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林姨娘,谢四娘就收拾了一番,带着红玉趾高气昂的去了凭澜院。
嫡母费尽心思的做了那么多的暗示,她若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才要惹人怀疑了。
是以,谢微澜坐在窗边的书案后抄写莲华经的时候,就看到带着红玉来势汹汹的四娘。
瞧着四娘的面色,谢微澜轻轻蹙着眉。嫡姐要“假死”,那么势必有人要进东宫。如今她与徐二哥婚期已定,那么这个人选除了四娘不做他想。可是东宫……一想到前世在东宫里经历过的一切,谢微澜看着四娘的目光就十分复杂,她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四娘呢?
“二姐姐可算是回来了,妹妹我还以为你要留在宫里了。”谢四娘一进门就看着谢微澜扬声说道:“听说二姐姐为了救太子殿下险些破了相,如今可有好些了?”
四娘说着,眼神就在谢微澜额头上停顿了一瞬,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又带着点说不出的意味。
“四妹妹先坐,”谢微澜搁了毛笔,从书案后出来,在铜盆里洗了手,又用帕子擦了擦。自打婚事订下,赵嬷嬷来了侯府,凭澜院里的吃穿用度就提升了不少。“青梅,上茶。劳四妹妹挂心了,小伤而已,并无大碍。”
谢四娘自然也发现了凭澜院里的改变,她眼神暗了暗,心底划过一缕莫名的情绪。然想到自己此行过来的目的,她便在椅子上坐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婚事已经定下,再怠慢谢微澜会得罪徐家,嫡母竟是把凭澜院里里外外都换了个遍。原先空dàngdàng的屋子如今早就摆满了雅致的摆件,多宝架上也摆上了些许书籍。
想到书籍,谢四娘心里一动,立刻站起身绕到书案前,看着抄写了一半的莲华经,心下闪过一抹了然。再回头时看着谢微澜的眼神便透着同情,徐家那个老虔婆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刁钻刻薄,媳妇还没进门就派了老嬷嬷来监督着二娘抄佛经,真是老不死的!
谢微澜擦了手放下帕子,转头就看到四娘奇怪的眼神,她看了看桌子上抄了一半的莲华经,唇边掀起一点笑意:“老祖宗近来有些不舒服,我也做不了什么,就抄几卷佛经供到佛祖跟前,也算是一片心意。”
旁人只知老太太几十年如一日的吃斋念佛,却不知诸多佛经里,老太太最喜欢的还是要属妙法莲华经。
谢四娘就不知道,她看着谢微澜嘴角含笑的样子,只以为对方是在掩饰,心下升起些许微妙的怜悯,嘴上却转了话头:“二姐姐,你真的要嫁给徐家二公子吗?听说他病得很重……而且活不了几日了。你若是果真嫁了过去,岂不是就要守寡?”
“四妹妹说的什么话?”谢微澜在一旁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挑眉看着谢四娘道:“且不说自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女儿家置喙的余地。只说徐二公子,他虽然身子骨不好,却并不是外面说的那般不堪。而且我亲眼见过了,徐二公子是个……很不错的人。”
徐二公子再如何,也比进东宫要好的多。反倒是四妹妹,她嫁给徐二,嫡母必定会打上四娘的主意。东宫那样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处境,真进去了未必就是好事。
谢微澜正想着该怎么找个合适的由头把这事告诉四娘,便见谢四娘伸出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谢四娘神情自然,她面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写完了之后立刻又抬手擦掉,然后笑吟吟的看着谢微澜:“是妹妹多嘴了,二姐姐自己觉得好就好。”
谢微澜的眼神定定地落在四娘的脸上,只是对方仍旧一脸笑意,看不出到底什么意思。她抿了抿唇:“徐家……二公子自然是极好的。”
谢四娘闻言笑容越发的冷,半晌才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冷冷道:“真是不识好人心,红玉,我们走。”
谢微澜就坐在那里,看着四娘主仆离开,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她的眼神落在四娘的位置上,那里的水渍早已经蒸发了,看不出半点痕迹。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凭澜院上下都发现了,自从四姑娘来了一趟之后,她们姑娘的心情就不太好,连最喜欢的熏香也不制了。就在那里坐了一下午,动也不动,谁叫都没反应。
青梅有些担忧,叫了赵嬷嬷出来:“嬷嬷,打从四姑娘走后,姑娘就一直这么坐着,话也不说,不吃不喝的,瞧着就让人揪心。再过些日子姑娘就该成亲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
赵嬷嬷先前被库房的事绊住了一会儿,再过来的时候四姑娘已经走了,故而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谢四娘因着青梅在的缘故,并没有明说,是以青梅也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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