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师不敢相信,“王爷,这……”
李伯禅看了文太师一眼,打断他说道:“大月国萧国公登基大典,我一定替皇上前往观礼!”
何守忠一听都乐开花了,连连致谢,一脸骄傲的说:“大夏朝皇帝之兄何等荣耀,我定当携大月百官恭候!”
还不等洛溪子回应,红裳可坐不住了,那日西海垣受袭,天麓山部族谛诺大单于中剑,现在还在杏花谷修养,若非西域圣药,恐早已归天。
红裳跳了起来,手中的长袖时刻准备着,她盯着洛溪子,恨不能吃了他。
“卫国狗贼,你我无冤无仇却无端刺杀我大单于!太师,切不可与这不仁不义之国联姻,我大单于敬拜,愿尊大夏为母国,我天麓山将出兵伐卫,以解宁州之围!”
李伯禅挡在中间,生怕她再冲动生事。
“红裳神女马不停蹄的来我大夏,单于遗愿臣服,我大夏诚惶诚恐,老夫已知单于身体要紧,夏卫和亲也无纷争,既然你我两国愿结盟好,我想大卫也不会再去骚扰天麓山部,你说呢?”
洛溪子心里知道这事儿是师弟洛水遥所为,也不争辩,可李伯禅盯着他说,他不得不回应一二。
“王爷从中斡旋,我大卫不能不识抬举,之前都是误会,请神女在大单于面前多多美言,冤家宜解不宜结!”
“夏卫联姻?哼,我偏远部落高攀不起,这就回去复命,全族上下这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大卫永泰军铁骑踏来!”
红裳知这仇怨不好报了,再留下来也是徒劳,不如暂且回去,免得大卫半路劫杀。
红裳所料不差,果然在归途中受到了不明势力的追杀,可这飞天神女也不是吃素的,全身而退却也不难,不过这仇怨一时半会儿也解不了了。
洛溪子看此情景,料定大夏必然会联姻,看来大卫的机会来了。
“既然王爷定了,那我等暂且告辞,容回禀太子,大军后撤三十里,退回水川大营!”
“有劳!”李伯禅还礼道。
“太师寿诞之时再会!”
见宴席之人都陆续离开,大月国丞相何守忠一个人自饮也无趣,笑嘻嘻的端着酒杯上前。
“王爷,太师,我大月国皇帝陛下庆典空前绝后,作为臣子,我们也该早日归国筹备,王爷……”
“哦,丞相所言极是,那……我们就不挽留丞相了!”
“哦,那本相告辞,王爷太师留步!”
何守忠要的是承诺,可李伯禅和文太师都已经说这个话了,再说也是多余,一脸不悦的带着人离开了!
李伯禅和文太师现在城墙上,目送着众人离开,远处大片星星点点的亮光便是卫军扎营之处。
“王爷,小女非嫁不可?”
“大夏朝的使命便是扫清宇内,负郡主一人可助天下一统,文太师,可否愿意!”
李伯禅看着满天的星,时间是他们这代人最大的敌人。
“为了大夏朝,我文家出的力还不够?我夫人,我儿……”文太师不忍再说。
李伯禅似乎有些负罪感,没有接话。
文太师接着说道:“皇上待我恩重如山,我是为了皇上,我不欠大夏江山什么!”
李伯禅笑着说:“文太师今晚喝的有点多!”
文太师自觉说错话,也不去解释,转移话题说道:“王爷留下来陪我下下棋,我的寿诞你可不能不在啊!”
“太师恕罪,老夫还有要事要办,那小友也快到了,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太师恩允!”
“王爷请讲,我在所不辞!”
“将那天机城的朱一手借老夫一用?”
“我道是什么,朱一手单凭王爷差遣!”
二人没有再多说话,各自望着月色,看着远方,可心里却想着不同的事。
前文说到的黑瘦小子便是李伯禅等待的小友,刘炼不知她的女儿身,叫她林伢,而她真名叫林雅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她本是蜀地人,父母死于云中城反攻蜀王的战争中,从此便开始流落江湖。
之后拜了几个江湖码头,可那些乱七八糟的帮派没有一个能干点正事儿的,无奈林雅儿有机会便逃走,后来逃到大卫国境时身无分文,只好入了黑塔山的山寨,做了流寇。
可这帮流寇胆子属实大,他们居然想着趁夏军攻卫之际,在粮道上劫军粮!
直到她见到刘炼,那个在数万精兵的军营中还敢逃跑的人,在自身不保的情况下解救自己,那种飘荡了几年没有过的温暖,让她感动。
如果没有刘炼,她或许也被腰斩,变成和车上这个半截的老僧一样的人。
想着刘炼那仅仅见过几天的脸,始终无法忘记,有的人,真的就是那相遇的一秒,便决定了将来,哪怕将来的聚少离多,也好过当下的擦肩而过。
她看着车上的弦阳发呆,这一路幸好有李伯禅给她的一点盘缠这才让她买了一架马车,她才能和这个半截子老人不受风沙的侵袭。
这马车比较简陋,勉强封了顶,因为其他的钱她要用来给给黑袍僧弦阳买药看病。
她一路打听来到这龙涎泉,这地方位于归山之南的背谷,属于龙陵之地。
大山中想找一个人是十分困难的,李伯禅只告诉她地方,可这龙涎泉抬头看的见,神医住在哪里,却需要打听了。
林雅儿看见山下有采药的农夫,竟乐的跳了起来,他必定知道这周围有个神医,神医么,自然是治的好,人们才会叫神医。
“大伯,请问这里有一位叫屠万户的神医,大伯可知他在哪里?”
农夫放下背着的药筐,盯着她看了好久,眉头皱的能夹死飞过的苍蝇。
林雅儿心想,这农夫不会是哑巴吧,看他盯着人的样子,好像觉得我莫名其妙的。
“大伯?大伯?”林雅儿又喊了几声。
农夫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你找他干什么?”
“救人,”她指着车上的弦阳说:“他受了很重的伤,再不救可能会死!”
农夫看了看车上的老僧,又看了看林雅儿,叹着气说:“哎,别救了,这老僧也也没多少命数了,你还年轻,何苦要去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