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心归何处

  第二百一十二章心归何处

  阳春三月过去,就到了炎热的夏季,太阳自东边缓缓升起时,窗外就传来不绝于耳的蝉鸣声。

  夏天的气息是最容易带动人心情的季节,哪怕是微微吹过的风,带来的不是清凉,而是激起人内心的烦躁。

  宁雪飞斜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到了夏天百花齐放。

  炎热的夏季带来了青翠欲滴的绿意,树上的枝叶在太阳的照耀下长的枝繁叶茂。

  距离窗口不远处种着的花儿开的灼灼其华,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来回穿梭,飞的好不快活。

  眼前朝气蓬勃的景象在宁雪飞的眼前呈现出一片死寂,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

  梦里的那个人高傲,邪魅,强势,与平时的他不尽相同,遗憾的是那是真真实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清晨起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王府的寝房,身侧尚有余温,那个人离开没有多久。

  梦境与现实容易让人产生错乱感,身上刺目的印记与下身火辣辣的疼痛无不在提醒她,那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似是习惯逃避现实,心中的悲伤再大,她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哭出来就等于她承认了那些不堪。

  麻痹自己是否是正确的,她不知道,只知如此她的心中才能好受些。

  “小姐,你醒了怎么也不叫奴婢,窗口风大,怎么不披一件斗篷。在宁府时你就极容易感染风寒,不注意着怎么得了。”

  水埥几乎是在宁府和宁雪飞一同长大,她受过多少苦,水埥都看在眼里。

  她自一出生身体就比常人娇弱,因此不得宁傅严待见,从小得不到好的照顾,生病乃是家常便饭。

  放在其他人身上,感染风寒不好生照顾着不知死了几回,令人咋舌的是宁雪飞每次都挺了过去,只是因此身体越发瘦弱。

  水埥把斗篷盖在宁雪飞身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这座院子的修建逆着风向,窗就对着风口,一打开窗风就灌进来。

  就是在炎热的夏天,如此大的风不穿的多一些,被吹出什么毛病来事情可就严重了。

  “水埥,我想沐浴,去为我备一桶热水,令人送到我房中来。”

  不沐浴总觉得身上粘腻的很,这种感觉令宁雪飞有些抗拒。身上的粘腻感总让她想起昨晚的事,使她极为不舒服。

  “沐浴?太阳才起来,昨晚的露水尚未散去,空气有些清冷,还是等用完早膳再沐浴好些。”

  大清早的沐浴,不说空气清冷,哪有人一睡醒就要沐浴的。

  “不用,下去准备吧,水埥你清楚我的性格,我不想再重复第三次。”

  她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与你有说有笑,她心情不好时,话说多了,心中的烦躁就会越演越烈。

  错不在水埥,她关心自己是为了她好,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任何原因而把怒气牵连到水埥身上。

  进来时水埥就发觉宁雪飞的神情不太对劲,昨晚王爷与王妃那么晚才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宁雪飞心情如此低落。

  水埥对宁雪飞行礼后退了下去,夕颜和杜秋正好准备了早膳送了过来,水埥看了眼她们手中的早膳,无奈的摇摇头。

  “你们还是先端回厨房的灶上热着,王妃此时怕是没有什么胃口。王妃说要沐浴,你们待会回来把沐浴要用的东西准备好。”

  寝房内雾气缭绕,宁雪飞伸出手抓住空中的雾气,放开手时手中却什么都没有,她想抓住什么,能抓住什么?

  在水中泡到皮肤起皱,宁雪飞才恍然发觉桶里的已经凉透。从浴桶内走出,把肌肤上的水珠拭去。

  屏风上备的是宁雪飞最喜欢的素白色罗裙,看着铜镜中一身素白的自己,宁雪飞不禁觉得有些刺眼。

  她的身体已经肮脏,穿再白的衣服又有何用?她已不再适合这身罗裙,还是换下来吧。宁雪飞刚转过身,才发现身后站着个人。

  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脸,宁雪飞就不慎跌入那人怀中。他的胸膛如此熟悉,只是碰一下就让她胆战心惊。

  宁雪飞被雷劈中似的,猛地推开睿王退后几步,脸色煞白惊魂未定的看着身前的睿王。

  “你就如此厌恶本王触碰你,醒来就沐浴,是觉得自己很不堪吗?”

  睿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宁雪飞,下早朝后他迫不及待的赶回睿王府,就是为了看她的状况如何,没想到她一大早竟起来沐浴。

  “你何时出现在我的寝房?王爷的教养真是高的令人惊叹,随意进出他人的房间,连声招呼都不用打。”

  宁雪飞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是一想起昨晚他的怒火,宁雪飞的心尖颤了颤,他的所作所为,激起她内心沉寂许久的恐惧。

  “爱妃这是糊涂了?这本就是本王的院子,进出不需要他人的同意,何来没修养一说?”

  整座睿王府皆是他的地盘,他出入不用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宁雪飞苦笑一声,是呵,睿王府是他的地方,说的那些话自己都觉得好笑。

  “真是,这是王爷的府邸,像我这等粗鄙之人,何德何能住在王府这样的地方,在我看来,我还是离开此地为好。”

  宁雪飞心中虽有气愤,却不敢再横冲直撞,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尤其是睿王,她承受不起他的怒火。

  “本王已经让刘娘放暮香离开,她的卖身契仍留在刘娘手中,你胆敢离开睿王府一步,本王大可让人再把她抓回静香阁。”

  静香阁如花似玉的女子千千万,不缺一个暮香,既然宁雪飞想让她离开,他何不大方的放暮香走。

  是宁雪飞提醒了睿王,要控制住宁雪飞,手中还得有筹码才行,而暮香就是当之无愧的首选。

  “你卑鄙无耻!”宁雪飞几乎咬牙切齿的吐出五个字,快要咬碎这口银牙。

  每个使计的人都会被说是卑鄙无耻,睿王倒是头回被人这么骂,卑鄙又如何,他只对宁雪飞才会这么做。

  换作其他人,睿王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更不用说花费心思。

  “王爷,发生大事了!”李承乾从外面跑进来,大老远就听到他的声音。睿王与宁雪飞同时皱起眉头,什么事令李承乾如此惊慌。

  “你所说的事最好是十分严重的事情,不然自去领十大板子。”睿王冷着一张脸,语气不是很好。

  李承乾神情微僵,不得已放慢步伐,不是他大呼小叫,是事情实在严重,不快些告诉王爷,事情会更加难以控制。

  “属下刚从市集上回来,听到街上的百姓都在传……传关于王妃的事情,话说的极为难听……事情闹的很大,京城中几乎人尽皆知。”

  李承乾受睿王调遣,前往王府去安排王大人儿子的事宜,去到王府直至离开,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

  宁雪飞的事情就闹得满城风雨,流言满天飞,老百姓非亲眼所见,却个个对此事深信不疑,把这件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

  事情在民间传播的如此之快,皇宫不知道可有听到风声没有,李承乾深知事情严重,不敢有所逗留飞奔回来。

  “城中百姓都在传什么?难道不知道污蔑皇室是死罪吗?”能让李承乾如此慌张,城中百姓到底传的是什么睿王多少猜到一些。

  “王妃昨夜去了花楼静香阁,并且在那里大闹一场,事后不知所踪。百姓们都说,王妃不是……不是……”

  李承乾咬咬牙,那般不堪入耳的话,他无法启齿。原话比李承乾说的难听许多,说她有断袖之癖,去那里找乐子之类的话。

  世上从没有最难听的话,只有更难听。百姓说的那些揣测,李承乾不敢说给睿王听,能避免的乱子尽量避免。

  “不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停在这里做什么!”睿王的脸黑如煤炭,手紧握成拳,关节发出声声脆响。

  “他们都说,说王妃不是什么清白女子,甚至嘲笑王爷,娶了这么一位败坏皇室人脸面的王妃。”

  说到后面李承乾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声,头恨不得埋到地上。王妃他是了解的,绝不是这样的人。

  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到处胡说八道,败坏宁雪飞的名声。流言蜚语一旦传开,要再收回可就难了。

  只是因为自己不用为流言的后果负责,就到处散播,要让他知道谁是背后的主使者,定要把那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我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他们这么说有什么错,我这都是拜王爷所赐,这个话题够人们谈论一阵,王爷可满意了?”

  昨晚去静香阁,她就想到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果不其然,传言传的如此猛烈,宁雪飞并不觉得怎么意外。

  宁雪飞不屑的话犹如一根刺,深深刺进睿王的心中。在这种时候她不忘讽刺他,真是好兴致!

  “住口,本王告诉你,不要再妄图激怒本王,对你没什么好处!你以为流言一起,只是成为他人口中的笑谈那么简单吗?那你就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