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月宁一愣,随即冷笑出声:“呵,我倒是不知道,南朝的女儿家脸皮也这么厚,未过门便就是没什么关系,怎的这样上赶着替人分担?你一个民间郡主的住所,怎可让我一起屈就?”
顾锦淮面色有些冷,沈未晞还未开口,他已然护犊子道:“芸郡主也是好意,怎的公主一点也不领情?郡主所言皆代表顾某的意思,还请公主自重。”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实则口气已经很冲了。
帛月宁噘了噘嘴,很想争辩两句,这人哪里是好意,明明就是在宣示主权!
沈未晞原本很不爽的心情因为顾锦淮的维护稍稍平复了些,望着面前气鼓鼓的小姑娘,乘胜追击道:“作为郡主,确实不如公主身份高贵,但那也要看是哪里的公主。西域同南朝怎可相提并论?”
“何况,如今芸儿的居所乃是前朝信阳长公主的信阳宫,月宁公主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信阳长公主?还是说,这便是你们西域作为上门之客的态度?”
长公主一旦被人挑衅,那火力绝对比对方猛上五成。
沈尧和顾锦淮一贯是知道她的秉性的,故而看着帛月宁的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沈尧忽然有些同情她了。
沈御虽领教过沈未晞的毒舌,但他毕竟是君王,沈未晞一直都算给他留了些微的情面。
这么咄咄逼人一步步压得对方哑口无言,沈御还是头一回见。
“我没有这个意思!信阳长公主的威名我也是听过的,怎会不敬?我只是,只是......”
为了给帛月宁一个台阶,沈御清了清嗓子,说:“月宁公主初来乍到,对芸郡主的居所不甚了解,朕觉得,芸郡主所言并非全然没有道理,你毕竟是个女儿家。”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帛月宁若真的聪明,就应当谢恩了。
但她不甘心,为了来南都,她吃了不少苦,也同自己的父王签了赌咒发誓的合约,如果真的住进宫里,那她同顾锦淮哪里还有多少机会独处?
早知道她就不自作聪明放火烧别苑了!
现在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真要同这个郡主同住一个屋檐下?!
沈御见她不吭声,还想再多说两句,奈何沈未晞已经先发制人,说道:“既不是真心无礼,那么公主便是怕被宫中管束太甚才不愿留在宫里的吧?”
帛月宁一顿,对沈未晞态度的转变很是诧异。
经过前面两个回合的较量,西域的小公主已然不敢轻易接话,所以这一回,她聪明得没有表态。向沈未晞,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
见她没吭声,沈未晞自然而然理解为默认,接着说:“既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公主住在宫里想来也会不自在的,确实应当安置在宫外。皇上,您觉得呢?”
沈御:“......你讲。”
他很想说一句你有屁快放,别一直吊着朕的胃口,但他身为九五之尊,不能在人前爆粗口,所以他忍住了。
“公主想要住进太傅府里,确实不妥,但如今别苑被烧,一时之间的确难以安置,不如...”
沈未晞微笑:“我同公主一起住进太傅府上,这样,既不会落人口舌,又能方便我照顾公主,岂不是一举两得?公主是来和亲的,到时候就从太傅府上出嫁,我正好嫁进太傅府,双喜临门,岂不是美事一桩?”
不就是比谁不要脸么,长公主在这一方面还没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