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村这一头,卓家坞一座无名山上,胡志豹,王金根,徐广胜以及王向鹰几个站在山头。
胡志豹请来的一些农民正有序的砍伐杂木以及灌木丛。
由于卓家坞离蒋村比较远,虽然蒋村人都是烧柴火做饭,这一带还是有一些手腕粗细的杂木和高过人头的灌木丛。
“豹哥,我的意见,这些砍伐了的毛毛草草不允许他们挑回去做柴火,而是一把火烧了,肥山。”王向鹰建议道。
打王向鹰成功完成程垂范布置的任务,他业已成为胡志豹“团队”里的核心人物。
“植树造林包活的吗?”王金根问道。
“包活90%。”胡志豹道。
“那就不准他们挑回去做柴火。”徐广胜道。
“杂木如果有用,就让他们整回去,”胡志豹道,“有些可以做锄头柄,有的可以做豆角架,用得上,烧掉浪费。”
“有道理。”徐广胜和王向鹰都点头道。
“那我们几个分头去交代,也催促大家加快进度,争取明天烧山。”王金根道。
“不错,”胡志豹道,“各位兄弟,这是大家跟着豹哥以来第一次整来的赚钱的活,咱们每个人都用心点。”
“是啊,老虎拔牙,很不容易。”徐广胜道。
“你他妈又来文化了。”王金根道。
“就这个意思。广胜文笔好一点,正好你来做账,记账。”胡志豹道。
“不对,豹哥,数学好才做账记账啊。”徐广胜叫道。
“会算数,他妈的字写不来有个屁用。”胡志豹骂道。“我们几个也就你有文化,你还推三阻四的?”
“你可别蒙我们。”王金根道。
徐广胜对着王金根踢出去一脚,王金根笑着躲开了。
……
程垂范连刮四张都是空票,就有点泄气,但奖票都买了,总不至于不刮票直接丢掉,便随意地刮第五张奖票。
刮掉奖票上覆盖部分的三分之一,奖票上现出一个“特”字,程垂范心里就一咯噔,接着又刮掉三分之一,奖票上竟然现出一个“等”字,这时,程垂范再也淡定不了了。那刮奖票的手居然剧烈地小幅度地颤抖起来。他甚至不敢继续
往下刮,而是给站在身旁的黎秋天看。
而黎秋天一直在关注他的神态。
看了程垂范手上的奖票,黎秋天猛地吸了一口气,马上附在程垂范耳边道:“别声张,千万别声张!”
“难道真是……”程垂范心脏剧烈跳动,颤抖着手刮掉剩下的三分之一,现出的果然是一个“奖”字。
“黎乡长!”程垂范压着嗓子激动地叫道。这他妈的也太不可能了!
“嘘——”黎乡长把食指放在嘴唇前,提示程垂范噤声。
“什么意思?”程垂范感觉自己已经飘在了空中。
“你想每天有人拿着刀上你的门你就张扬出去。”黎秋天同样压着嗓子道。
“那怎么办?”
“找负责人去。”
程垂范紧紧地揣着奖票,头晕乎乎的,任黎秋天拉着他的手挤出人群。
那个捧着奖箱的女工作人员和负责人也挤出了人群。
程垂范把奖票递给负责人,颤动着嗓音问道:“这不会是真的吧?”
“这肯定是真的。”负责人道,“走,去我们民政局谈。”
“干嘛还要去民政局?”程垂范困惑道。
“这是活动规则。”负责人道。
黎秋天拦了两辆三轮车,几个人五六分钟就到了民政局。
负责人办公室。
“首先恭喜这位市民,”负责人道,“请问贵姓?”
“蒋村中学程垂范。”
“我先做个解释。把你带到我办公室来,为什么是活动规则,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同时也是便于与你商量相关事宜。”
“还会有什么相关事宜吗?”黎秋天替程垂范问道。
“哦,这位是?”负责人也是个很会演戏的人。
“我们乡管人教卫生的副乡长,黎乡长。”程垂范赶忙道。
“那你刚好做证明人。程老师,是这样的,三十万大奖今天放进箱子就被你摸中了,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运气,首先恭喜你。”
“你还要谢谢我呢。”女工作人员道,“早知我自己把剩下的包了。”
“谢谢姐姐。”程垂范道。
“这也是你命中该得。”女工作人员倒很淡定。
“说正事,说正事,”负责人打断他们的对话,“我们要和你商量的
事宜是,你是选择敲锣打鼓地公开,我们派车送你回你蒋村,还是选择悄无声息地领了大奖自个回家?”
“您希望我怎么选择?”程垂范问道。
“我们作为工作人员只是做好服务工作,不会给出任何建议。”
“我觉得你们应该希望我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样,接下去几天的摸奖活动还会很疯狂地继续。”程垂范道。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地猜想。你无论选择哪一种,对我们来说都是没什么影响的。如果公开,在信誉上,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一种保证,我们以后开展这种工作就会得到更大的支持。这一点你可能没有考虑到。”
“对对,对对。我这是歪曲你们了。”
“没什么好考虑的,悄无声息地离开。”黎秋天建议道。
“出于安全考虑,这是明智的选择。”负责人道。
“我还是选择敲锣打鼓地离开。”程垂范沉声道。
……
打昨天接到所里让林燕上班的通知,许义夫妻就陷入了新的痛苦之中。
可痛苦归痛苦,班不可能不上。成天躲在家里,一年四季请假,那绝对是不现实的。
蒋村人的眼光,同事的看法,林燕可以预见到,但那只是一段时间的事,习惯了,习以为常了,也就常态化了。
一般来说,人们对一件事情的新鲜感也就保持个几天的时间而已。过个两三天,喜欢嚼舌头的,自然会嚼别的事。
他们夫妻俩最担心的还是蒋孝泉。蒋孝泉会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他们料不到。
“你包里放一把剪刀,我去买一把杀猪刀来防着。”许义道,“反正这一切迟早要面对。”
“嗯,大不了一起死,对不?”林燕道。
“对。垂范兄弟说的,死都不怕,还怕他蒋孝泉?”许义给林燕鼓劲。
“他总不至于派人去所里找我?”林燕自我安慰,“来去都有你接送。”
“我也这么想。他要派人去你所里,派出所还真不管事?反正章茂北有把柄在我们手里。”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从今天起我们一起步入正常的生活轨道。”
“我们一起加油!”不知怎地,丢出这句话,许义鼻子酸酸的,眼泪差点要掉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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