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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江河住的是两人间的病房,季北进去时,另一个病人正靠坐在chuáng上,两个家属分坐在chuáng两侧,陪着他说笑。
季江河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
他走过去,在chuáng边站了好一会儿,没出声,静静的望着病chuáng上枯瘦的男人。
另一侧病chuáng上的老大爷忽然出声问:“小伙子,你是他什么人?”
季北转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说:“儿子。”
那老大爷突然脸一沉,怪声怪气的说了句,“哟,原来你就是他儿子啊,长的倒是有模有样的,就是这心呐……不知道是不是红的。”
老大爷家属听此连忙沉声说:“爸,您别乱说话。”
老大爷哼了声,不知跟自己子女嘀咕了几句什么,季北看他一眼,没说话。
此前,季小蔷给季江河打过一通电话,那会儿季江河正睡着,是陪护帮他接的电话,季小蔷从陪护口中得知自己哥哥住了医院,问过病房信息后,隔一个小时就赶到这来。
季江河那会儿已经醒过来,季小蔷就坐在这病chuáng边上,痛哭流涕一阵后,忽然想起季北,问季北既然已经回了琴城,为什么他生病,季北做儿子的不来医院照顾老子,还叫一个外人帮着忙里忙外,更让她气愤的是,她这个哥哥还帮着季北说话。
许是越说越气,就在这病房里把季北里里外外数落了一通。
那老大爷就在边上听着,多少听明白一些。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出。
季北站在病chuáng边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仿佛没有波澜的模样,可一双手却在身侧紧握成拳,不知隔了多久,那双手才一点点放松。
他没有等季江河醒来就离开了病房。
唐徽音见他出来时脸色很差,犹豫很久才试探着问:“季北哥你没事吧?”
季北摇头,没说话。
他走在前头,唐徽音在后面默默跟着,她不知道季北在病房里和季叔叔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这会儿看着比来之前脸色都要差。
像是要落雨前yīn霾的天色。
从医院离开,季北带着唐徽音去了外婆家的老宅。
一直到进门,季北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唐徽音从未见过这样的季北,根本无从应对。
她直觉季北在病房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又不敢开口问。
在客厅里,季北站在窗口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她还从未见过季北抽烟如此频繁。
她看的很心急,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说:“你怎么了?能和我说说么?”
季北把她的手挣开,转而去摸她的脸,语气变得温和,“我没事,你自己坐一会儿,待会儿我去做晚饭,你不是想尝尝我的手艺?”
他这样说话,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唐徽音能感觉到,季北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现在这样都是装出来的。
哪有人可以一直压制自己的情绪呢?她知道季北是不想吓到她,可他越是这样,唐徽音看着越觉得心疼。
她很怕季北这样会把自己憋出病来。
她qiáng生出一些勇气来去夺季北未吸完的半截烟,走到茶几处,在烟灰缸里揿灭,转而又走向季北。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这样我很担心。”
季北看着她晶亮的眸子,那上面盛满了担忧的神色。
明明是个小太阳,怎么可以被乌云覆盖呢?
他双手捧起唐徽音的脸,在她眉心上亲了一下,笑着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在这一刻,唐徽音的心直直的往下坠。
她突然有种挫败感。
明明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接近了,可他却要用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把她推开。
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他们的关系还不够亲密么?还不足以让他袒露出最脆弱最真实的一面么?
她拉开季北的手,神情少见的冰冷。
往外退开一步说:“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
季北的手落在半空,目光紧跟着一沉,看着唐徽音往外走的身影,他的心像被人捅出一个窟窿。
很疼,比任何时候都要疼。
唐徽音走到玄关去换鞋,越想心里越觉得难受。
她无法理解季北,也揣测不透他的心思。
她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陪着他,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她推开呢?
让她觉得这么失落,那种猜不透一个人心思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弯腰换鞋的时候一滴泪顺着眼角滴落,她下意识的挥手去擦,身后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没回头看,只是加快了穿鞋的动作。
可下一瞬她的手臂被人拉住,男人一个用力,她被迫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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