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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32

  分章完结32想做爱了!现在我只想脱得一丝不挂,冲个热澡,然后蒙上大被,美美地睡上三天三夜。dengyankan.

  说得轻巧,雷可能饶过你吗?

  让他滚回家,搂老婆过年去!话音刚落,小多眼皮一合头一歪,皮椅上就响起轻轻的鼾声。

  第五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5)

  雷可带小多出去赴宴,回到富丽大厦1201室已经很晚。见了我,雷可客气地点点头,还友好地问了一声,这段时间很累吧?我眼睛望着别处点点头。我怕我的眼神不听话,露出火焰般的憎恶和愤怒。从他企图非礼我的那个夜晚以后,见了我他老实多了也绅士多了。他懂了,一个不爱权不爱财的美眉是不好欺负的。

  雷可走后,醉意浓浓的小多瘫在被窝里死睡。我默默坐在沙发里瞅她。漂亮的鹅蛋脸已见消瘦,长长的睫毛下是一片忧伤的暗影,束成马尾的秀发疲惫地垂落床边。我的鼻子突然一阵发酸。相处日久,我愈来愈同情她怜悯她。我知道她不是个坏女人,她只是一个失败过并绝望过的女人。雷可以自己的权力医治了她的创伤,又利用了她的脆弱,把她带离了悬崖,却又推进了泥淖。骨子里,小多是心高气傲的,可迈进这尴尬的境地,她只能选择麻木和忘却,把脸别转过去,不去望脚下的肮脏与泥泞……

  她说她爱雷可,可口气明明透着软弱。

  她说雷可爱她,可她自知那爱的浅薄。

  她说珍视她和雷可的爱情,可那爱带来很少的欢笑,很多的眼泪。

  我已经郑重地想过,当我出手的时候,凯达集团将土崩瓦解。绝不能让可怜的小多成为凯达集团的殉葬品,我必须在事发之前把她捞出来!

  圣诞节快到了,绚丽的灯光和漫天雪花照亮了整个城市。街上所有青年男女的表情都变得匆忙、紧张和心不在焉。电话、手机、bp机的铃声一浪接一浪响彻城市上空。无数的约会、幽会、集会、宴会将各大小饭店、大小宾馆的平安夜塞得人满为患,近乎爆棚。

  北极狼来电说,晚7时咱们在白宫内部咖啡厅见面,我已订好座位。

  米罗来电说,晚7时30分我们在电视塔的旋转餐厅吃饭,我已订好座位。

  我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对他们各自撒一个美丽的小谎。

  2000年姗姗而来。我预感这一年将是我的某种生活方式的开始,我将拔剑出鞘,锋芒毕露,寒光过处,吹发即断,削铁如泥!

  元旦一过,我把莫华约到梦非梦咖啡屋,这里是在校大学生的天下,社会闲杂人很少。女老板孟非又是我当年在校时结下的密友。安全。红塔山已经知道内情,我让她跟我一起来,躲到一个阴暗角落里,我嘱咐她要像美国特工那样密切注意莫华的动态,以防万一。

  放心吧,穿着一身保安服的红塔山把皮带啪啪连紧两扣,胸部豪情万丈。她说你就放心吧,必要时候,我会把他像苍蝇一样拍在墙上!

  卡门序曲。莫扎特小夜曲。门德尔松钢琴曲。咖啡的清香。幽暗的烛光。一些旁若无人、正在大声咒骂教育制度和教授的大学生。还有几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人。我穿一身浅灰色西服套裙,飘垂着秀发,目光狡黠,微微含笑,把双腿交叠在一起,默默呷着咖啡,默默望着莫华那几乎连在一起的一字眉和瘦削而黝黑的脸。我读过梅里美的那本小说《卡门》,我就是卡门,现代的卡门,美丽非凡,天真可爱,内心狡猾,手段毒辣。

  莫华冷峻着脸,目光注视着手中的咖啡杯说,胡小姐,您不会认为我家里没咖啡喝吧?跑这么远来只为一杯咖啡,有什么话,直说吧。

  你认识叶怡吗?我突如其来,单刀直入,一双狐狸眼直直盯住他。

  不仅认识。莫华放下咖啡,不慌不忙地说。

  还有什么?

  我们还是……好朋友,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莫华的声音突然低沉悲怆了。他说,我还知道,你不是她亲妹妹,却比亲妹妹还亲……

  我的眼泪刷地流下来。我明白了,他就是叶怡没来得及告诉我的男友。

  我想知道,我叶怡姐是怎么死的?我问。

  你什么意思吧?莫华阴沉地盯住我,是心血来潮问问呢,还是想干什么?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我反问他。我不能轻易露出口风。我现在还拿不准。他可能是叶怡的支持者,也可能是出卖叶怡的犹大。

  我们不必互相试探了,莫华把咖啡一口吞掉,烛光中那双细眼灼灼发亮。无论你什么态度,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叶怡是被吴凯害死的!

  尽管这早是我的猜测和判断,突然听到莫华如此肯定的结论,我仍然禁不住浑身一震,血液一下僵凝了。

  长久的沉默。幽暗中,泪光在莫华冷硬的表情上闪烁。良久,他痛楚地抱住头幽幽说,叶怡的死,我是有责任的。两年多来,我为此一直痛悔不已。和叶怡相比,我真是个软骨头!

  莫华说,我在集团分管时装模特队的工作,叶怡是时装队的队长,我们接触多了,渐渐有了好感。叶怡的开朗、直率和真诚,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和吸引力。我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能成为我的好朋友。

  莫华说,一次排练之后,他和叶怡在时装模特队的休息室聊了起来,聊经历,聊人生,聊社会,越聊两颗心越近。后来两人就常常约会,说起凯达集团和吴凯,叶怡把她知道的内情都说了。叶怡说,地下时装城和模特队的好些女孩子被吴凯糟蹋过,谁要不顺从,他就拿收费、罚款、提前退租的手段整治人家。叶怡说她私下收集和记录了吴凯向业主乱摊派、乱罚款的不少资料,数目大得惊人,粗粗估算,十年间足有数百万。她说她决心把这些材料端出去,一定告倒吴凯这个王八蛋!

  莫华说,他劝过叶怡,吴凯在凯达集团经营这么多年,长袖善舞,手眼通天,一张保护网编织得天衣无缝,谁知道他手里捏着多少高官显贵的命脉。这些年不少业主告他的状,结果没伤他一根毫毛。别打不着狐狸惹一身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算了。

  第五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6)

  莫华说,那时我有私心,我有博士学位,又是市委组织部名单上的后备干部,市委把我放到凯达集团,意思是锻炼几年,积累一些基层工作经验。到凯达集团没多长时间,我就发现集团管理上有严重问题。但是,我不过是来锻炼的干部,早晚得走。另外,吴凯为防止我了解内情,根本不给我实际工作做,顶多让我管管防火防盗、安全卫生,还有模特队什么的。为了前程,为了平安着陆,我也不想惹是生非。

  莫华说,1997年年初,叶怡告诉我,举报信已经发出了。我大吃一惊说,你署了真名还是匿名?她说匿名,我这才稍稍放心,但我还是很敬佩叶怡的勇气。我说,怎么不给我看看再寄出去?她说,后果不知道怎么样呢,别牵扯你了。

  莫华说,几个月后,消息传来了,说省专案组查了一通,做了个结论是:“财务管理混乱,没发现原则问题。”实际上吴凯花钱把专案组几个主要办案人拿下了,弄了个假报告就算蒙混过关了。叶怡气得大哭一场,想退租不干了,情绪特低落。我记得,那是5月20日,我和叶怡相约一起飞北京登长城爬香山。在八达岭那座最高的烽火台上,我们偎依着临风望远,壮美山河尽收眼底。那一刻我发现叶怡在流泪。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觉得自己没资格站在长城上,因为她发现自己远不是个战士。她说此时此刻她发誓,她要为受到吴凯伤害的姐妹们血战到底!

  莫华说,我被叶怡的纯洁、善良和正义深深地感动了。我跟叶怡说,我想喊。叶怡惊讶地问,你喊什么?我把双手拢成喇叭状放声大喊:“我爱叶怡——”我的喊声在天地间久久回荡,叶怡愣了,泪珠成串地滚落下来。她猛扑进我怀里,孩子似的哭个不停。没想到几天后,叶怡就出事了。

  莫华说,虽然现在还没证据,但我敢断言,那场车祸是吴凯一手策划的。

  是的,吴凯当面跟叶怡说过,跟他作对的人没有好下场。我插嘴说。

  莫华说,叶怡死后,我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是的,我是有责任的!我知道吴凯心黑手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不应当让叶怡一个人去冒这种风险。我应当和她一起战斗!我应当站到前面,让叶怡站在我身后!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泪水纵横在他黝黑的脸上。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我问。

  不能让叶怡死了白死,死不瞑目!莫华两眼灼灼,咬牙切齿,脸部的肌肉阵阵抽动。他说,我见过叶怡的一个黑皮本子,记了许多调查数据,她拿给我看过。叶怡死后,本子找不到了,我只好到业主中间重新调查和收集材料。

  那个本子就在我手里,我说。

  哦?太好了!最好给我看看,再加进我了解的情况,然后,署上我莫华的名字,署上叶怡的名字,真名实姓,把举报材料送中央,送省市委!我要让吴凯这个王八蛋知道,叶怡没有死,叶怡还活着,她还在战斗!

  再署上我的名字,我坚定地说。

  夜深了,澎湃的海潮声中,沉睡的城市在梦中悸动。丝竹管弦、歌舞升平、依红偎翠的喧嚣,不时惊起一群群鸥鸟?熏翅膀上滴着浓浓的夜色。

  大团大团的雪花飘在空中,那是成群的白蝴蝶在舞蹈,缤纷而优雅。万家灯火透过雪花的缝隙,变幻出迷离的光彩。我和小多为斟酌一份合同的措辞忙到晚9点多,肚子饿得咕咕叫。到假日酒店去吃一顿音乐晚餐吧,我提议。那儿的节目都是西方古典乐曲,无标题音乐,不懂可以装懂,坐在那儿显着特有文化品位。

  餐厅里人不多。戴着黑领结的服务生为我们脱下羊绒大衣,我们把套着肉色丝袜的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各叫了一份比萨饼和一份法式串烧香肠,外加一杯德国黑啤,慢慢地吃慢慢地喝,悠闲地聆听着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小号等各类乐器把五彩的乐符充满空间。

  秦小多手中的刀叉忽然定格不动,一双大杏眼傻乎乎地直了。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一位萨克斯手正快步走上表演台。颀长的身材,白白的肤色,笔挺的黑色燕尾服,脸颊消瘦,眼窝微陷,唇边一颗黑痣,卷曲的头发纷披在肩后,捏着萨克斯的手纤细修长白净,像从未沾过人间烟火的圣徒的手。

  身穿白色晚礼服的音乐晚餐女主持人热情介绍说,林思若先生是我市歌舞剧院乐队成员、著名萨克斯管演奏家,请大家欢迎。

  你怎么了?认识那黑痣?我问。

  秦小多恍然回过神来,摇摇头。她说,在剧团受了打击以后,她大病一场,痊愈后常到附近的黑天鹅酒吧小坐,排遣心头的无奈和无聊。一天晚上,这个萨克斯手出现了,神情很忧郁的样子,第一只曲子吹奏的是《有什么心事告诉我》——那是邓丽君的歌,曲子吹得缠绵委婉,悲悲戚戚,好像单独演奏给我听的。静静地浸润在他的旋律里,我的眼泪融冰似的潸然而下。我想我是演员出身,市里各剧院、各文艺团体的名演员、名乐师我大都认识,怎么没听说过这个林思若?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情?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坐在吧台高脚凳上身子直打晃。后来林思若坐过来要了一杯加冰的什么饮料,我们聊了好一阵。他见我醉得不行,主动说送我回家。我说送哪儿都行,地狱也行。可他规规矩矩打车把我送到家门口,没一点越轨的举动。以后我又去黑天鹅,再没见过他。

  第五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7)

  此刻,林思若站在表演台上微微颔首向大家致意。他不像流行歌手或现代乐手那样张牙舞爪或假装亲切热烈,一个劲儿跟观众套瓷。他垂头默思了一小会儿,然后卷发向后一甩,萨克斯管便飘出一串串光芒四射的音符,先是《威尼斯的夜空》,后是《艺术家的生涯》。他吹得很动情,双目半合,身体随着乐曲的节奏摇摆,黑黑的卷发轻舞飞扬。大厅响起热烈的掌声。

  20分钟后,林思若把卷发束成一绺,换了一件银灰色羽绒大衣,背着大大的黑皮萨克斯盒子从侧门走出来,举止和装束透着艺术家特有的叫人着迷的气质,清爽,潇洒,随意,还有一点淡淡的漠然。他恰好经过我们桌旁。

  林先生,有位小姐想认识你。我叫住他。

  哦?林思若惊讶地瞅瞅我。

  是这位秦小姐——秦小多,丽多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