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恪是个纨绔子弟,本人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实力不高不低,并不是张医生的对手。但他的身份却是三江府崔家嫡子,青城的记名弟子,他进入特事处是来镀金的。”
方芸几句话,就揭露了崔子恪的难缠之处。
这种正事不干,错误不断的富家子弟,真要办好事情,是不怎么靠谱的。
但如果要坏掉一个人,那却是手段很多,能从各方面入手。
只要得罪了,那真是无休无止,偏偏还肆无忌惮,得势不饶人。
尤其是,这家伙可以扯虎皮当大旗,把后台拿出来压人……有些事情就算是做得不好,别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就放了过去。
“你不要跟他硬扛,这些士兵来自离江基地,只是奉命行事,真要有了伤损,后续就不好收场。”
方芸神情微微有些焦虑,这事还真不好处理。
“方警官,你好像是在帮我?”
张南有点奇怪。
“我只是在帮一个好人,任飞本就是离江毒瘤,他做的事情又不是没人知道……说你敲榨这位飞爷,亏他崔子恪也想得出来?”
方芸轻笑一声,又道:“反正,有我们看着,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指鹿为马,无非就是提起公诉,再搜集证据,走开庭审判这条路。
来之前的路上,我已经给你联系了一个律师,水平很高,应该能帮你过了这一关。”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很有必要。”方芸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身手很强,看不太上官方明面上的实力,但那只是表象,国家的力量远在你想象之外。
离江只是一个小城市,接触不到高层次的力量,单说特殊事务所里,也有许多你不知道的厉害人物,绝非你一个人可以抗衡,事情真的闹大了,会吃大亏的。”
“还有这事?”
张南微微有些诧异,他前世这段时间过得十分窝囊、憋屈,被几个富家子弟就玩得生不如死。
在绝望之时,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颗石头,不知为何就到了另一个世界之中。
其实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真正面目。
如果方芸没有欺骗自己的话,那么,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一些,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还有,他一直以为有些事情是自己做得干净利落,安全部门抓不到把柄,也不会拿自己如何。
现在才知道,有些人,并不会那般守规矩。
为了达到某些目的,是可以率先撕破一切的。
之前方芸这些人之所以不会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个人品德过关,严守法律程序,不会乱来。
另一方面,当然是记着恩情,不愿胡乱动手。
无论是方芸,还是卫兰心,都是如此。
巧合的是,她们都有亲人被自己救了。
如今,又跑上来帮忙,这只能说一饮一啄,全有定数。
不过,方芸有一点却是猜错了,如今自己突破了生死轮回第四重楼,身体和灵魂全都蜕变,超凡脱俗。
隐藏在暗地里的那些高层次的力量,是不是真的比自己高明,还得比过再说。
“可以,那我就看看他玩什么花样了?”
张南就坡下驴。
……
审讯室里。
“按有关法律,我方有权对你进行询问,请如实回答问题。否则,一切后果都由你承担……”
“五月十三日,你是不是从任飞手里得到了六千六百万元钱?”
这是明知故问。
“是。”
“他为什么给钱?是不是你曾经对他进行恐吓?”
洪学兵声色俱厉的问道。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破案,尤其是在老子地位即将不保的当口,这时逮到机会了,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做。
“洪警官,请注意的你的措辞,不要进行诱导性问话。”
旁边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说话。
这是方芸找来的金牌律师了,叫董可法,年三十九,经验丰富,曾经胜诉过几件难缠的案子。
对于这一类安全部门进行公诉的案子,董律师本来是不愿意接的。
只不过,方芸曾经在一件案子中救了他的性命。
此时有事请他前来帮忙,就不太好推托。
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其实并不看好张南能脱罪。
倒不是因为证据的真假问题。
一方只是开个论据的小医生,另一方势力和背景大得吓人。
对方可以操作的地方太多了。
虽然方芸在暗中帮衬着张南。
但方芸的身份也很敏感,如果对方真的玩阴的,她又不好以同样的手段应对,早早的就失去了先机,有些事情就不太好办。
“姓名?”
“张南。”
“姓别。”
“男”
……
被董律师这么一打岔,洪学兵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势就此一扫而空。
他看了看身旁冷眼坐着的崔子恪,又强行鼓起勇气,例行问话。
“任飞为什么要送你钱,而且是六千万之多?”
“有钱人嘛,财大气粗得很……你知道我是个医生,任飞身上又有病,就请我帮着看看。”
张南懒洋洋的说道。
他的手上并没有手铐,坐在审讯椅上,被雪亮灯光打在脸上,却没有什么惶恐和局促,轻描淡写的回答。
“荒谬,就帮他看看病,任飞就给你六千六百万?你觉得我会信吗?”
洪学兵张大嘴巴,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张南象是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
“如果你身患绝症,死到临头,有人能救你的命,你也一定会不惜倾家荡产的。六千万对于任飞来说,并不伤筋动骨,他为什么就给不得?”
张南知道,审讯室里有着监控,面对程序上的问题,还是得认真回答。
对方不敢在这地方违规,他也就只好配合。
问话吗?无非就是打嘴皮官司。
有着律师在场,什么威吓,刑讯的手段都用不出来,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洪学兵还想再问,崔子恪就摆了摆手,站起身来。
他走到张南的身前,眼神深处有着丝丝恨意:“张医生,你知不知道,任飞并不承认与你有任何经济往来关系。并且,还说从未找你治过病。
你也别想狡辩。当日摆宴,并不是你们两人单独在场,还是有着证人的。比如霍东庭,比如方明堂。后者还是你的老师,总不可能污蔑你吧?”
“那又如何?在某些人的威逼利诱之下,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张南无所谓的摇摇头,完全没有认罪的意思。
他明白崔子恪的意思,只从敲诈着手,这个的确最好入罪。
只要定下罪名,押进大牢,怎么揉捏都可以。
“有没有证人,证据是不是真实有效,并不是你说了算,终究还是要看法官来评判。”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崔子恪作势拂去张南肩上的尘灰。手指在衣服一接触,嘴里默念咒文,手指轻弹。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