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吴公简应答了一声,赶紧命人将又跪了一夜的庄德带了上来。
无法站立的庄德趴坐在地上,“王爷,罪臣知错……”
李浅拿了一块早上没有吃完的点心,慢慢递给庄德。
“庄大人有何罪?你恐怕不知道,渝州城安然无恙,守城将士浴血奋战挡住了炎军的攻击!来,拿着,吃点儿!”
庄德不敢不接,颤抖着将点心塞入嘴里,一夜没喝水,嗓子干,呛得他直咳嗽。
“喝点水?”李浅笑着说。
庄德连连点头,却不敢起身。
“江南江北的百姓都喝着大江之水,守护着大江故土,不知庄大人有没有喝过?”
李浅还是笑着,那眼神让庄德不寒而栗。
“王爷,咳……王爷,属下不渴,不渴……”庄德扯着嗓子干喊。
吴公简心领神会,抓起庄德,一把将他扔下城头。
一声噗通,庄德栽入水中,不久便又浮了上来,这几口水也将他呛的清醒许多。
这档口,只能埋头往前游了,江面水流不急,游过去投诚便能活着。
李浅站在城头看着拼了命往前游的庄德,没好气的说:“这位庄大人在水里逃命的速度堪比吴老啊!”
吴公简也笑着说:“老奴这断江蛟龙的称号该给他了,哈哈……”
笑罢,李浅挥了挥手,城墙上四门大炮对着水中的庄德轰去,两弹打偏,在江面击起水花朵朵。
其余两炮可就没让庄德再次幸运,夺了两炮回头找落点的他,让第三炮结结实实的打中。
随着水花散尽,人也不见了踪迹,他被炸成了渣,变成江中鱼虾的餐食。
这边几声巨响,让对岸的夏军营又是敲锣又是撞钟的,安逸了月余的大营,忽然变得嘈杂起来。
“报,将军,岗哨来报,江中有人偷渡,叛军用炮击杀!”
夏军主帅正是征卫失败戴罪立功的岱岳,岱岳噗嗤一笑,觉得不可思议。
“这反应恐怕有点大了,一个逃兵也值得用炮轰,哈哈!”
众将也跟着哈哈大笑,帐中欢乐,帐外却风声鹤唳。
“报,叛军有船靠近!”门外士兵急切的呼喊!
岱岳有点出乎意料,“放箭警告,若还靠近,打沉它!”
江面上一条不大的船,无人划桨,却轻飘飘的在江面滑行。
船头立于一人,此人背着手,手中一份帛书,正是江南王李浅的替身侍卫,断江蛟龙吴公简!
夏军岸边数箭齐发,星星落落的打在水面,漂浮在船前不远。
吴公简眼睛也不眨一下,身体前倾,那船如同有蛟龙于底,推得它飞快前行。
“开炮!”
轰轰轰!连着几声炮响,江面上水花四溅,看不清船在何处,是否无恙。
又是几声轰鸣后,烟雾散尽,水花尽落,这才看清那船已经左转右移的躲过了攻击。
眼看船要靠近,士兵们不敢懈怠,弩箭齐射。
吴公简身子一转,脚下长船如同雪橇一样,在水中快速横摆,溅起的水幕如同大盾一样,让那些弩箭无法射穿。
好一个断江蛟龙,只见他飞身入水,江中水浪如两条巨龙,水柱拍打之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远听如龙吟!
这下吓坏了夏军将士,岱岳也闻讯赶来,好家伙,这是在我军阵前挑衅?
随即命手下演术堂的军中术士出战,扬大夏国威,这演术堂一指大师坐镇原州,教出了不少能人异士,他们大多是军中苦修的低阶术士。
“给我击退他!”岱岳手握劫刀,随时等着亲自冲上去。
几个术士也都是偏将,踢出一条木板,轻踩一步,手中运灵力还击。
一道道水箭发着如女人尖叫的声音,扎向那两条水龙,碰撞的冲击波一圈圈的扩散,让船板上的士兵们无法站稳。
岱岳到底是一代名将,他提起劫刀,一刀插入甲板,稳稳的站住,将军如此,士兵们以此为表率,也努力稳立于前。
哐哐!哐哐!
连续的水柱碰撞,在空中发出空灵的碰撞声,吴公简大喝一声,着!
两条水龙一头栽入水中,化作无数水棍打向岸来,这场面壮观恢宏,吴公简已经收力了,这一招就是让夏军沾水,以此来戏弄他们。
水龙砸江,两个夏军术士来不及抵挡,被打飞落水,在水中扑腾,甚是狼狈。
而其他的快步后退,施展灵力盾,挡住飞溅的水花,让将军不至于沾到水珠。
江面归于平静,吴公简站在被打翻的长船之上,身上居然没有一点湿水之处!
岱岳心中暗惊,这人真是功法了得,将来必是大患!
“尊驾功法了得,水上功夫堪比我大夏朝护国八子河主水鬼大人,不知怎么称呼?”
岱岳提及八子之四子河主水鬼,也是为了提醒此人,论水上功法,我们不如,但不是没人可敌。
吴公简定然知道水鬼之名,大夏水军之强得益于水鬼大师,可如今水鬼不知所踪,这将军有点唬人,不过给他面子也无妨。
“将军谬赞,老奴这莹莹之火岂能和日月争辉,在下是江南王的家奴,贱名吴公简!”
吴公简!岱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吴老,吴公简原是已故赵皇后的贴身护卫,原京畿军的统领,赵皇后走后,将幼子托付于吴公简。
“吴老,久闻大名,不知今日大动干戈为何?莫不是给我军水师指导一二?”
“将军说笑,老奴奉王爷之命传个话,王爷念陛下身体抱恙,内心悲痛难耐,实在不忍陛下思孙之苦,决定回京祭祖探望陛下,还望朝廷安排行程,免得肖小之人从中作梗!”
岱岳大惊,陛下邀请江南王入京之事他也有所耳闻,不曾想这二王爷居然还有如此胆魄。
“我立刻禀报陛下,还请王爷宽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敢在大夏造次!”
吴公简微微一笑,心想这岱岳经永泰城一战居然还有如此气魄,可算大夏朝廷之福!
“好,那便请将军退兵让出通道,好让我大军过江!”
“大军?”岱岳疑惑。
“为保我王和小世子的安全,我江州军精锐还是跟着为好!”
“这是王爷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
岱岳看着吴公简稳如泰山,料想此事不会有假。
“既然如此,我军连夜撤出大营,让出通道!”
“有劳!”
说完,吴公简后倾身体,长船一个翻滚打正,轻飘飘的往江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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