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浑身一颤，似乎抓到了什么。
秦臧看着他，起身走了几步，突然转身，炸喝道：“森罗万象，放眼云烟，唯道不毁，唯义不灭。”
大长老仔细品味着这几句话，沉默了良久，不知是悟了，还是放不下。
秦臧重新回到了椅子上，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至于怎么做，就看大长老自身，突破生死玄关，全看己身，哪怕是他，也只能提点一二。
又是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大长老方才叹了口气：“我入玄道数百年，却还没你一个娃娃看得透彻，实在是惭愧。”
“首座不是没看透，只是不愿放下。”
“若能突破生死玄关，我可放下一切。”
“你说可放下一切，却放不下自身执念，说到底你还怕死，怕死则不知死，不知死，谈何突破生死玄关。”
“那我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应该问你自己。”
“这……”
“圣人有言，瞥然一念狂心歇，内外根尘俱洞彻，翻身触破太虚空，万象森罗从起灭。”
秦臧说道。
这话他在万年前与很多弟子说过，可真正能够领悟的，似乎也只有那么几个。
而那几个，虽突破了生死玄关，但也未真正悟透，否则他们早已从圣，逍遥天地，将自己的烙印，打在这神州之上。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弟子都未领悟。
从当世的情形看，至少有一人，是彻底悟透了他的话。
凌万寒。
她若没悟透，也不可能从圣天地，成为当世第一强者
。
大长老又沉默了，过了半响方才道：“这是哪位圣人所言？”
“万剑圣人。”
“当真？”
“首座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信，能说出这种话的人，除了凌老圣人，恐怕也只有万剑圣人他老人家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从何处觅得了圣人札记，竟能知晓他老人家的言语。”
大长老问道。
秦臧能说出如此发人深省的言语，肯定是得到了什么秘籍，否则凭他夺命一重天的修为，怎能对生死玄关了解得比他还透彻。
“不可说。”
秦臧吐出了三个字。
这是他最大秘密，至今为止，还从未有人知晓。
“也罢，这是你自身机缘，我也不强人所难。”
大长老轻叹。
他已经很老了，半截身子都入了土，再不复年轻时的光彩，心思也越发的平和，一切都任其自然。
“首座，若无其他事，那便请回吧。”
秦臧起身送客。
他之所以与大长老说这么多，除了大长老对他的照拂之外，也是不忍人族失去一位可能成为生死境的强者。
毕竟，待他复兴神宗，还要联合人族上下，北伐妖魔，西征邪灵，东讨巫蛮，甚至攻入洪荒神域，重现人族之无上荣光。
“不必了，我今天就呆在这，苏通明一向护短，眦睚必报，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大长老一摆手。
受人恩德，当涌泉相报，这是他做人的原则，哪怕秦臧只是他门下弟子。
“有劳首座。”
秦臧也没拒绝。
沧澜古域开启在即，他也不想生出
意外。
“嗯。”
大长老闭上了眼。
周身气息都是一敛，仿佛一截枯木，死寂沉沉。
秦臧看了他一眼，也开始闭目调息，不再运转九玄不灭功吸纳星辰之力。
虽说以大长老的境界，不可能再重修功法，觊觎他的玄功，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
翌日辰时。
东边升起一轮红日，霞光万丈，漫天红云，光芒挥洒而下，照耀整片土地。
“铛！”
“铛！”
“铛！”
大冥法宗上空，再度响起三道悠扬钟声，清脆悦耳，洗涤人心。
无数修者自各大会馆、客栈飞掠而出，向大冥殿前的广场赶去。
华君剑府会馆内。
苏通明身着蓝衣，长身而起，拍了拍身旁的苏长林，眼神中带着一抹厉色。
“你入古域之后，若遇见那秦臧，尽可放出灵傀，将之彻底抹杀，一雪往日之耻。”
苏通明说道。
他五十年前便去过沧澜古域，可惜运气不好，没得到强者传承，以至于今日，还处在法相九重天。
如今再入古域，他有十足把握获得强者传承。
因为五十年前，他便得到一块名为“原始灵山”的法简。
不过当时他得到那块“原始灵山”法简时，已然临近出域之时，所以并未去探个明白。
“父亲，据说沧澜古域中，古兽穷凶极恶，那七星古兽，可是拥有近乎生死境的力量，这是不是真的？”
苏长林问道。
有灵傀在手，他相信杀秦臧只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所以并未放到心上，而是问起了沧澜古域之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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