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知道。”张南嘴角微撇,对方显然是在暗示着他们的财势。
无论再怎么戒备森严、规格不凡的地方,他们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当然,话里更深层的意思,张南也听出来了,是赤果果的威胁。
自己答应了还好,不答应的话,后果堪虞。
这人看起来说了很多。实际上,出身来历,行为目标,却是一点也没透漏。
别说自己的根本法门不可能传给别人,就算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张南也不会与这种藏头露尾装神弄鬼的家伙交易。
“希望张医生不要后悔。”
眼镜青年笑了笑,站起身来,抚胸一礼,深深的看了张南一眼,就出了会客室。
……
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个‘外国友人’,说了一大通不知是威胁还是看重的话,张南表示十分无趣。
等到董可法律师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开庭。
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张南身前身后跟着四个荷枪实弹的警卫,身前不远处跟着崔子恪洪学兵等人。
一路警车开道,直到进入法庭,坐在被告椅子上。
开庭审理的过程没什么稀奇,前面将近一个小时,就是原告方陈词举证。
也不知什么仇什么怨,原告方律师席上坐着的竟然是崔子恪,跟想象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一样,崔子恪对于法律条文竟然十分精通。
口才也很不错。
说话之时感情充沛,有理有据,一点点把张南的罪名钉死。
旁听席上各界人士,大多数人摇头叹息。
叹息着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因为品德败坏,从而走上邪路……
在场一些媒体,把长枪短炮对准了崔子恪和董可法,对准了投影屏幕上的图像证据。
与董可法满脸严肃相比,崔子恪神彩飞扬,语气激昂,他指着投影屏幕上已然僵硬的一条金毛大狗说道:“……你们别看张南医生身形消瘦,就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如果这样想的话,那就错了。
这头藏獒出自雪山,全身没有一根杂毛,经战力测试过,能力搏狮虎。但就是这种猛犬,在张医生的手上,却挡不住轻轻一拳……”
“哇……”
四周传来惊叹。
影像放大,那是一张奢华大床,枕巾上面的狗头上面,额头印着一个深深拳印。
大狗七窍流血,已是声息全无。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任飞先生心中惧怕,才会设宴赔罪,双手奉上六千六百万。”
画面一转,就到了一处酒店之中,桌上摆着三十几个菜,任飞低头呈上一张暗金龙纹卡片的身姿显得无比卑微。
随着直播信号传出,此次公审的画面传入千家万户,立刻引起一阵喧哗。
法院门口,数百人也是议论纷纷。
“张医生有这么厉害吗?”
“是诬蔑吧?谁不知道任飞是离江大佬?他可能与别人结了仇,然后栽赃在张医生头上也说不定。”
“说不通啊,他为什么要送大礼给张南?钱多了烧手,所以随便乱扔不成?”
“原来张医生也是个富豪啊,刚毕业不久,就能挣下天文数字的家产,要说没有什么厉害手段,我是不信的。唉……还是太天真了,傻傻的给他鸣不平。”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
法院外,网络上已经吵吵嚷嚷,议论纷纷。
随着崔子恪一点点举证,形势渐渐的就对张南不利起来。
就连那些被张南医好的病人,心里虽然存着感激之情,在看到那张暗金龙纹卡片的时候,也是沉默无声。
自己这些人所为何来,终日为生计拼命干活,替一个医生站台。
但是,这个医生随随便便就可以收入数千万……
“所以说,人心是很复杂的,尤其是底层百姓,更是心思万变,捉摸不透。
舆论这种东西,你可以用,别人也可以用。只要稍加引导,就会变了模样。”
方芸没有进入法庭,她只是站在广场树下,拿着手机,看着屏幕,面色不太好看。
虽然对自家妹妹的一些举动不太赞同,但是,若说没有抱着一丝期望,也不太可能。
见着本来的助力,转瞬之间就换了炮轰方向,对着张南口诛笔伐,她也有些无奈了。
倒不全是在担心张南,更多的是担心自己妹妹,担心方小婉承受不住打击。
“假的,这全是假的。”方小婉小脸胀得通红,眼圈都红了。她把那天在酒店见到的情况一一说明。
可此时已经应者寥寥。
倒是有几个不忍心,劝道:“主播你也不用难过,毕竟世界太复杂,你还小,不太懂得其中的门道。”
“法律是公正的,我们不清楚内情,还是静静观望吧,就别添乱了。”
……
法院外吵成一团,法院内董可法却是在垂死挣扎。
“我抗议……”
他举起手来,得到法官同意之后,才开口说道:“原告律师口口声声说起我方当事人如何厉害,如何协迫任飞。但是,这一切全都是推测,不能证明其真实性,有诱导嫌疑……”
“当然有证据。”崔子恪冷笑一声,还没等法官决断,就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一段声音:“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张先生不要嫌弃……”
是任飞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位飞爷话语里的谦逊卑微,与平时微有不同。
旁边静静坐着的原告任飞,也在此时恰到好处的露了一丝无标苦笑。
众人更是心有戚戚。
这是什么大佬,都被人逼成什么样了。
“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我这人记性不太好,这次就放你一马。”紧接着,播音器里又传来一段清亮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丝无所谓。
正是张南的嗓音。
现场一片大哗。
崔子恪神秘一笑:“除了物证,我还有人证,有请方教授。他是张南大学时候的导师,曾经带过张南年多时间,当日摆宴,他也在场的……”
方明堂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面色沉痛说道:“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德行有亏,没有好好教导学生。”
自责之后,方明堂双指戟指张南,怒道:“我们刚刚学医之时,都曾经立下誓言,要救死扶伤,不求回报。可你是怎么做的?竟然威胁病人,谋取巨利?我没有你这个学生。”
“轰……”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