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眉头挑动,南羌继续说道:“我就算现在不杀你,把你放回去,百腾阁也饶不了你。要不是看着你机灵我才不跟你在这浪费功夫。”
男子沉吟良久,南羌等的厌烦时,起身:“要不还是送你去密谍司。他那手段,让你挨个尝尝。”
男子目光一沉:“好,一言为定,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你送我出城。”
南羌回来,白芷从没挪过脚步,一直在那伸长耳朵听故事。
“我不过是个三级杀手,知道百腾阁那些事也不多。”
“刚刚谁还说自己是个人物来着?”白芷冷不丁插了一嘴。
“我是十六岁那年进的百腾阁,当一级杀手时,多事给有钱人家当个贴身护卫,或是给妓院里的老鸨恐吓一下良民。
我本来就有些功夫底子在身,所以不到三个月就晋了二级。
二级杀手杀的都是雇主出五十两以下的人,我杀的人多,不到一年就升了三级。
在三级杀手里,我功夫不上不下,所以在三级里就混了整整三年,眼看就要快赚够十万两升四级了。”
男子幽怨的看着南羌,南羌用力拍了一下男子的脑袋瓜子。
“你这意思,是嫌老子挡了你升官财路了?!”
男子一双手都都被南羌折断,一点力气都没有。
男子咬了咬下唇:“怪我!都怪我醉后色起!不然也不会这么倒霉,被忽悠来送命。”
“据我所知,百腾阁并非是阁主说了算,阁主也是奉命行事。
百腾阁有收集情报的密察院一司,各种密器密药研制的二司,负责暗杀的三司。
我就是三司一员,在阁主上面的还有每个司院院长,院长上是三长老,长老上是忠首。
像我们这种小喽啰小虾米,连阁主都见不着。”
男子撇过脸去看着南羌:“你要真想查,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细查。”
南羌凑脸过去,男子道:“密谍司密案库,密谍司与百腾阁纠缠多年,一定知道很多百腾阁的秘密。”
“密谍司?”南羌嗤笑:“要是密谍司什么都知道,早就把百腾阁一锅端了,还留着下崽?”
“密谍司没那个本事。”男子顿了顿:“就连当今皇帝,怕也没那个本事把百腾阁一锅端了。”
男子说开后,看着南羌:“百腾阁势力遍布各国,在大周势力根深蒂固。”
南羌心底寻思,能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建阁,想必不简单。
男子幽幽道:“在天盛,百腾阁不见百腾阁,而是叫风月阁,百腾阁并无特定称呼,他们都是以腰牌,菱花飞镖,还有手臂刺青为标记。”
南羌拿起男子的手臂,撕开以一口子,里面果然是有一莲花刺青。
“先前就听闻百腾阁的人无处不在,江湖,朝廷官道,商贾都有百腾阁势力,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虽是暗杀三司的人,但有些任务,也是需要一司二司的人暗中帮忙。
我这些年来,据我所知,这朝廷命官与商人之间有利益往来的,大多数都是百腾阁的人。
南淮父母官辛平山,与峻州商贾大家陈家,郇城父母官与商贾白家,酆州城原家,虞城余家都有关联。
我常年不在京都,京都虽不知道有谁,但这趟水肯定不清。”
南羌不动声色,白芷看了一眼南羌,随后也不好吱声。
片刻男子突然叹了一声:“我知道的都说完了,你答应我送我出城,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
南羌踢了一脚男子,翻了翻白眼。南羌上前替男子接好骨头。
“原本想让你尝尝我分筋错骨手的厉害,算你小子识趣。”
南羌替男子接好胳膊,给他指了一条路。
南羌离去前突然转身:“百腾阁派你来,是刺杀三个人?”
“我还敢骗你。”
南羌眉心略略皱起,片刻舒展:“走吧。”
“小姐,你是担心道长?”
“担心……他走了,谁上街摆摊赚银子供我们吃喝。”
白芷觉得有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小姐不用担心,我们银子已经够吃喝了。”
夜里,醉香楼,丫鬟端水进闫玉娇房,瞧见闫玉娇半露酥胸坐在窗前失神。
“娘子在想些什么呢?”
闫玉娇回神,丫鬟继续说道:“世子今日送来的那一堆红玉镯子真是上等难求的宝物。这在晚上烛光下都是润泽透亮,娘子带出去,在日光下一站,可还了得。”
听丫鬟眉开眼笑刷了一堆,闫玉娇声音低沉:“如此宝贵,收起来,好好珍藏吧。”
丫鬟点头应了是,闫玉娇在外人跟前时常一副笑脸,可到了屋里独自一人时,却是总一副脸色。
说是苦,也不是苦,说是清冷才算是贴切。
丫鬟刚转身,闫玉娇把人叫住:“昨夜赖公子说的酒话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这事要是有人追查起来你千万别多管闲事,但凡问起就说不知。”
丫鬟面色一敛:“奴婢知道了。”
醉香楼本来就是个风流的地方,勋贵子弟多,这是非自然也多。
自打怀清不在,南羌早起总忍不住伸个脑袋去看一下房子里有没有人。
没有怀清的讲究,白芷每日不用一大早起来熬粥去买烧鸡,煮热水,心里不知多高兴。
怀清躺在皇宫里躺了两日,每日赵映月都在清晨时看他一眼,问一些外面的新鲜事,还有替她画一些黄符,有时还闲的要命,特意抓一两个宫女太监,让他给他们算算命。
怀清也是无奈,这宫女太监除了一生老死在皇宫,还能做些什么还能有什么前途?
赵映月每日费尽心思在怀清身上找乐子,怀清就每日费尽心思敷衍打发赵映月。
第三日,赵映月身边的贴身宫女拿着太监衣裳进来。
“公主说了,从今儿起你就不用回司衣局方差了,赶紧换好衣裳,等会公主用完膳要去御花园走走。”
怀清接过衣裳,看了半响,心里惊恐,这公主不能真把他当太监了吧?
怀清换好衣裳,由人带着到了赵映月跟前。
赵映月看了一眼怀清,伸出了手。
怀清愣在原地,须臾,赵映月身边宫女冷咳一声。
怀清满头雾水的拉过赵映月的手。
“大胆!”
怀清吓得一个激灵,随后宫女道:“公主乃是千金之躯,你身为一小小太监,怎能直接碰公主的手。”
缩了回来,愣在原地,片刻,赵映月声音慵懒:“你,站在本宫身侧。”
怀清退了一步,在后面打着哈欠,赵映月回头看了一眼怀清,怀清活生生把哈欠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