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记忆串结成珠,联结成线。
渐渐的就变得鲜活起来。
张南看着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女人,也想起了对方的身份,明白了她来这里是干嘛来着。
刚刚有那么一刻,他还以为是有人看自己不顺眼,前来刺杀自己呢。
“也不是那么快嘛,银瓶丫头,你应该叫我一声杨大叔,不要没大没小的。”
张南如同落叶般闪过枪芒,笑呵呵说道。
“我让你充大叔……叫你大叔……”
岳银瓶一听,气得肺都快炸了,这话显然是她的禁忌,她最不爱听的就是别人说她小。
虽然的确是挺小的。
比起杨再兴足足小了十五岁啊。
可是,见鬼了,平日里,怎么完全没觉得眼前这笑嘻嘻的可恶家伙是老一辈呢。
对于自己一枪无功,岳银瓶心里微微有些羞恼,手中银枪吞吐之间,就绽开满天星辉,触肤生寒。
她身形左奔右突,闪电腾挪,冷电光芒如影随形,咻咻啸叫之声往复回还……
小院之中四面八方全是红色恍若烈焰般的身影。
张南有心观望岳银瓶的快枪之术,更是对小姑娘枪锋嗖嗖泛起冰冷霜意的枪术很感兴趣。
倒是没有还手出枪,而是继续躲闪。
身影像是游鱼般的在冷电光芒之中,随波逐流……
他的精神映照四周,眉心微微发痒。
空气中能看到亮银色锋刃划出一道道奇异轨迹。
单独一枪并没有什么特意之处,除了快还是快。
但只要所有枪招联结到一起,就组成了一个奇异的阵型,牵引空气中的一丝冰冷元气。
枪法愈快,时间越长,这股冷意就越发更显强大。
即使以张南如今的体魄,也感觉到四肢微微僵麻,血液流通不畅。
“原来如此。”
张南心里隐隐就有了领悟。
明白了岳银屏的“冷电银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当然并没有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之所以能引动一丝天地元气,展现属性攻击,其实是招式巧妙造成的。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授予岳银瓶枪术的那人,肯定早就打开了四阶之门,明确了天地元气和精神的关系,并且,依靠着这种境界领悟创出了普通人都能用将出来的枪法。
提前接触四阶之力。
果然,江湖之中每每都有奇人,自己还是不能小看天下人了。
还有一点奇怪的事情,张南发现了极为了不得的东西。
也许,原来的杨再兴并不知道,但他身为一个新社会的四有青年,却是敏锐得多。
精神感应中,他发现,这位风风火火的红衣女子,看起来虽然是在大发雌威,一点也不客气,其实却是招招留手。
比如,这套冷电枪法,并没有任何一次刺向自己的心脏和咽喉以及眉心等要害处。
再比如,枪法之中,其实还有一招灌输天地元气的大杀招,只要引动前面的枪招,叠力出击,猝不及防之下,以原身的本事,很可能就会当场弄个灰头土脸,吃个大亏。
即算是以自己表现出来的本事,也有可能躲不过去。
但这姑娘,就是这么不尴不尬的继续攻击,被躲开了招数,也不羞恼,简直是乐在其中。
与其说是比武,还不如说是在跳舞。
好羞耻有木有。
张南看明白了对方枪招中蕴含的深意,差点就惊呆了。
我去。
这是干啥。
心中一震,他差点就没躲过岳银瓶的快枪。
我把你当侄女,你竟然想上我?
十五岁啊,相差也太大了吧,如果成亲够早,生下来的儿子也有你这么大了姑娘。
他又想到,若是岳元帅知道这事,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当场身亡。
这样,也省掉了朝廷的十二道金牌。
也不用秦桧绞尽脑汁的构陷罪名了。
直到这时,张南才醒觉,自己附身的这具身体,原本的猛将兄,猛则猛矣,实际上长得特别耐看。
什么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英武盖世就是特别形容他的。
难怪以一介降将之身,能得到岳老太君的谅解,根本就不计较对方曾经杀死自己二儿子的事情。
而当年如花似玉的小慧姑娘,也是芳心暗许,想方设法的嫁给了他,并为他生儿育女,生死相随。
这不,连岳银瓶这位傻大姐,也不顾年龄差距,就差摆门车马,上门倒贴了。
一点也不在乎猛将兄脑子缺了一根筋,时不时的跑到敌军营里去送死。
她抱着随时可能守寡的危险,想要沾上来,到底为了啥,还不是那一张脸。
这就是一个看脸的社会。
没想到,走过了一个世界,跨过了茫茫时空,自己竟然变成了一条颜狗,一口老糟,张南也不知从何吐起了。
同时,他也明白了,原身猛将兄为什么不招岳家军众将喜欢了,冲锋陷阵九死一生的活计,一直以来为什么会落到他的身上。
原因很简单,他帅啊。
只要是个男人,就不想他好。
张南觉得自己似乎又解开了一个千古难题,正在风中凌乱,就听到岳银瓶怒声喝道:“你是看不起我吗?怎么不还手?”
紧接着,如雨般密集的枪芒,硬生生就写成了生气二字模样。
张南有些无奈。
他既然看穿了某些事情,哪里还敢这么同岳银瓶僵持下去。
这就是一个大麻烦。
“好了,到此为止吧,再比下去,这院子都被拆掉了,慧娘会生气的。”
他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齐齐震荡,无穷大力出现,伸手就是一抓。
三丈之内,罡风怒吼,空气中一阵波纹缠绕激荡,呜呜声中如大海扬波。
无穷吸力出现。
岳银瓶耳眸一缩,就像炸毛的猫咪一般,身体一伏一起,就急速向后退去。
只是刚刚退了三步,眼前就是漆黑一片,只见着一只大手遮天蔽日般向着自己扑来,四周空气固锁有如凝胶。
她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是一轻。
再回过神来,就看到隔着三丈远处,那个身着白色粗麻中衣的男人,手里正掂着自己的亮银枪,在上上下下打量。
硬生生的,竟是多了一股闲逸自在感觉。
好像先前的比试,他并没有太过用力似的。
“这……”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