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不得已？
宁月茗冷视着前方，尽管隔着一扇门，秀七并不知晓她的存在，可她也能猜想出他此刻的为难。
“做皇帝势必不能做到十全十美，眼下太上皇不能不救。若是不救，这天下对皇后娘娘的谩骂只会只增不减。”
这次不同于其他种情况，以往不涉及到林渊性命，臣子们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大动干戈。
可那是曾经一个帝王的性命！
“能够为月茗做些事情，让她少些为难，就算让我失去性命也无所谓。”
玉长老不假思索说着，她并没有光明正大投入自己身为人母的感情，这已经是她的遗憾。
现在能够尽自己绵薄之力，在人生已过大半的时候，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情，也算是弥补了她的亏欠。
“玉长老，你的良苦用心，皇后娘娘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就算她不能够在你身前的时候喊你一声母亲，她也能够在你身死后，心甘情愿的喊你一声。”
一门之外的宁月茗听着秀七的话，只觉十分可笑。
她根本不需要玉长老的良苦用心。
相较于臣子的谩骂，她自然更在意玉长老的生死。
不过就只是皇后之位罢了，她又不是非要不可。
既然林启瑜选择了林渊，那她就此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玉长老，估计心脏移植手术也就在几日后，你若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可以尽早说出来。”
玉长老摇首，她现在也就只想听到宁月茗喊她一声母亲。
只可惜，她了解宁月茗的个性，她怕是并不愿意喊她。
至于其他未完成的心愿，她已然觉得毫无意义。
“秀七，你们这是打算先斩后奏吗？”
宁月茗怒气冲冲的进入院子处，院子内只有玉长老和秀七的存在，因此倒也还不至于引起多人注意。
“我不用你们对我做所谓的对我好之事，那些百官的冷言冷语，这么多年来我又不是没有听过。那些话，我早就已经听腻掉了。不管是我师父还是玉长老，他们的性命，你们都动不得，也不能动！”
宁月茗带着不容置喙的声音说着，她明白林启瑜是万般无奈才做了这个决定，也是因为无颜见她，所以不知会她一声。
“皇后娘娘……”
秀七刚想劝阻，却看到柳如颜冷冷瞥他的神情，顿时咋舌不说话。
前几日时，他找过柳如颜，后来得知她去了幻柳门后，便也就没有继续寻找。
幻柳门是柳如颜的地盘，去那总比去其他地方要来得安全些。
再加上林启瑜又吩咐了他一些事情，是以只能耽搁去找柳如颜。
他对上柳如颜的眼睛，心虚着喊道：“如颜……话就不必说了，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是非不分的这么对皇后娘娘！”
柳如颜气急败坏，在知道盈著和幻柳门直接的渊源后，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可谁知一夕之间，盈著瞬间从阶下囚成了座上宾。
“如颜，人总有不得已的事情。与其两败俱伤，倒还不如顾全大局。”
林渊活着，起码宁月茗还可以稳坐国后之位，受万人敬仰。
他要是死了，还是因为宁月茗不肯牺牲玉长老性命的原因，那宁月茗别说是皇后一位做到头了，就是连命也到头了。
就算林启瑜不会杀她，可外头那些看她不爽的人，怕是就会名正言顺且光明正大的收拾她。
“什么顾全大局，那是顾全你们的大局。林渊的生死，和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人一度闹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现在凭什么让她退让，凭什么要以牺牲玉长老的性命去成全林渊？”
柳如颜嗤之以鼻，从未有什么时候觉得皇家这么冠冕堂皇和令人不齿。
宁月茗听着柳如颜的话，这才是确认柳如颜是真心待她好。
“如颜，不用和秀七废话。把玉长老带走就好。”
她准备速战速决，再在行宫耗下去，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柳如颜应声，刚准备好好和秀七交战和动手时，却忽而听到他一句。
“皇后娘娘，你将玉长老劫走，难道就不怕凌风流会出什么事情么？”
这话落下，宁月茗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始至终没有凌风流出现，原来……是林启瑜吃准她会来劫走玉长老，所以将心思都放在了凌风流身上，以做要挟之用。
“卑鄙！”
宁月茗怒骂着，“难道皇上是铁了心的要救太上皇吗？”
林渊和玉长老相比，今日之前的时候不提，就说今日之后的事情，玉长老若是活着，铁定比林渊活着要更有意义。
“秀七，今日玉长老我必须要带走！至于我师父，你们要是再敢拿我师父的性命要挟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或许，这国后之位，当真会被我拱手相让。”
宁月茗不留余地的说着，既然林启瑜硬逼着她做选择，那她也要让他做选择。
秀七为难着，他垂首难办，进退维谷。
“皇后娘娘，我这一辈子已经过了大半的年华，早一步去和晚一步去都无关紧要。你现在也已经儿女双全，夫妻琴瑟和鸣。能够看到你过到这种份儿上，已经是死而无憾。”
玉长老也劝解着宁月茗，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性命而让宁月茗和林启瑜之间生了隔阂。
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就听见宁月茗气急败坏说道：“你此言关我什么事情？不要老是做些自以为对我好的事情。十几年前是这样，十几年后也还是这样。”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只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这才是想自愿放弃自己的性命。”
从前，玉长老自以为对她好，就将她送入长宁侯府。现在，玉长老自以为对她好，就想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自己的亏欠。
可她根本不需要玉长老的自以为，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样的地方，她都能够很好的过活。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谁是离了谁不能活。同样，若是林启瑜执意做对不起她的事情，那她也可以做到毅然决然的离开。
“秀七，你要是心里还有一点我的存在，现在就让玉长老和我们走。还有，告诉我凌风流此刻在哪儿？带我们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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