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关于杨太妃的事,倒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只是这王府的帐薄和打理之事,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寒菱微皱着眉说道,诚然,她并不了解这王府的诸多事宜,王府家大业大,上下几百口人,不亚于一个中型的家族企业,一个忠心正直的管家可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翁主,您担忧得极是,从来整个王府都只有一个总管家,下面便是后宫与府内各负责处的分管家,执事,他们都直接听命于总管家,这首要的难点倒是要物色一个忠诚可靠的管家接替钱管家啊,至于其它的帐薄和后宫的一些事老奴倒能教你的。”李嬷嬷沉吟着说道。
寒菱一听,正中下怀,这可是说到她心坎上了,眼下首当其冲的便是要选一个合适的管家,只有确定了这管家的人选才能接下来做后面的事!
只是这样一个面面俱到的管家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寒菱这样想着未免叹息起来。
“翁主,老奴倒想起一个人来,此人忠诚可靠,做事稳重,又颇有谋略,虽不似钱管家那么滑头也会察言观色,且性情耿直,温和良善,行事端正,或可接任钱管家,担此重任。”李嬤嬤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脑门,喜不自禁地说道。
“谁?嬤嬤快说!”寒菱闻言双眼一亮,赶紧说道。
“翁主,此人名叫青无垠,年方三十五六岁,即是王府以前的管家,对王爷倒是忠心耿耿,王爷也颇为欣赏他,想王府初时就是他当总管,那时的王府清平和睦,上下齐心,家奴从不在外欺凌百姓,颇得老百姓的赞誉,只可惜,二年后杨太妃进府,生性耿直的青无垠并不愿与杨太妃同流合污,不到一月便被杨太妃寻个借口打发走了。他担任王府总管二年,据说临走时一清二白,只拿了几件衣裳,连王爷赏赐的几百两银子都被杨太妃克扣了,想想也是郁闷!”李嬤嬤回忆着惋惜地说道。
寒菱听得直点头,默然!
一座清静整齐的农家院落坐落在栎阳的郊野,屋前屋后栽种着蔬菜与果树,院落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满滕绿色的葡萄树架下,二个孩童正在嬉戏,大的那个男孩年约七,八岁的模样,身着打满补丁的农家服,身子瘦弱,大大的眼睛在菜黄色的脸上不时闪烁着,笑起来露出掉了二颗门牙的缺口,止刻正推着坐在葡萄滕架下秋千上的约摸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扎着小髻,额前留着小刘海,穿着小花衣裳,秋千每荡一下,小女孩便咯咯地开心笑着,笑声清脆银铃,煞是可爱。
一辆华丽的马车在院门前停下,寒菱带着小兔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让柳义想方设法打听到了青无垠的住处,已经连续几日在此徘徊了,把青无垠的情况摸了个大概,决定今日正式带着杨路,小兔子登门拜访了。柳义守在马车旁,对青无垠此人柳义是认识的,但青无垠却不认得他,毕竟柳义不曾在王府出现过。
“你们是
谁呀?”小男孩见到院门外有人敲门,便停止了嬉戏,跑了过来,只是站在院门边警惕地望着,并不开门。
“小家伙,把门开了,我家翁主来找你爹的。”小兔子朝着小男孩笑了笑,学着小孩子样调皮打趣地说道。
小男孩并不领情,只是迟疑地站着,满脸敌意地打量着他们,根本没打算开门。
“哥哥,又是那些坏人过来要债的吗?”小女孩几步跑了过来,仰起小脸害怕地问那小男孩道。
小男孩紧紧地搂紧了小女孩,拍着小女孩的背安慰地说道:“青豆,别怕,有哥哥在,会保护你的。”
小女孩偎着小男孩脸上满是信任的点了点头。
寒菱瞧着小男孩满脸关心宠爱地保护着小女孩的模样,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神气十足的小男孩护着那个娇小美丽的小女孩在百花园里飞棱嬉戏的情景,那男孩脸上的关切爱护与眼里宠溺的光,连着眼神里的那抹坚毅曾经深深地嵌入了她的大脑,让她经常在梦里会梦到。
现在她知道了那是儿时的若宸哥哥在保护着她。
二朵红晕飞上了寒菱的脸颊,一抹笑意浮上嘴角,唇角微微毯起,心里如同沐浴了春光般温暖。
“小青豆,青云,你们别怕,我们不是来向你们要债的,你爹娘在家吗?”寒菱弯下腰来微笑着和颜悦色地问道。
“你是谁?为啥知道我的名字?”小女孩一双丹凤眼上下打量着寒菱,见寒菱穿着华贵的织锻长裙,美丽得如同画中仙子,脸上虽然带着疑惑警惕却也忍不住露出了艳羡神往的表情。
“小青豆,这个可是我们银王府高贵美丽的翁主,今日造访茅舍是要找你爹有要事的,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快去叫你爹出来。”小兔子笑咪咪地望着青云和青豆说道。
寒菱见二个小家伙惊恐不已的样子,对小兔子摇了摇手,摸了摸他们的头说道:“小兔子,拿点东西给他们吃吧。”
“是,翁主。”小兔子轻快地答道,笑着把手上拿着的糕点放到了他们的面前,这二个小家伙或许从没见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馋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寒菱微微笑了笑朝屋内走去。
一间窄小低矮的茅房,堂屋里面只有一条方桌,几条破旧的木凳,墙壁上挂着一些农家物什,实在简陋之极!
寒菱暗暗感叹,这在堂堂银王府当过二年大总管的管家,家境却是如此清贫,这若说出去确是让人难以置信啊!她明察暗访这几日确定这青无垠自从走出银王府后便穷困潦倒,一日不如一日,日子过得异常艰辛!
虽然感叹于此人忠耿正直,不贪小财,可一个大男人连妻儿老小都养不活,这是不是太过迂腐与教条?这样的人不知变通如何能管理好家大业大,复杂异常的王府呢?
尽管寒菱心存疑惑,犹豫不决,但还是决定过来看看,毕竟在银王府当过大总管的人,如今的生活却是如此的不堪,竟比她在戏班时的日子过得还要窘迫
,如有隐情,理当伸出援助之手,总不能让人说银王府薄情寡义吧!
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寒菱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脸色腊黄,身材瘦削的中年女子提着一蓝子青菜走了进来。
那妇人抬眼见到寒菱,毫无生气的脸上立刻被惊慌笼罩着,眼见寒菱满身华衣服饰,贵气无比,静静地立在屋内,整个堂屋都显得风波流转,蓬勃生辉。
“小姐,请问您找谁?”她惶然开口,惊讶无比地问道,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竟扑滕一声跪了下来,面色发白,可怜地哀求道:“小姐,您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吧!俺们现在没银子,孩子他爹已经在想办法了,会还给您的。”
寒菱愣了下,听得心酸,忙弯腰扶起她说道:“青婶,快起来吧!我不是来要债的。不用担心。”
“那您是……?”妇人睁着泪眼疑惑不解地问道。
“青婶,我们是银王府的人,这位是我们银王府的翁主。”小兔子牵着青豆走进来大声宣告道。
“银王府”三字像重捶敲在妇人的心上,立时脸色大变,慌忙从小兔子手中把青豆抢了过来搂在怀中,脸露惧色,眼中全是绝望的光。
“你们想要干什么?求你们放过无垠吧!我们真的已经无路可走了,求求你们发发善心吧。”青婶抱着青豆复又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眼睛却不停地搜索着那男孩的影子,只是叫着“青云,青云”。
男孩听见叫声忙跑到了妇人身边,警惕地望着寒菱她们。
寒菱乍听这话心中都不是滋味,瞧着妇人这模样对银王府那是如惊弓之鸟啊!正暗自觉得不对劲,却见后门一暗,一个清瘦的暗影从后门走了进来。
“爹,王府又来人逼我们啦!”青云朝着走进来的男人害怕地叫道。
寒菱瞧着那男子身影一震,却见他面色灰白,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出一丝痛苦来,表情呆滞,浓密的剑眉下面一双眼睛却是锐利而又固执地望着寒菱她们。
他并没有如妇人那般惊慌,只是木然站着,眼神不屑沉稳地望着她们。
寒菱知道他就是青无垠了,时下他着一件青色长衫,那长衫已经冼得发白了,长衫上面布满了针脚细密的补丁,进门后的青无垠只是木然地望了眼寒菱他们,黯然站着,淡淡地问道:“你们来找我何事?我已经离开王府这么多年了,决没有做过亏待王府的事,也对王府其他的事不感兴趣,请你们马上离开吧!”
他说完漠然站在那里,对寒菱她们爱理不理的。
寒菱瞧着这青无垠虽然略显颓态,不过瞧他气质与神态,心中却有一丝欣喜,是了,这青无垠瞧来也并不似个不知变通的穷酸秀才,瞧他这镇静的模样,倒似一个见惯大场面有远见的人,看来这趟还是没有白来,当即稳了稳神,温和的一笑,打趣地说道:“青管家,瞧你这一家子似乎对银王府很不满意喔!”
青书垠的眉毛扬了扬,很快就耷拉着头,对寒菱的话语并不辩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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