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没有人伤着了?”雪落一把攥住身边一消防队员问着。
“有伤着的人全都送往附近的医院了,你去那儿看看吧……”
雪落想都没想,转身拔腿就跑。
会是谁伤了?是珍姐吗?雪白吗?还是别人?
雪落在路口焦急地等着,没有等到,又朝前奔去。
这儿全是高档住宅区,哪一家不是有几辆车子的。所以鲜少会有出租车过来,哪怕真的过来了,也会绕开这儿走。
平常车子没几分钟便滑到的路程,此刻却是无尽的漫长,她都不知道跑了多久,仍然看不到尽头。
前方有车子灯光逼过来,雪落拿手遮挡住,车子却在她边上停了下来。
“嫂子?”有人下车奔到她身边,雪落转头望,才发现是藤野。
“藤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
“先上车……”藤野拉开门,让雪落坐入,车子在路上调了个头,向前方奔去。
“到底怎么了?怎么爆炸了?是不是谁受伤了?珍姐吗?雪白吗?”雪落一坐上车,便又急着问起来。
藤野望了她眼:“不是……是老大……”看到雪落一脸怔忡,他又说道,“我们回来时别墅已经着火,老大以为你在里面,所以便冲了上去……结果别墅爆炸了……”
雪落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坐在一边,凝神望着藤野,仿佛不可置信,手不自觉地攥紧,都忘了手上还拿着那份离婚协议。
“不过你不要着急,也只是小伤而已,爆炸的刹那,他和雪白一齐从二楼跳了下来,所以只是伤及了表皮而已……”藤野看到雪落木然的脸,忙又补充说道。
“那……雪白呢?”过了良久,雪落才呐呐开口,却是问了如此一句。
“雪白也没事……”
车子一会儿便到了医院,雪落跟在藤野的后面,朝着急救室走去。
通道很冗长,虽是在急救室,但这个时间,病人不多,也显得医院更加幽静。
雪落没有穿高跟鞋,但如此的寂静,还是能听到鞋子摩擦地板发出的声音。
藤野走得极快,她几乎小跑步跟在后面,转角的病房内,发出朗朗笑声。
“老大,就说了你福大命大,想死都不容易的!”
雪落听出那是宫允修的声音。
“啐,神龙你会不会说话哪?什么叫想死?你才想死呢……”又一个好听的声音,只是她不太熟悉。
“你们都干什么?都那么有空吗?”苍穆不禁望着这一屋子的人,只不过手肘处擦破了点皮,小腿上划了几道口子,有那么大惊小怪么?
“老大,我们那不是关心你么?你看我,特地那么大老远的飞了来看你!”迟御窝于沙发内,笑着望着他。
“你还能把十个小时当成一小时来飞?”魅影回了他句。
苍穆瞟了他眼,没开口,只是望向魅影:“青鹤呢?”
“还没回来……”魅影的话才落下,神龙便叫起来。
“唉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哦……嫂子!”神龙正坐在凳子上晃啊晃,一看到藤野身后的雪落时,差点就从凳子上掉下来,忙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的一声惊呼,也引起了室内所有人的注意,苍穆更是转过头去望,深邃的眸子中有着不可抑制的惊讶,似乎还带着一丝的惊喜。
那个时候,虽然满室烟雾,但遍寻不着她的身影,爆炸的刹那,他和雪白从窗口跳下,不顾伤势,又去寻找,哪怕是炸成灰烬,他也要把她找到。
但雪白却拖着他不让他去,一个劲往外走,猛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或许,她早就不在室内。
很显然,他的预料对了。
雪落停在门口,望着这满屋子里的人,少说也有十个吧?除了那个叫景飒的女子,其余全是清一色的男子,而个个,都气宇轩昂,意气焕发。
她大大的眼溜了一圈,最后停在某个男人身上,额头处贴了OK绷,手臂被吊了起来,衣服上貌似还有血渍,裤管上也有,但不知道腿上到底有没有伤。
她站在那里望着他,没有向前走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有丝拘谨。她只觉得她这么一个人,和他们站在一起,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呃……嫂子,你这是打哪来?”一室的人都没有开口,宫允修只得又说道,却又害怕说错词,于是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雪……雪白呢?”雪落开口,却是问了如此一句,顿时,整个室内,变得更加安静起来,所有的人,连呼吸都快屏住了,只是瞟眼望向室中央那个男人。
那么一个大男人,高傲尊贵,集所有于一身,那么多的人把他围在中央,捧在手心,而这个小女人……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无视于他的存在,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问一只狗的下落??
难道说,他们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老大,在她的心里,还比不上一条……狗?
宫允修如此一想,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而同一时间,也看到好几个人做了同样的动作,想当然,英雄所见略同。
果然,苍穆的脸沉下去,眼神变得冰冷,望着那个门口那个小女人的表情也变得讥讽起来,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但是淡得只让人觉得如缕青烟。
谁都不敢先开口说话,诡异的气息在室内流动,迟御突然间轻咳了一声,刚好对上宫允修踌躇着开口。
“那个……”还以为迟御要说话,他也忙开口一起打圆场,结果,某些人只是轻咳了声,眼望向天花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宫允修没办法,只得自编自导自演,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他看到雪落手里拿着的纸,于是问出口:“嫂子,你手里拿着什么?”
雪落还未反应过来,伸手看了下,这不看还好,一看,那白纸黑字,还是那么大几个字,几乎所有长眼的人,都已经清清楚楚看到了。
而宫允修,倒抽了一口气,唯一的反应,就是从凳子上跳起来:“呃……我突然间口渴
,我找水喝去……”
“我给蓝狮打电话去……”迟御第二个站起身,一溜烟出了门。
其他人,或有借口或没借口,全都鱼贯走出病房间。到了最后,只剩下雪落与苍穆两人。
他只是盯着她没有说话,而她,紧紧攥着那纸张,想要藏于身后,可是藏不藏都一样,都已经看到了。
她是真的已经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拿着这样一份东西,哪怕是要离婚,也不是现在提出来。
“给我……”他开口,声音间有着意料不到的清淡,听不出任何的怒气。
她却只是站在那里,瞟了他眼:“不……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如此明了的事,难道还不是吗?她总不可能说拿着这个是给别人的吧?
他从床上下来,朝着她走去,走得极快,都顾不上腿上那缝合的伤口的疼,只三两步,便到了她面前,而她想要退,却已来不及。
他一把抓过她的手,从她手中夺过那份离婚协议,翻开,淡淡扫了两眼,忽然间就笑了。
“想要离婚是吗?”他问了句,说得如此云淡风清,仿佛这事和他无关,然后转过身去,从抽屉里拿出笔,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在那个地方,大笔一挥,潇洒得签下他的大名。
随后,他一甩,连笔带本子,一起扔在她的身上。
本子甩过来疾速的风,刮得她一阵心惊,她瑟缩了下,并没有去拿,只听到面前的人,压抑着声音,对着她低吼:“滚!”
“带着你的协议,给我滚出去!”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却是清晰有力地对着她说道。而她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像是机器脱了匝,摩擦出冷冽的火花,火星灼痛了皮肤,麻木了神智。
一个星期,不,完全不需要,只要十分钟,便解决了她的一生。她理应开心,高兴,她终于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终于又能当以前无悠无虑的小公主,被人捧在手掌心中,呵护着,爱护着……
可是,胸口似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去,也上不来,难受地发疼。
她抬头望他,他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英挺的背影,有着决绝的冷漠,隔人于千里之外,她靠不近,亦无法开口。
这是她要的结果,这是她要的……
她一遍遍,如此对自己说着。
“对不起……”雪落弯腰,伸手去捡那份协仪,这样的三个字,太单薄,太无力,也太寡情!
但或许,他也正暗自窃喜,签的如此爽快,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
她还想着,至少,他也该犹豫一下,至少,那天,他说,这一辈子,你都休想和他在一起的。为什么现在,这么轻易就放了手?
雪落没再开口,只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才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人低低的声音,像是带着无尽的嘲弄:“你真那么想和他在一起?”
雪落顿在那里,只听到他这样一句话,仿佛还夹杂着轻轻的笑意,她转过身去,他依然背对着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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