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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王琳到了赣鄱之地的江州,他隐姓埋名住进了一个经商的大户人家。这个大户人家是梁元帝萧绎之后,户主叫萧郎,是梁元帝在江州留下的私生子。梁元帝一生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最终却落得身死国灭的下场,曾经繁盛一时的萧梁王朝被陈朝所取代。萧郎出生在一个农户家庭,自幼没见过他爹,萧绎当皇上登帝后都不知道在江州还有个孩子。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梁元帝还有个后人在人间,萧郎通过船上盐业成为了江州之地的富商。

  “萧姨侄这段时间收留我们一家王琳实在有点过意不去。”王琳坐在庭院里和萧郎一起喝茶乘凉。

  “哎。姨父说的哪里话,我知道你和我爹的交情很深。我爹抛弃我,他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我不会做他这样的人。大将军你的事迹我早有耳闻,现在你到处奔走无处着落,我不可能袖手旁观,我家院子大,空余的房间多,你就在这住下。”萧郎愿意收留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江州是陈国的地方,我怕他们迟早会找到我们。”王琳担忧道。

  萧郎站起了身子,手放在背后,在庭院前踱步,他思忖良久说道:“这倒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要不我跟你后面,招兵买马,你可以再东山再起。”

  这样的话只能在北齐说,在陈国传出去是要杀头的。王琳连忙走过来说道:“萧姨侄这样的话万万不可说出去,我会连累你的。”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淡定的日子过久了,总会有人想起义争夺霸权。萧郎说道:“姨父,我们可以私下招纳有志之士,等时机成熟,拿下江州以南地方再北上!”

  王琳乐呵笑道:“好侄儿,能得到你的帮助,我王琳定会杀回建业,重夺你爹霸权!”

  王琳为了找个安全的落脚之地,不惜与子女分开,王琳和夫人还有雨欣住在一起,王通一家三口住一起,王份和薛管家住在一起,一家分散在三个地方。

  李元在仁源堂受辱之后,一直闷闷不乐,县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完全不管,只想着清闲几日。

  李元处理的事少了,反而让捕快宋杰忙起来了,谁不愿意公务少点,很快引起宋杰不满。宋杰托小卒去给何世林告状,说主簿最近不来值班,很多公务忙不过来。自从何世林上次邂逅了济川河畔的美女,得了相思病,整天烦躁着。

  “忙不过来就花点时间,以前事多的时候怎么忙过来了?屁大的事也要来回报。”何世林完全对托话者的告状完全听不进去,他厌烦道。

  “大人,那小的先行告退。”

  “多帮我留意留意上次我见到的美女,尽量给我找到。”

  “是的,大人。”

  小卒把这事告诉了李元,李元欣喜若狂,带着大小衙役们穿行在大街小巷间。

  李元想着:何大人喜欢的人不会是豆腐坊的萧姑娘吧,早就听闻新开的豆腐坊有个西施美女,惹得众人追捧,大人肯定是遇见她了,机会来了。

  “玲珑豆腐坊,好名字好名字。”李元站在豆腐店门口念道。

  “掌柜的,来客人了。”小兵帮忙喊着。

  这时从内屋出来一个老板娘说道:“哎呦,原来是官老爷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元昂着头,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说:“你家大小姐呢,还不叫出来给你官老爷看看。早听闻东睦街豆腐店的萧姑娘,今日特意来瞧瞧。”

  老板娘一听,这官老爷直冲着她女儿来的,有点担忧,她说道:“官老爷,我这下午不做豆腐花,要吃到明天早上。”

  李元拍桌发脾气:“官老爷我特意来见萧姑娘,你给我扯到豆腐上去了,你要我吃你豆腐?”

  说着,李元嘴角上扬起了**的笑容。

  一语双关,老板娘愣住:“官,官老爷,我这一大把岁数,怕不和您的胃口。”

  李元淫笑道:“少啰嗦,快去把萧姑娘叫出来,说不准官老爷我心情好,把你母子两个都收下。再不叫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百姓怕两种人,一种是商户家的有钱子弟,一种是官府的人。老板娘只好朝里屋喊道:“菲儿,出来,娘有事要跟你说。”

  屋内应道:“来了,娘。”

  李元翘着二郎腿,他正在琢磨着他的计划。萧逸菲从屋内出来,士兵们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她,一袭素衣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这容貌简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李元感叹道:“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美哉美哉。”

  萧逸菲娇羞说道:“官爷取笑我了。”

  李元收敛了内心的无耻的念头,说道:“萧姑娘,我家县老爷上次见到你之后,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如果萧姑娘能被我家老爷纳入门下,还用吃这苦头开豆腐店。”

  一般纳入官吏的小妾都会过上好日子,但是好景不会太长,因为会受到正室妻子和其他妾的排挤。老板娘只希望自己女儿能嫁个普通人家,过简单的日子,并不想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她笑道:“官老爷,我们从外乡来做生意,这人生地不熟的就把女儿嫁了出去,难免有点仓促,况且我女儿过不惯那种衣来伸手的生活。”

  李元说道:“我不是来听你说闲话的,我就问你让不让女儿嫁出去,其他我不管。”

  萧逸菲见她娘难言于口替她说道:“官爷,其实我心中已经有心上人了,还望老爷另寻他人。”

  “什么,有心上人了,有心上人就可以违背老爷的意愿嘛,来人,给我拿下!”李元指挥着衙役们。

  没想到母女二人会武功,二人和衙役们打斗起来,寡不敌众,两个人被抓住了。

  李元对着老板娘说道:“还敢反抗,打衙门的人是要蹲牢房的,念在何老爷的份上,我这个小老爷先放你一马,我们走。”

  说完,几个衙役推着萧逸菲上了轿子,萧逸菲扭动着身子,身子上的绳子绑得牢牢的,怎么反抗都没用。

  李元带着众人走在街上,行人纷纷避让,假装没有看到。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多数抱着羡慕的心理,也有人想打抱不平,但是能做的唯有沉默。

  这次带上了萧姑娘,李元准备去献上一份大礼。到了县衙门口,李元跑的跟兔子一样,边跑边喊:“大人,大人,我给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何世林坐在里屋吃着西瓜,听到了这消息喜形于色,三下五除二就啃掉半个西瓜,连西瓜子都吞进了肚子。

  “快,快,给我带上来,我正愁着找她呢。”何世林擦干了嘴上的汁水,摆正了帽子,

  整理着衣衫就去门口迎接。

  衙役们已经事先为萧逸菲松了绑,以免让何大人知道他们虐待了她。

  当何世林看到萧逸菲的一瞬间心中大喜,等走近一看他脸拉长了不少说道:“这,这,你不是她……”

  其实何世林看到的人士萧逸菲的同胞姐姐,两人外表神似,但是眼睛中透露出的光芒不一样,济川河边的白衣女子眼中带有文雅,妩媚。而眼前的明显太过稚气,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他生气道;“李元,你敢耍我,你找了个长得差不多的小丫头就来骗我,自己说怎么惩罚!”

  李元惶遽不已:“大人,冤枉啊,我特意为你找了半个县城才找到这豆腐西施,冤枉啊大人。”他万万没想到,何世林找到白衣女子居然不是眼前的人,放眼整个北齐也找不出几个比萧姑娘美貌的人,他只能认为何世林的审美观点有问题,因为萧姑娘的漂亮不是一个两个人被吸引住了,而是一大群。

  “冤枉这两个字我听的太多了,不想再听到,你作为县衙一员,擅离职守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糊弄本官,罪加一等!”何世林揣着衣袖,头转了过去,背朝李元。

  李元反驳道:“大人,我跟随你这么多年从未擅离职守,所办的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我知道你闭门不出,问了衙役才知道你有心事所以才……”

  “你还给我顶嘴,玩弄本官,欺弄本官,你太把自己当人了,啊,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自以为是的人,是你是县令还是我是县令?来人,拉出去给我狠狠打五十大板。”何世林毫不留情说道。

  这一刻,李元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冲上前作势要扇何世林的嘴巴子,何世林虽然矮小体胖,但是眼疾手快躲开了,他骂道:“造反,你还要打本官,来人,杀掉他!”

  李元怒目冲天,眼睛里充满了仇恨的血色。在场所有的士兵无动于衷。

  “来人,来人,快制止他。我重重有赏!”任凭何世林叫破了嗓子也没人帮他。

  “**!你身边的人都被我买通了,你还活在梦里!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记仇!凡是辱骂过我的人,统统要死!你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本来不想搞你,你不给我退路,老子辛辛苦苦为你找娘们,你什么态度啊!啊!”李元失了疯咆哮道。

  何世林猥琐者身子,贴着墙,不敢吱一声。李元抓住他的衣领,上去就是一巴掌,何世林当场吐血喊救命:“救命啊,饶命啊!哇!啊!啊!”

  萧逸菲见县衙内起了内讧,趁机往外跑。

  “大人,她跑了,我们去追。”衙役朱鹏说道。

  李元做了一个不要追的手势说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先把这**给我抓起来,马上带他去游街,我会好好揭示他的底!”

  “李元,我平时待你不薄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何世林骂道。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彼此彼此。”李元嘴角扬起了微笑。

  北齐自失去了中央管辖,好多地方藩镇县粥独立而出,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势力,他们会与官府成对立关系。也有老一批官员的位置会被身边的朋友虎视眈眈,只是有些官员没有提防,身边最可信的人搞不好就会背地里来一刀,李元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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