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和老刘相谈甚欢,都是北齐的子民,一个六十几岁,一个七十几岁。老刘讲着王林以前带兵打仗的故事,他听得津津有味。看来老刘心中家国抱负,不比热血少年少。只是到了迟暮之年,七十古来稀,他只能把希冀放到他儿子刘杜明身上。但是刘杜民是老刘唯一的孩子,刘杜民离不开老刘。所以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老刘问道:“那你是不是要去找海陵黄大人?”
王管家沉默一会他想了很多,王林已经南去,北齐名存实亡,很多的将领拥兵自重,在军事财政人事方面,不受中央政府控制。他说道:“哎,现在不复当年啦。你让我一个老头子还能有什么作为?”
徐曦听王管家这么一说,心情很激动:“老爷爷,不是说好还要,卷土重来吗?张领事追孔天霸去了,现在生死未卜。我们更应该找到黄大人,派兵去追杀。”
王管家笑道:“孩子不是我要说你,我们两个就算去找到黄大人,一来他不认识我们,二来他也不敢跟陈国为敌。”
老刘插话说道:“罢了罢了,明早还要去打渔赚点银两,两位吃完早点休息吧。”
刘杜民说道:“爹,昨天我在街上看到有一家药坊招人,我想去看看,不知道这个小兄弟有没有想法。”
老刘说:“也好,找个行当就没有打渔苦,他们说你们的话你们就去。老大哥,你暂且就跟我住下吧。他们两个在外面忙活,我们两个就轻松了。”
王管家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两个还要住在你家里。”
老刘起身到王管家的旁边微笑道:“老大哥不要这么想,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也没人说话,我们两个还可以做个伴。我这个家靠江吃鱼,不要花什么钱。”
老刘没有妻子,居然找了一个男的作伴,我们管家欣然接受。徐曦和刘杜民哈哈大笑!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刘杜民就拉着徐曦说:“小兄弟,赶紧起床啊,不然一会儿排不到队就不行了。”
徐曦揉着迷糊的眼睛,下了床,两人洗漱完毕就往街上冲。
海陵郡的南边靠江,水汽比较大。这里很多百姓世代以打渔为生,不少人身上湿气很大,经常腰腿疼,慢性气管炎。近来来药坊抓药的人很多,药坊生意红红火火导致人手不够,所以在招人。
“都排好队,不要挤!”仁源堂门口的一名店员正在调理着秩序。
这时候陆续有人排队,排在前面往往是和面试的店员说不到几句话就被刷掉。
“一个个不识字来干什么?你们这些人抓药,不是给人治病的,是来杀人谋命的。我再说一遍,不识字的人不要来这里排队,我们通通不要。”
刘杜民要看要排到他,他抓着徐曦的手要走出队伍,脸色表现出焦急的样子说道:“小兄弟我也不认识字,这可怎么办?”
徐曦手被抓得很疼劝慰道:“大哥莫急,我进去肯定要带上你。你到我后面排队,不要走,相信我,有机会。”
“认识字吗?”徐曦走上了前,面试店员问道。
“认识。”徐曦回答道。
“你把这一行字给我念念。”
“川牛膝,当归,赤芍,熟地,干姜,胆南星,川芎。”
“什么穿胸,川
弓!字还是人的不少,到里边去。”
徐曦不解,明明是凶的读音,问道:“川芎,常用于活血行气,袪风止痛,解郁通达。读弓,要让人笑话的。”
面试店员感到遇上了文化人对他饭碗有威胁,他觉得丢脸厚颜无耻说:“这两个字大哥今天教你一下读穿弓,穿弓。丢人现眼,回家再读几年书吧!”说完哈哈大笑。
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仁源堂掌柜的听到外面店员读错字,还在嘲讽别人,走出来揪住面试店员耳朵:“包不凡,你可是把你爹的脸丢尽了,这两个字就读川芎(穿胸读音),让你多读点书你不读,自己丢人现眼,还说人家。你从小我就教育,做人要谦虚,不能瞧不起别人,还不给人家道歉!”
包不凡见来的人越来越多,爹又在这只好憋屈着朝徐曦抱拳:“我读书不精,小哥今天让我多认了一个字。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徐曦不好意思说:“只有在不断学习中才有进步,你客气了,不过我想问我能不能被录上。”
包不凡笑道:“你都不能录上,我也就不用干了。哈哈。刚才那个掌柜是我爹,你里边请。”
徐曦走到半路,看到了后面的刘杜民,他问包不凡:“这个后面的是我大哥,和我一起来的但是他不识字,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我们这排队的人多,一个职位很难的,不是想进来就进来的。”
“包凶,我大哥你看他身强力壮。帮你们搬药材轻而易举,一个可以顶两个工。”
“额,一个顶两个工的人我还能说什么,要了,进去吧。”
刘杜民感谢道:“还是徐小兄弟有用啊,你不来我也录不上去,现在到哪里都要识字,不识字的人就要被欺负。”
徐曦和刘杜民在一名店员人带领之下走进了药坊后院,浓浓的中草药的味道扑鼻而来,他们两个差点呕吐出来,刘杜民吃的早饭到了喉咙口,他用手拍了一下喉咙又咽了下去。徐曦相对刘杜民好了点,刘杜民因为平时接触的都是鱼虾之类的水产品,所以极度不适应。后院摆满了大大的小小的箩筐,里面摆满了药材,一群工人正在分理,挑出一些枯老没用的草药以及杂草,这些草药应该是刚被运过来,要在这里晒干。
“壮士,刚过来的人不习惯这味道没事,以后闻多了你就觉得这味道很吸引人,一天不问就难受。”店员说给一旁拿衣袖掩鼻的刘杜民。
走着走着,徐曦和刘杜民进了一个屋子,里面是一些药箱。
“这些你们全部搬到外面去,把药箱盖子打开,里面的药材有点潮湿需要通风晒干。你给我搬运,你跟我后面那边记药材。”员工说完,带这徐曦就往后院走去。刘杜民搬运着难闻的药箱子,熏得脑子发晕:“什么鬼东西,味道这么难闻,这辈子都习惯不了了,居然让我和徐曦分开做。不管了,好不容易谋到的一份差事,先坚持做一段时间,实在受不了的就不做了。”
徐曦到了后院门口,好多人在称药材重。
“好,五斤不多不少。五文钱钱拿去。”一名嘴上长着一颗黑痣穿着郎中衣服的人说道。
“五斤药材五文钱,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找了一夜找了这五,你就给我五文钱!”一
名瘦弱的年轻人讨价还价到。
“哎哎哎,你这五斤草晒干不到半斤,五文已经是多的了。”黑痣郎中服的人大声说道。
“可是……”
“什么可是可是的,你是第一次来吧,狗尾巴草分文不值的东西,田里到处都有,五文要不要,不要的话把你的篮筐带走,不要影响我做事。”
年轻的人拿了五文钱,人与人之间全是利益交易,不认识的人之间不存在情义说法。黑痣郎中又悄悄从桌子里拿了五文钱放到了桌子下面的钱袋里,人性的剥削全被徐曦看到了。
店员在黑痣郎中服的人说道:“杨会计,这边是新来的佣人,我安排到你这里。”
杨会计转了半个头用余光看着徐曦说:“你给我登记药材名字,秤会用吧?”
徐曦说:“会,不过我不认识药材。”
杨会计笑着说:“不认识不要紧,我说你写就是,见多了就认识了。”
“知道了。”徐曦回道。
……
千浔山上,夏恬打理着师父留下来的一些烦琐的事。
自从杨远南离开千浔之后,张明顺又接管他以前烧火的职务,满是抱怨对费新福说道:“师兄,现在又变成我们两个生活做饭了,这种天热的要死,我受不了了!”
费新福炒着菜说:“你受不了,搞得我就受得了似的,炒菜的时候,热气油烟都往我脸上钻。火给我放小点,你想要烤死我啊。”
“火不是我想要小就小的,师兄,我已经不放柴火了。”张明顺语气显得很无辜。
费新福放下铲子,走到张明顺这边看了一下锅底:“张明顺你是故意害我对吧,让你烧火,你里面放了这么多木头,存心要把我熏成黑炭,我要弄死你,”
张明顺看到费新福黑红一样的脸忍俊不禁:“噗,师兄,我真不是故意的。别打我。”张明顺离开位置,站得远远的就怕费新福揪他耳朵。
“又不是烧水,你放这么木头,你过来我又不打你,你帮我炒,我来烧火。”费新福引诱者张明顺。
张明顺不上当,他知道他只要上前肯定要被臭打一顿。
“有焦味,不好,锅里焦了。”张明顺大叫。
费新福闻到焦味,赶紧把菜盛到了几个盘子里。
外面有弟子喊道:“你们两个饭菜做完了没,我快饿死了。”
“来了来了。”费新福和张明顺异口同声道。
费新福拿着毛巾擦了一下脸部,黑的部分擦去不少,脸还是很红,像猴子的屁股,两个人踉跄地端着饭菜到食堂里去。
“师妹,吃饭了!”费新福走到夏恬面前,脸上一副讨好的样子。
夏恬看到他一副损样:“哈哈哈哈,师兄你的脸。”
费新福感受到脸上的热度,对着桌子上的铜镜看了一下,面色红润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要去找张明顺算账。
食堂里大家盛饭一起吃饭,看到了焦了的菜埋怨道:“都烧成这样,谁还有胃口吃啊。”
“算了,将就点吧。这两个人做饭一直就不好吃,过了几个月再来做饭,肯定不行啊。”
夏恬看到了饭菜摇了摇头说:“明天还是我来做吧,我到果园里摘点桃子分给大家吃。他们两个,我们不要分。”
弟子们大笑。费新福还在追打着张明顺,像是五六岁淘气的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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