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抓紧时间按照老爷的口味再多做一份,我打算去军营看看老爷,与他同食。”
膳房的人听到这话,也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先前他们提心吊胆,还以为夫人是因为鱼片粥来问罪的。
膳房的人连连称是,那丫鬟趁机对鱼七娘说,“这膳房烟熏火燎的,奴婢还是先扶着夫人出去吧。”
鱼七娘此时又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了,想着等这事解决了之后请个郎中为她诊诊脉。便同丫鬟一道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鱼七娘出现在军营之外,那守卫的士兵自然是认得将军夫人的,连忙把她迎进去,又派人去通传。
鱼七娘在营内走至半途,就见柳如慎的参将匆匆前来,对她行礼,道,“夫人怎么突然前来?”
鱼七娘回了半礼,问道,“将军可有食早膳?妾特地为将军准备了早膳。”
那参将也是个圆滑之人,见鱼七娘这样说,便左右逢源道,“夫人亲自来送早膳,那将军必是未曾用过早膳的。”
鱼七娘抿嘴微微一笑,不再搭话。
帐内,柳如慎端坐在桌案前,见鱼七娘进来了,起身道,“你怀着身孕,不好好在家中养胎,到这里来做什么?”
鱼七娘在桌案前半跪,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小食一一陈于桌上,柔声道,“妾担心老爷在军营内伙食不好,特来为老爷送些吃的。”
柳如慎心中大为熨帖,但还是假声埋怨道,“为将者更应以身作则,如何旁人吃得,我就吃不得?”
鱼七娘见柳如慎已经动筷了,使了使小性子,故意撒娇道,“妾不依,妾就是想让老爷吃些好的。”
柳如慎闻言,朗声大笑,心中因昨夜劝告柳如军未果的郁闷之气也消减了几分。
鱼七娘趁机问道,“老爷可是战事吃紧,怎么这般愁眉不展?”
柳如慎便将柳如军私自联络叛军一事告诉了鱼七娘,对于这事他早已是不吐不快了,如今见自己人问起这件事,便一吐为快。
鱼七娘听后,暗道果然如此。原来那灰衣人报给鱼七娘的消息就是这个,鱼七娘此番前来就是准备离间柳如慎柳如军二人、劝说柳如慎归降的。
鱼七娘酝酿了一番情绪,道,“二弟这也太过分了,怎能不顾爹娘的安慰执意报仇呢?老爷你可不能像他这般,弃京城亲眷不管不顾,成王败寇,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妾妇人之仁,还是恳求老爷趁早回头是岸的好。”
柳如慎闻言大气,一甩碗筷,厉声问道,“什么叫回头是岸?向柳鸿一家低头吗?你这贱人,是不是拿了柳如眉什么好处,怎说这种挑拨我兄弟二人的话语?你怀的是什么心思?”
鱼七娘见柳如慎发火,心中有些惧怕,恐被他识破,于是暗自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让她鼻头一酸,泪眼朦胧地看着柳如慎,可怜巴巴道,“妾能有什么心思,无非就是希望老爷安好罢了。妾是妇人,心中也没有什么河山万里天下苍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老爷不要打仗不要受伤,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鱼七娘说着,又有点想干呕,她猛然想起自己的月事已两月未来,联系起自己最近一系列症状,嗜睡干呕没有食欲,这不都是怀孕的征兆吗。
鱼七娘先前为了正室之位便假装怀孕,这个孩子真是来的恰到好处。她在心里暗想孩儿,不要怪娘心狠,娘真的不想你一生下来就背负着乱臣贼子的名头,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柳如慎此时已负手背立,冷言道,“不要在我面前花言巧语,你若胆敢有二心,我第一个不饶你。”
鱼七娘扑上去拽住柳如慎的袖子,故意用言语激他,“老爷,妾一心一意都是为了老爷好。有二心的不是妾,是他柳如军啊!难道老爷想被世人斥为乱臣贼子吗?”
柳如慎果然如鱼七娘所料,闻言大怒,使劲推开鱼七娘,扯出被鱼七娘握在手里的袖子。鱼七娘趁机摔倒在地,顿时腹中传来一阵阵的坠痛感,感觉有东西往下体流去。
鱼七娘躺在地上,哭着大喊,“老爷,孩子,我们的孩子!”
柳如慎大惊失色,连忙回头,看见鱼七娘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那一片地,急忙将她抱到床上,让参将传军医过来。
军医诊了诊脉,摇头道,“将军恕罪,夫人这一胎,已是保不住了。所幸夫人年轻,没有伤到根本,好生养养,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小人先去开药了。”
柳如慎听军医这般说,一脸懊悔,心里直怪自己。
鱼七娘见帐内不相干人等都出去了,趁热打铁,抽泣道,“老爷。”
柳如慎连忙过去握住她的手,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鱼七娘道,“妾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实在是不愿老爷再出事了,纵使老爷怨妾,妾还是希望老爷早日回头。”
柳如慎这次没再发火,只是道自己会考虑的。
几日后,柳如眉收到消息,看到鱼七娘用孩子做计,心中满是复杂之情,但转念一想,可以暂时拖住柳如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三百五十章父子离心
柳衍背着手在书房内踱步,止不住的唉声叹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来人,纸墨笔砚伺候。”
“是的,三老爷。”
铺开宣纸,刷刷的写下几行大字,笔锋一转,又停了下来,又陷入了沉思。
小厮在门前张望了一会,默默的端了一把清茶,送上前:“爷,该断,则断。”
柳衍捧起清茶,泯了一口,哀怨的叹了口气,老态龙钟的说到:“造孽啊,这都是在自寻死路啊!”
又抬笔写了起来,嘴里喃喃的念叨:“伴君如伴虎,这可如何使得。”一时没留意,一大滴的墨水滴到宣纸上,真是人不顺的时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在与之作对。
碍于时间的紧迫和对儿子的失望,柳衍并不在意那些小细节,待写完信,柳衍整个后背都是冷汗,一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不在动弹。
忽闻外面传来声响,仔细一听,全都是请安的声音,柳衍一时间也顾不得墨迹干没干,划拉一下子,就全都胡乱收了起来,奈何还是赶不上年轻人的速度。
柳如军恭敬的走上前,行了个礼,满是喜悦的说道:“父亲,你我二人的好日子可是要到啦!”而后豪迈爽朗的笑声回荡在书房里。
柳衍回避似的转过身,摸了一把胡须,含糊的应了一声,就在书架边上徘徊。
柳如军不死心的走上前,拉住柳衍的手,信誓旦旦的怕了拍胸脯说:“父亲,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日后的荣华富贵啊!那可是泼天的富贵,人都可是自私的,别说你不在乎。”
柳衍撇开柳如军的手,复又在柳如军的手上拍了拍,语重心长的开口:“儿啊,这命里没有的,强求不来,君要臣死臣能不死吗?”
柳如军拍了拍书桌,恨铁不成钢的怒吼:“父亲,你怎就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