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回来了。”
还没进门,就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干瘦老头迎了出来。
老头看上去六七十岁模样,精神很好,走起路来脚不沾尘,远远的就露出笑脸。
“是福伯啊,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见老,身体也是那么好,还是原来模样。”
于萍又再叹气。
“早就老喽,我只比老爷小了两岁,今年也有八十三岁了,没两年活头。哎,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四小姐也不回来,老爷他……”
“他怎么了,身体好些了吗?过两天就要过寿了吧。”
于萍连忙问道。
“是,老爷时常挂念着四小姐,这一次,还生怕你不回来呢。”
见到于萍,福伯很是欢喜,寒喧了几句,就迎着两人进山庄。
并且,招呼着下人安排住处和饭菜,很快就匆匆的告辞离开。
似乎很忙的样子。
一路走来,张南发现,山庄里人员很多,各司其职。
远远的,甚至还有着一些年轻人在打磨拳脚,挥舞器械。
房间很幽静,家具古色古香的,很好的诠释了大户人家的排场。
这方面,张南没什么可挑的。
不过,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这位叫“福伯”的老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自己是谁。
好像自己不存在似的。
而且,这老人嘴里口口声声叫着四小姐,那岂不是说,老妈前面还有三个兄长或者姐姐。
这么说来,四妹到家了,老爷子不出面,兄弟都要出来见一下的吧。
可惜没有……
还有这住处,看起来倒是并不显得寒酸,刚刚进来服侍的下人,也没见到有谁多么热情。
他们娘俩就象是普通的客人。
来到了客房。
“福伯是老管家,管理内务事宜。当然,外面的生意,有时候也能插手进去,在山庄里权力不小。记得小时候,老管家对我们几兄妹都很好的。”
于萍若有所思的看着福伯离开的背影,脸色很快就变得有些难看。
来之前本就想到会有种种情况发生,但真的面对之时,还是心里难受得很。
管家是这种态度,主人的想法还用猜吗?
“没事的,就当作来三江府旅游吧,既来之则安之……
至于其他的,本来也没有太多关系了,重不重视都不要紧,妈你也别难过。”
张南随意望了望四周陈设,嘴里说得好听,心里悄悄的出现一丝阴影。
很可能,事情并不象是信里说的那么一回事。
什么老爷子病重不能理事,或者做寿时想要见见离家二十多年的女儿……
这些都是借口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到底把人叫来干什么?
眼前的待遇。
这是有人想要瞒着老爷子给自己家人难看吗?
想不通就不想,张南也并不是太在意。
上一世,在他的记忆里,老妈并没有来到三江府于家。
因为老爸旧伤发作去世,她难过之下,根本就没有心思出行。
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了。
“不行,我得去问问看。”于萍坐了一会,见到没有什么人过来,老管家也不见了,她就再坐不住。
“老大他们几个人,难道还不许我见见父亲?他们就这么狠心,太过份了。”
她招呼着张南不要四处走动,就沿着记忆中的道路,往后院而去。
‘这是知道我不招山庄里某些人待见,所以,并不带我一起过去。’
张南应了一声,默默坐着思索一会。
想了想没有事干,索性就运转周天,纯化经脉之中流淌的生死轮回气。
……
“于萍真的过来了,还带来了她们家的小崽子,真当遗产是这么好拿的吗?”山坡一侧练武场上,几个身着宽松丝绸武服年青男女正在活动着手脚,一个大约二十五六的青年把手中钢剑一扔,嗖的扔到兵器架上,面色很不好看的说了声。
这是于家三代于星海,也是于阳的弟弟,两人是大房于成栋的儿子,是亲兄弟。
因为于家老爷子身体不大好,这过两天要做寿冲喜,于星海提前从国外回来。
刚刚听到于萍也回来了,老爷子还有遗产要给她,心里很不舒服。
“是啊,太可笑了,都私奔了二十多年,跟我们于家根本就没有关系好不好?这时跑回来,以为那十几亿就这么好拿?”另一个青年于万里出声附和:“还是得想个办法,把那个贱人赶走才行。”
他是二房于成梁的儿子,平日里跟大房并不对付,但在根本问题上,却是站在同一战线的。
眼见得老爷子就要不行了,这时少一个人分遗产,当然是好的。
于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坐在石桌旁,端着茶杯,时不时的回头望了一眼西侧小院,突然开口道:“嘴炮有什么用?做人还要留点口德,你贱人来贱人去的说,又伤不到别人一根毫毛,有什么用?”
“说她贱人怎么了,我们于家家大业大,何等身份?可她倒好,跟着一个穷医生私奔,把于家的脸都丢光了,既然敢做出这种丑事,就别怕人说。
倒是于阳,你跑到宜水去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们不知道吗?还不是想让她答应把遗产全都转到你的头上去。这时却来装好人?
前几天那些阴私手段没起到什么作用吧,听说还折了阿贵,真是有趣……”
于万里摸着嘴唇边的小胡须,一通数落,笑容里全是嘲讽。
于阳还没回话,于星海脸色一沉:“别以为就你一人高尚,自己就没做过阴私事情?你把公司的钱拿来放高利贷,损失了七八千万收不回来……
还有,逼死了几个女大学生,差点让人闹到家里来。这又怎么说?”
“你……你又做了什么好事,在国外那个分公司还不是被你挖空了,一整天的就知道拿钱包小明星,听说给一个白人小妞玩得团团转,给人买别墅买游轮,完全是个哈巴狗模样,有脸说我吗?”
“行了,这里互相揭短有什么用?”于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笑道:“于万里,有本事你敢当着那于萍的面说吗?对了,还有那张南,现在被迎进了西院……你不是自诩足智多谋吗,看看能否想个办法弄弄他。”
旁边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女孩眉间闪过一丝不忍,弱弱出声:“都是亲戚,不用做得……”
“闭嘴,于明月,你三房若是想要少分一份财产,那就早点说好了。”
女孩被这话一堵,就不吭声了。
于万里跟个疯狗似的,见谁咬谁……他转着手里的车钥匙,侧头想了想,招了招手。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