很麻烦,”名飞扬不敢说的太直白,怕梅雪融接受不了,“我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梅雪融咬咬嘴唇,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突然抱住名飞扬,对着他的嘴唇就亲过去。
名飞扬吓了一跳,本能地横过胳膊挡住,“你做什么?”
梅雪融一言不发,拉开他手用力亲下去。
“别这样!”名飞扬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想笑但笑不出来,想气又气不起来,“跟这个没关系。”
梅雪融却像是失去了理智,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头就亲。
名飞扬无奈,双手从她胳膊底下伸过来,一手抵住她的肩膀,一手捂住她的嘴,“梅雪融,别胡闹,真的跟这个没关系,梅桥的情况比较特殊,我需要好好想一
想。”
梅雪融微微喘息着看着他,大概也看出来他不是在故意推辞,而且也绝没有以此来要挟她的意思,她接着就虚脱了一样翻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对不起,扬少。”
“你没有对不起我,”名飞扬坐起身,深呼吸两下,以平复梅雪融在他身上挑起的欲、火,“梅桥的情况是我生平仅见,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这话说的有点大了,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说什么生平不生平,听着有点老气横秋的意思。
梅雪融立刻看到了希望,半支起身体凑上去,“梅桥是不是还可以手术?你做的话,成功率会高很多对不对?需要我帮忙吗,我。”
“闭上嘴,别吵我。”名飞扬瞥她一眼,表情很认真。
梅雪融立刻很合作地一手捂嘴,点了点头。
名飞扬也不理会她,把梅桥的病历和有关资料慢慢翻看,仔细研究。
梅雪融就侧躺在床上看着他,就盼着他能说一句“我有办法了”,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还是一言不发,眉头越皱越紧,好像百思不得其解一样。
不知道过去多少时候,梅雪融又累又伤心,*****实在支撑不住疲惫的身体,眼睛慢慢合起来,沉沉睡去。
名飞扬看了她苍白的脸一会,叹息一声,拉过被子帮她盖上,起身坐到电脑边,开始上网搜寻相关资料。
第二天,名飞扬把梅雪融接回名苑别墅,接着把安俊逸和名飞捷叫来,仔细安排了蓝星接下来的工作,说自己将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不能回集团,让他两个看好集团的事,不能出岔子。
名飞捷一听这话就急了,“半个月?大哥,你要去哪儿,跟谁私奔?”
“再胡说?”名飞扬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我有个手术要做,非常重要。”
“什么?”名飞捷越发吃惊,“大哥,你忘了爸爸的话了?不行不行,你不能接手术!”
大哥的手术后遗症实在是太要命,每次看着大哥痛苦的样子,他就恨不得以身相代,怎么可能让大哥去受这罪。
“这个手术我必须接,”名飞扬态度坚决,“总之你们管好集团的事,其他的不用管。”
安俊逸耸肩扬眉,对名飞捷的暗示表示无能为力:只要名飞扬决定的事,他从来都反对不得,何必费那唇舌。
接下来名飞扬以最快的速度帮梅桥办理了转院手续,让他住进怡中最好的单人病房,给予他最好的护理。
这一切梅雪融看在眼里,说不出的愧疚和感激,以前的事不必再去想,名飞扬可以不计前嫌地帮她到这个份上,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都感激得无以复加,就算要她付出
生命去回报,她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结果就在名飞扬多方收集资料,联合怡中的权威医生,准备给梅桥制定一套手术方案时,他接到了父亲名振海的电话,“半个小时之内,回来见我。”
听着话筒里传过来的“嘀嘀”声,名飞扬无声苦笑:他就知道瞒不过父亲,而且父亲也一定会反对。但是,他不会改变主意,绝对不会。
名振海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名飞扬站在他面前,低眉垂目,态度很恭敬。
“爸爸。”
“闭嘴!”名振海不客气地打断他,“名飞扬,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敷衍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没有!”名飞捷急急地申辩,“我没有骗过爸爸,”后半句声音明显小了下去,“除了……做手术的事。”
违背对爸爸的承诺,连着接了两次手术,他知道是自己不对,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不是他故意要欺骗爸爸,实在那两次手术,他有非接不可的理由。
“这次呢,又是非接不可?”名振海很生气,也很心痛,儿子是他的,他不疼谁疼。
“是,”名飞扬小心地观察着父亲的反应,看他似乎不是要坚决地反对,多半是心疼自己,胆子也大了点,“爸爸,你知道吧,这次是梅桥得了脑疾,就是梅雪初的弟弟。”
故意提起“梅雪初”这个名字,就是要提醒爸爸,他们名家可欠着梅着一条命呢,该还就得还。
他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名振海的眼睛,被狠狠瞪了一眼,“你是想提醒我,这是名家的现世报?”
梅雪初的事名振海当初并没有过多地干涉,后来梅雪初自杀,引来一片哗然,他当然知道个中内情,也没有指责名飞扬,只是要他把各方面处理好。
当然,对于梅家,他一直觉得有愧疚,好歹是两条人命,他也会很不安,在梅雪融进入蓝星,并且牵扯出大大小小的事来之后,他也是采取了沉默的态度,并没有为难梅雪融。
所以说,对于补偿梅家这方面来说,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我没这么说,”名飞扬抿着嘴唇笑一下,轻松了些,“前面两次手术也许可以不接,但梅桥的手术我必须接,爸爸,如果我救得了梅桥,也算是还了我们欠梅家的一条命,自从两不相欠,对名家来说是好事,不是吗?”
名振海看着他,有点无奈,“你的身体。”
“我没事,”名飞扬挺了挺背,“其实自从上两次手术之后,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很多,也许我越是逃避,状况就越严重,手术台上得来的心理障碍,就在手术台上解决,岂不是很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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