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古灯。
它静静地躺在那间房内。
即便房内的阵基被五行法剑所毁，可它仍旧完好如初，甚至那灯体上，还泛着淡淡地光晕。
要知道，这房间可是赤霞狱主，用来布置大阵之地。
这盏古灯被其放在内里，还在五行法剑下完好无损，一看就不是凡物。
“过来。”
秦臧隔空一抓。
巨大吸力涌现，但那盏古灯却纹丝不动，依旧躺在房内。
“咦……”
秦臧完全被吸引了过去，以至于都不再关注还在大战的两人。
不过，他又不能左右两尊半圣存在的战局，关不关注结果都一样。
秦臧直径走入了房内，端详了那盏古灯一会儿，并未看出太多的异样。
“起。”
手掌落在那盏古灯上，猛地一提，使出了浑身之力，方才堪堪将之提起。
这古灯太重。
比万座巨山还重。
秦臧又把它放回了地上，准备用空间玄戒将之纳入。
可这时，外面又传来了一道巨响，犹如亿万神雷炸于虚空，令人耳膜发聩。
轰！
秦臧身子都被震得一抖。
下一刹，外面的紫金光华便渐渐敛去。
两道人影，也出现在他眼帘之内。
一人负手而立。
一人仰面躺倒。
“你这种程度，即便成功汇聚上千先天之源，又夺我之圣力，也不可能从圣虚空。”
凌万寒说道。
她声音很平静，没有得意，也没有奚落，只是很平常在叙述这件事。
因为她的强大，是真正的强大，无须用践踏敌人来衬托，
尽管这个人处心积虑要造她的反。
“呵……”
赤霞狱主笑了，笑容有些苦，也有些涩。
他与圣人交过手之后，知道这番话是事实。
可事实，往往最伤人。
“圣人……能否让我在死前……再看一看外面的天空……”
赤霞狱主缓缓道。
他一寸寸血肉皆坏死，体内生死本源也尽散，再过不久，就会彻底消失。
临死之前，他突然厌烦了这座暗无天日的赤霞狱，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凌万寒没说话，只是屈指一弹，紫金之芒，逆冲而起，让得赤霞狱的穹顶出现了一个窟窿。
哗！
阳光透过这个窟窿，正好落在赤霞狱主身上。
“您……真是一个……伟大的人……”
他看了圣人一眼，又透过窟窿，望向那湛蓝天穹。
弥留之际。
往昔一幕幕，在他眼前浮起，最后定格在一处画面。
画面内有夕阳、有小岛、有草屋，还有谆谆教诲他多年的师父。
“你入玄道本是好事，可你杂念太多，此去只怕……”
“师父，弟子修玄炼道，只为不朽，可不想一辈子呆在岛上。”
“你要知，强者如砂砾，长河尽淘之，是非成败，转头皆空。”
“师父，弟子坚信，人定胜天，老天不予我，弟子自己去取。”
“你还是不明白，强大如你师祖，亦难胜天，又何况心有杂念的你。”
“师父，弟子会超越您，也会超越师祖，刻不朽之印，于虚空之上。”
“罢了，你走吧。”
“弟子告辞。”
师徒二人。
最后对话
。
他曾一度以为师父错了，因为他出岛之后，一切都那么顺利。
权势、名望、地位、随他修为提升，尽皆加诸于身。
待他打破生死玄关，寿至八千载，似乎也离那不朽之路，越来越近。
“是非成败，转头皆空……师父，弟子多想再回到您膝下，听您教诲呀。”
赤霞狱主眼中含泪。
那原来无比强大的半圣之体，现在却在一点点虚化。
最后他的身体变成了透明之色，只剩下他眼内一道残影，还执拗着不肯消散。
这残影内，有两个人。
一个老者。
一个孩童。
老者在田间劳作，孩童在旁边嬉戏。
赤霞狱主，一代枭雄，但死前最后执念，竟是孩提时的景象。
嗤！
那一道残影还是消失了。
毕竟赤霞狱主一死，它就是无根浮萍，执念再强，也强不过天地法则。
“走。”
凌万寒一拂袖。
紫金光华席卷而起，直接冲开了整座赤霞狱。
轰！
外面那百丈法碑，随之而塌，碎成无数光斑，消散于天地之间。
见到这一幕，秦臧也来不及将那一盏古灯收入空间玄戒，只好使出全身力量，将其提起飞出。
虚空之中。
灰衣老者‘万修远’、殷川百人、以及虞启皆是躬身而立，静待圣人吩咐。
唯有秦臧，手提一盏古灯，神色之间，颇为吃力。
“嗯——”
凌万寒瞟了一眼古灯。
旋即一抬玉手，掐指一算，天地法则，齐齐震动。
无数紫金光华，也自虚空中汇聚成型，化为一方无比巨大的推演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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