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和云萝自幼便视这个庶出的妹妹为眼中钉肉中刺,自来都是以欺负她为乐,有几次几乎就把年幼的云歌折腾死了。
而云天翔苦苦筹谋着起复的事,正四处搜罗美人想给吏部尚书送去。
若是这些人知道云歌原来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张氏母女三人定会再下杀手,而云天翔则一定会将之送到吏部尚书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手中。
云歌叹了口气,当她还是秦韵的时候,秦家一家和和美美,哪里会有这些龌龊事!便是后来嫁到袁家,丈夫虽然性子孤拐了些,婆婆却是个极好极善良的。
一阵风拂来,她猛地打了个寒战,哎呀,在这里滞留了这么久,万一被人发觉就不好了!
匆匆忙忙涂脏了面目,便出了空间。
回来时,茜草、柳叶、芽儿还没回来,天空中仍旧太阳高悬,似乎她在空间里这一番折腾也不过才一刻钟的样子。
云歌沉沉的笑了。原本以为成为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小小庶女,报仇还是个遥遥无期的空想,可如今有了空间在手,就一切变得容易了。
刘蕊,你等着!才过了短短三年,你一定还没有“寿终正寝”吧?
门外脚步声传来,茜草三人磨磨蹭蹭挨了过来,隔着门道:“周奶奶说了,你既然没事就去……就去河边打些草回来,后槽上的牲口还等着喂呢……”因为畏惧,茜草的声音发颤,若不仔细听,只怕都听不出来她说的是什么。
云歌“嗯”了一声,此时秦韵和云歌的记忆正在相互碰撞,她脑袋时时发胀,也想出去走一走。推门出去,茜草三人把柴筐和镰刀一丢,撒腿便跑,转眼跑得连影子也看不见了。
她们怕一些,也是好的。
云歌背了柴筐,过垂花门,从角门出去,直奔青河。
云家住在距离西城门不远的地方,所以出城进城都很方便。
青河滔滔,在青城西城外奔腾而去,河边长满了一人来高的荒草,因为入秋,百草衰黄,风一吹,簌簌作响。
云歌坐在深草之中,右手微微颤抖着抚上戒指,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那间暗牢是她永生都不会忘记的地
狱!
在那之前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幼跟在她身后,小尾巴一般的表妹刘蕊会有那样歹毒的心思!她一向以为刘蕊最是天真无邪的!如今看来,最天真的那个人,是自己!
不过,值得欣慰的一点便是,直到自己死,刘蕊也没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她念兹在兹的东西就一直在她眼皮底下!
秦韵缓缓摸上那块冰冷的红宝石,便是因为它,她失去了父母双亲,失去了一双儿女,被丈夫休弃回家,落入刘蕊魔掌,被折磨至死!
这枚戒指,便是调动秦家商业帝国资金的印鉴啊!它成色一般,在秦韵所拥有的众多首饰之中不过尔尔,谁会将它与这么重要的事联系到一起?正因如此,才得以保全。
因为她想得太入神,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蹑手蹑脚向自己靠近。那人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竹篓,竹篓里传出“嘶嘶”声响。
“兀那汉子,你要做甚!”陡然一声清喝传来,一道玉色身影离弦的箭一般,射向那鬼祟身影,凌空一脚,那竹篓斜斜飞出,一条细细长长的斑斓的影子盘旋着飞上半空,与此同时,玉色身影再出一脚,那鬼祟之人大叫一声仰面摔倒,紧跟着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呼。
那条斑斓而细长的影子笔直向着他摔来。别人不知,他可是清清楚楚,那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蝮蛇,已经饿了数天,正是性情凶猛之时。
脑里想着要逃,可是身子却不听指挥,眼睁睁看着那蝮蛇落在了他肚皮上,在他惊恐绝望的眼神中在肚皮上狠狠咬了一口,便迅速游走。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其实只在瞬息之间,云歌听到喝声,转过头来,便看到周氏的儿子张忠仰面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脸色青白交错,眼睛瞪得老大,却是已经死不瞑目。
而张忠身边优哉游哉站着一个身穿玉色衣衫的少年,手中还捏着一条花纹斑斓的毒蛇,那毒蛇被他捏住了七寸,只是徒劳的扭动着身子,“嘶嘶”吐着鲜红的信子。
还用想吗?定是张氏指使周氏对自己再下杀手。张忠身上还贴着几道符纸,腰间挂着桃木剑,
早已算计好了,不论云歌是人是鬼,定要她死得不能再死才能罢休。说不定还做好了挫骨扬灰的打算。
云歌心中恨意翻腾,为什么两世为人总能遇到这样心思歹毒的人?!你们还当我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到有些傻气的秦韵不成?既然敢招惹我,便要做好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
“喂,我救了你一命,你都不知道感谢的么?”那少年长身玉立,虽然年纪尚轻,但容色绝丽,眉宇间满是跳脱之态,斜斜上挑的眼尾在看人时更是带了三分睥睨。
云歌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人出身非富即贵,不慌不忙走过去,敛衽为礼:“大恩不言谢,活命之德,容后再报。”
少年显然对她的镇静和从容感到讶异,微微挑了挑眉,看着她站直了身子,从自己身边缓缓走过,背脊挺得笔直,身姿端妍,透着从骨子里散发的优雅雍容,便是宫里教养最好的公主也没有这样的风姿。
“喂!”少年喊道,“你便这样走了?”他踢了踢脚边的死尸,“这里可是有个死人呢!”
“那又如何?”云歌头也不回,连柴筐也不要了,“人可不是我杀的。”
少年呆了一呆,自语道:“这女子怎的这样嚣张?比我还甚?”自己一言不出便即杀人,那小女子竟连眼睛都不眨一眨,竟好似见惯了这般杀人的场景……
“疾风!”少年低呼一声,看着身边悄无声息的黑衣侍从,“查查这个小丫头……”他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有意思……”
“爷,”疾风是个干练青年,闻言迅速作答,“我已经查过,她是卸了任的知州云天翔的庶女,为嫡母所不容,刚刚暴毙……”
“嗯?”少年眉心微蹙,“你是说,爷方才救了一个鬼?”
“不!”疾风一脸严肃,“这位云三小姐死而复生了。”
少年笑骂一声,踢了他一脚,“走!再会会这个小丫头去,爷最近可没怎么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人!”
疾风一指地上的死人:“这里该如何?”
少年把蛇头一扭,往张忠身上一丢,“人蛇肉搏八百回合,旗鼓相当,同时毙命,呜呼哀哉!”大步而去。
疾风也赶紧跟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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