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拒之门外
夕颜不好意思的摇摇头,睿王的去向哪里是她一个小丫头可以过问的。“把我绾发的发簪拿过来,我想去院中走走。”
既然睿王不想见她,她何必过去给睿王添堵,两人都闹的不开心。想见时,睿王自然会过来,她犯不着去操这个心。
绾起披散的长发,宁雪飞走到院中,太阳开始从西边落下,火红色的光辉撒在院内,知了的叫声停下后,院子静了许多。
“你们说,清晨时分在院中飞舞的蝴蝶去了哪里?为何到了傍晚时分,就看不到它们的身影,它们有自己的家可回吗?”
没有了飞舞的蝴蝶,开的再美的花儿都只剩下一片死寂。有时安静绽放的花儿,让人看起来觉得格外的美,到底是为何。
“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归处,归于何处关键在于它们自己身上,家自然是有的,在什么地方哪是我们能过问的呢。”
杜秋此话一出,旁边的水埥与夕颜纷纷向她投去奇怪的目光,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她竟说出如此正儿八经的话来。
“万物皆有自己的归处是吗……”可是她的落脚点在何处她尚不自知,家是什么,在她的内心没有确定的答案。
空中巧玲而下的落叶会归入尘土,落叶归根便是这么一个说法,她不是叶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根在何处。
“王妃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们说,就是天塌下来,我们三人始终是陪在王妃身边的。”非要说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那就是人对人的情感。
经得起时间与流言蜚语的情感,才能称之为感情,经不起考验的情感,被称之为朋友。可惜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唯有情感,得以长存于世,存在人们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消失。她的心事太多,细数起来不知何时才能说的完。
伤心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心情不好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宁雪飞不想因自己的情绪感染别人,让她们心情与她一同抑郁。
人生在世,能笑则笑,下一秒也许就再笑不出来了。
“我不知你们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想必你们自己都忘了,今日就当是我提前把生日礼物送到你们手中。”
宁雪飞走回房中拿出一个红色匣子,里面放着三枚玉镯,玉镯的成色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每只镯子上都有与众不同的图纹。
其中一枚刻着叶脉,延绵环绕在镯子的外壁。中间的玉镯上刻着水纹波浪,最后一枚上刻着柳叶眉形状的图案。
宁雪飞把镯子拿起,亲自逐一戴在她们的手上。“秋天的落叶是一特色,我让玉行的师傅在上面刻了叶子。”
水纹是水埥的镯子,夕颜,昨日的容颜,女子昨日的容貌永远是最美的,夕颜天生的柳叶眉宁雪飞很是喜欢。
干脆让师傅在夕颜的手镯上刻了一对柳叶眉,她的容貌无论过多久,宁雪飞始终记得她最初的模样,其中包含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这人有些笨拙,不知你们喜欢什么,就为你们买来玉镯,可合你们的意?”
宁雪飞心中有些忐忑,她不时常送礼物给他人,在挑选礼物上从来是看什么顺眼就买什么,就怕她们不喜欢。
三个人看着手中的玉镯,心情复杂无比,内心的感动不言而喻。她们做下人的没什么地位,比平民百姓的地位还低。
把主子伺候好了,不求赏赐,只求顺主子的心。再者,主子赏什么,你唯有收下的份,没有权利对此挑三拣四。
哪有主子会如宁雪飞这般,精心为下人挑选礼物。“喜欢,王妃送奴婢们东西,奴婢们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会不喜欢。”
水埥几乎喜极而泣,她曾经视钱财如命,遇到宁雪飞后她才发现,多少金银财宝都比不上一段真挚的情谊。
睿王的伤险些要了他的命,在太医的极力救治之下,谢天谢地总算撑了过去。昏迷了一天的他,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回王府。
众人拿他没办法,连夜把他送回睿王府,没有惊动王府的任何人。琉王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彻夜未眠。
乾陵得知睿王重伤回府的消息,立即前往他的寝房查看他的伤势。人是挺过来了,伤口想愈合是不易。
睿王强撑着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命乾陵撑住皇宫那边,不允许他们任何人提起他受伤一事,他受伤这段时间里,王府的事情交给乾陵处理。
乾陵以睿王心情不佳,闭门谢客为由把所有要见睿王的人都给挡了回去。
外人皆传睿王是为了避风头,外人说的与现实相差甚远,却达到了睿王的目的,干脆由着他们去说。
如此过了两天,宁雪飞有些坐不定。她去睿王的院子看了一次,被李佑如给挡了出来。
他不见自己,可是那日自己说的话太过分?时间过的越久,宁雪飞心里这个想法就越是强烈,无法做到不去想这些事。
“错在于他,难道还得我去低头道歉不成。别以为摆出王爷的架子我就怕了他,既然不想见我,那就如此耗下去!”
宁雪飞拍案而起,对着天空大喊道。静香阁的事她还没有和睿王算账,睿王倒先开始和她杠起来。
夕颜等人面面相觑,王爷最近不来看王妃,她就时常发牢骚。“王妃暂且宽心,王爷这么做想必有自己的原因,过几日就好起来了。”
宁雪飞脸一红,她们这么说怎么像是她很在意睿王似的。宁雪飞拍了拍自己的脸,冷静,遇事不能失去理智。
“他七拐八弯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的透的,也罢,我今日有事出一趟门,不用跟着我,想去哪里就去吧。”
有些事情在她心中困顿多日,她虽告诉自己顺其自然,多管闲事非明智之举,可她有些事情她想亲自求证。
宁雪飞换上最普通不过的罗裙,简单的绾了发髻。经过青楼风波,京城中大概没有人不认得她,安全起见宁雪飞找来蒙面的面纱,遮住眼睛以下的脸。
市集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传过人群听到许多人都在说自己的事,宁雪飞没时间掺和,快速穿过人群,就怕被人认出来。
群众的力量不可估量,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宁雪飞不想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高楼前,花里花哨的装饰很是抢眼,若非形势所逼,宁雪飞着实不愿踏足此地。
跨步走上台阶,高高悬在门前撷红楼三字写的笔走龙蛇,磅礴大气,把这牌匾换一个地方放置,多少人看得出来这是挂在风花雪月之地的地方。
“姑娘,白天撷红楼不接待客人,姑娘有什么事晚上再来,真是对不住。”迎面走来的小厮对宁雪飞很是恭敬,令人感到吃惊。
青楼是男人享乐之地,同是女人受罪的地方。除非是青楼里的姑娘,一般女子到这里来会遭到驱赶。小厮对宁雪飞如此客气,着实令她大吃一惊。
“麻烦这位小哥通融通融,小女有事想见上相思姑娘一面,不知小哥可否代为通传?”
相思她今日定是要见上一面才行,心中的困惑扰了她多日,不得到一个解释,她接下来十天八个月都寝食难安。
小厮听宁雪飞提到相思的名字,眼中掠过一抹讶异。“不知姑娘可是姓宁?”
宁雪飞愣了愣,有些惊讶他为何会认识自己,想到自己的名声在京城臭名昭著,心下了然,小厮认识她不足为奇。
“正是。”宁雪飞沉吸一口气,低下头等着小厮的嘲讽,然而小厮的回答却在宁雪飞的意料之外。
“我家主子早有吩咐,特别交代要好生招待姑娘,姑娘请上坐,小的这就去请主子下来。”
小厮恭敬的把宁雪飞请到座位上,替她上了一壶热茶才退了下去。宁雪飞看了一眼撷红楼的装璜,不禁咋舌,这地方都快赶上皇宫的宫殿。
蜿蜒曲折的回廊自最高层环绕而下,位于中央的高台精心布置,唯一让宁雪飞不适的地方就是里边过于浓重的脂粉味。
就是待客用的茶都是上好的碧螺春,撷红楼如此大的排场,其背后撑腰的人实在让人好奇。
“不知睿王妃来访,有失远迎,是小女罪过,不知睿王妃来我撷红楼有何贵干?”
相思笑眯眯的从楼上走下,衣着暴露的她不过简单在外面穿了一层衣裙,里面并没有穿寝衣,衣襟拉到肩膀位置,露出一对香肩。
每走一步,衣裙下的白嫩修长的细腿若隐若现,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步伐摇晃着,真是一举一动尽显风情万种与她的妩媚。
“我是来做什么的,想必没人比相思姑娘更明白。我与相思姑娘素无交集,思来想去不明相思姑娘为何出手相助,还望相思姑娘能为我解说一二。”
与你非亲非故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你,这个道理在宁雪飞的脑海中根深蒂固,更不用说相思这般视利益为重中之重的女子。
“我看睿王妃生的可爱,看不惯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胡说八道的嘴脸,以此来赌住他们的嘴罢了,算是无聊找个乐子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