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
事实上,这几年,在离江,一般的事情已经无需他过问,手下人就办得妥妥当当的。
这一次,他相信仍然会如此。
在黄承良面前表态鼎力相助,自然敢是为了那个名额。
端茶送客之后,任飞手里抓着一枚暗金色古币细细打量。
管家在旁小声问道:“老爷,要不要派人打探一下消息,试一试这枚金币的真假?如果不是众生组织的改造名额信物……”
“不用了,我能感觉得到这东西上面的凶煞之意,与传闻中的描述十分相似。再说,他黄承良有几个胆子,敢在我面前弄虚作假?”
“那倒也是。”管家嘿嘿笑。
心想在离江地界,果然没有几个胆敢欺骗自家老爷。
这本来就是一个交易,可以做。
做归做,只不过,还是得出去嘱咐一下,血鹰他们别把事情做得太过难看才好。
那样影响不好。
……
“血鹰先生不去吗?”出了庄园,黄承良有些失望的问。
“他当然不会出手。血鹰大人负责整个樱花谷的安保,不是天大的事情,哪能劳动他出马,有我就行了。”
秃头汉子笑得十憨厚。
这一次就是他跟着黄承良,兼顾保护,并且出动任务。
“不知这位先生高姓大名?”
黄承良问道,语气里有了一点点不愉。
眼前的秃头汉子身着小背心,下身穿着深蓝色短裤,趿拉着一双人字拖,个子不高,看上去十分平凡猥琐。
‘这也是高手?能对付得了张南?’
黄承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叫我秃鹫就可以了。黄院长不用担心,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事我拿手得很。”秃头汉子一点也不在意黄承良怎么看,跟着就上了车子。
他似乎是个话唠,嘴里不停:“这次的目标张南,离江医学院毕业,导师方明志教授,是方家的人。
有一段时间,张南担任方明志的医学助手,很是得力,本来有希望留校读研,却因为生活作风问题,不为方教授所喜。机缘巧合之下得离江孟瑶医生相助,进了离江第一人民医院,也因为替孟瑶出头,与令公子起了冲突……”
“说这个干嘛,张南的生平我并不关心。”
每次提起黄少明,黄承良心脏就有些绞痛。
他付出巨大的代价请对方动手报仇,可不是想听人再揭一次伤疤。
“我只是想说,目标的生平,以及他的人际关系、感情经历,都很重要。比如,他的父母健康情况,孟瑶一家的经济情况……做好这些功课,再来对付他,就轻而易举了。
哪像那两个傻鸟杀手一样,只是依仗着现代强力热武器。以为有枪在手,就可以轻松得手,想得太天真了。”
这套理论倒是很新鲜,感觉有些专业。
黄承良试探着问道:“不知鹫先生要怎么动手,才能有把握。”
“这话又错了,世上的事情,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想要成事,就得利用一切机会,把成功的机率提到最高。
这么说也许你不明白,举个例子,比如孟瑶的母亲和妹妹,经常在沿江路烧烤摊忙碌着,如果被几个小流氓骚扰,你说孟瑶会不会担心,张南会不会出面?
……还有,张南的父亲张震这些年腿疾更加严,一逢阴雨就会疼痛难忍。眼看就要进入雷雨天气,想必不怎么好过……若是他的腿疾恶化,需要手术切除,你说张南会不会回去探亲?”
听到这里,黄承良心里一阵恶寒。
这人不愧被称为秃鹫,他就是吃死尸的。
经过他的重重计划之后,还未动手,目标很可能就是一个死人了。
在秃鹫絮絮叨叨的同时,黄承良还看到了这个形容猥琐的家伙撕开手腕上的仿真皮肤,露出里面一个机关来。、
几根蓝幽幽的钢针,卡在机簧里。
检查过手腕上面的毒针机簧之后,秃子又扭动手指。
右手无名指被扭了三圈,竟然象是拆螺帽一样拆了下来。
断成一半的手指,出现一个黑幽幽的小孔,也不知里面会射出什么东西来。
是液体,还是子弹?
‘难怪青蛟任飞能够在离江整出这么大的势力来,手下真的不可小看。不但情报得力,准备充足。而且,种种暗杀手段也是匪夷所思,防不胜防。’
一念及此,黄承良心里多了几分信心,言谈也多了一些敬重。
“如此,就有劳鹫先生了,事成之后,黄某还有重谢。“
“好说,好说。”
秃鹫面上全是憨厚笑意,就象是田间老农。
司机一言不发开车疾行,经过一座峡谷之后,眼前突然空阔。
马路一边是山崖,一边是石丘。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外面风景很是不错。
后座的黄承良和秃鹫却无心观景,越聊越是热切。
“不是我吹啊,人的生命其实十分脆弱,真要抹杀一个人,并不是要凶神恶煞的动用多少大威力武器。
只要一根针,甚至只需指甲划破点皮,就有可能夺去性命。当然,这里面最难的一点,是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就涉及到隐藏杀机了。
在杀人之前,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把目标当成好朋友,当成最亲近的人。不但要让别人相信,还要让自己打心眼里相信这一点。”
或许是被人管束太久,很难出一次任务,秃鹫憋坏了。
更或许是秃头随时随地都在践行自己的理念,把黄承良当做演练的对象,大肆刷着好感,整个人就显得很热切,一点也不难相处。
“算是长见识了。”窗外传来声音。
两人谈得正得意,就看到一张脸,一只手。
那是一张笑脸,笑得温和……手掌洁白玉润,十指修长。
洁白纤长的五指,轻轻的叩击着车窗玻璃。
“笃,笃笃……”
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张南?”
黄承良和秃鹫两人眼光一缩,心里寒意大盛。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